第91章

军队的伙食算不得好, 只是分量足,味道与京城那些酒楼茶肆是不能比的,姜谣以为自家祖宗会吃不下去,毕竟她一直被自己养的这么好, 用的好吃的也好, 粗茶淡饭怎能入她的口?

可实际上, 她不仅吃了,吃的还挺高兴的, 且每吃一口就要她一眼,好似她是什么下饭菜一样, 等她抬头望去, 人家就用笑盈盈的眼睛与她对视, 可爱的厉害。

所有人都知道姜谣家的媳妇儿来了,吃饭时总偷偷看人家, 每看一眼就要感叹一次, 姜谣真是好福气嘞,磨镜还能有这么好看的女子做媳妇儿, 真好啊。

这帮军中大老粗八百年没见过温柔似水的女子了,一个个看直了眼睛。

姜谣能感受到从四面八方投过来的视线,心中烦极了,拉宋暮云一块儿早早吃完回去了。

大抵是路上吃的少,也大抵是这段时间都没吃什么东西,今晚这样的大锅饭宋暮云居然吃了很多, 肚子圆滚滚的。

姜谣抱她回去的时候偷偷摸了一下,很好摸呢。

小姑娘红着脸, 被她抱小孩似的抱起, 整个人趴在她肩膀上, 眼睛水润润的漂亮。

姜谣侧眸亲了亲她,嘴上虽怪她默不作声过来,心里其实是高兴的。

能见到她,能与心上人在一起,本就是件让人高兴的事。

“军中条件有限,你等等,我去给你烧水。”

在姜府时,姜谣又何曾做过这些活?

在京城里她是世家小姐,可一出来,她就是个努力往上爬的普通将士,什么都会,什么苦都能吃。

姜谣借伙房给暮云烧了些热水,回去兑点冷水,便叫她洗澡,自己却莫名往外走。

又被宋暮云叫住,她歪着脑袋,神色似有些疑惑,“姜谣,你干嘛去呀?”

“我出去洗,外头有条小河。”她坦然道。

小姑娘紧紧皱眉,不情不愿,“你出去洗做什么,水都烧了,我们一起洗啊。”

姜谣身子在这时微不可查一僵,拒绝道,“不用了,你自己洗就行,我去外面洗洗,很快就回来。”

两人好不容易相见,该是最黏腻的状态,姜谣应该一直缠着她,连洗澡都要凑上去一起洗才对。

宋暮云紧蹙的眉松不开了,心里有些不好的猜测,姜谣是不是在瞒着她什么?

于是下令道,“姜谣,你不许走,过来,跟我一起洗。”

她声音冷了几分,姜谣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她好像把人惹生气了。

但也不能算她惹的吧……

她只是想出去洗浴啊。

正想着,宋暮云声音又比方才冷了些,她只冷冷吐出两个字,“过来。”

姜谣心里发虚,为了不把刚见面的媳妇儿气死,她一步步听话的挪过去了。

“脱衣服。”

她媳妇儿继续下令。

……

“其实我下午洗过了,现在不洗也成。”

姜谣有些尴尬,没有脱,而是挠了挠后脑勺。

刚说完,对上那双黑润润,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眼睛,姜谣心神一凛,还是磨磨蹭蹭的把衣服脱了。

身上或大或小的伤进入宋暮云的视线,其中最瞩目的,要算左臂那道伤,雪白的布甚至还浸着血。

宋暮云惊的后退半步,下一秒,上前死死抓住姜谣那条手臂,盯着伤口,恶狠狠问她,“这是怎么伤的?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都还在流血,为什么不找我给你上药?!”

她难得这样凶,把姜谣吓一跳,声音也低了点,透着股心虚,“昨日上战场不慎伤着的,上药了,但今天没换药,战场上用力太大,又裂开了,只是小伤而已,你不必太过在意。”

她哪知道她媳妇儿今天会来啊,只是刚好偷了懒懒得换药而已,谁承想还会被人逮个正着。

宋暮云给气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什么叫小伤,什么叫不必太过在意,都流血了,也是小伤吗?

她凶巴巴瞪着那伤口,半晌气呼呼转身,在自己的包袱里找啊找,终于找到一瓶她专门带过来的上等金疮药,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姜谣。

姜谣这时不敢与她唱反调了,懂事伸手,由着宋暮云为她重新拆开棉布,重新上了药,再包上新的棉布。

那伤处周围被人拿手指一直戳一直戳,好像这样就狠狠戳在她伤口上了似的,待发泄了怒气,宋暮云又抬头瞪她,“这里不许碰水,知不知道?”

才来没多久,她已经被瞪了数不清多少次。

姜谣忙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么久没见,我的小祖宗你可别训我了。”

小祖宗扭头不看她,模样娇娇俏俏的,又带着一点埋怨,“我才不想训你呢,还不是你自己不听话。”

她也气得很,姜谣一点都不听话,总是弄伤自己,伤了又不知道好生养着,对自己这样不好,没有她看着果然不行。

宋暮云眉眼间骤然有些坚定。

她要一直跟着姜谣,姜谣上哪参军,她就上哪随行做医女!

免得这人又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现在,你跟我一起洗,我帮你看着。”

她得看着姜谣,不让这只手落水里。

方才摸那棉布都有些潮潮的,定是姜谣下午洗时不慎碰到水了,有她在,她定不会让姜谣这般粗心大意的。

姜谣无奈,也不敢招惹她,怕她生气了赶自己去地上睡,只得点头答应,然后被气呼呼的小姑娘带去浴桶里坐着,前胸后背都是人家给她擦的。

擦洗完后,宋暮云的怒气才算消了点,穿着单薄里衣与姜谣一同上床,自然的从包袱里找出一本医书,窝在姜谣怀里看。

姜谣惊诧,“一路上这么累,你还不睡?”

宋暮云扭着身子,在她怀里找到一个刚好舒服的位置,乖乖看起医书来,一边翻页一边回她,“我不睡呀,我再多记两个草药,万一有用呢?”

姜谣生无可恋,“不是,那你看医书了,我干什么?”

她来之前,话本子可全被暮云没收走了。

眼下暮云自己在这儿看医书倒是舒舒服服地,那她呢?

她能干什么?

宋暮云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你陪着我看医书呀,我们一起看嘛,都好久没一起看书了。”

姜谣:……

从前是一起看话本子,起码有点意思,医书是什么枯燥乏味的东西?

她根本看不懂一点!

姜谣自己不想看,暮云与她许久未见,她只想跟人抱着好生亲热亲热,谁乐意陪她看这劳什子书了?

她忍了一会儿,见宋暮云满心满眼扑在那书上,终于还是忍不了了,单薄的衣衫被人悄无声息撩开,看书的女子眼眸顿时睁圆了,她无力反抗,医书掉到床底下去,营帐里发出沉闷的声音,是书掉在地上了,女子指尖紧紧攥着褥子,用力到骨节发白,她想叫姜谣轻一些,慢一些,碰碰前面,碰碰就出来了,可一张口,便是不成语句的细碎声音。

也幸好她们营帐与旁人离得不近,动作也略有收敛,才没叫人听清。

许久之后,两人一左一右躺在床榻上休息,姜谣主要是觉得自己五根手指都酸麻了,宋暮云却是身子累得很。

一月未被人碰过,她愈发敏感,方才几乎是姜谣一碰到她,她就要不行了。

这是在行军路上,毕竟条件有限,姜谣把还剩的热水打了一点,两人粗粗擦洗身子,褥子也换了条新的,但姜谣就两条褥子,躺在上面时,她长叹一口气,抱着宋暮云商量般说道,“日后我们不能再这样了,不然褥子没得换了。”

主要还是要自己烧水,怪麻烦的。

宋暮云一张俏脸埋在姜谣怀里,闻言推推她,格外不满道,“又不是我要这样的,分明是你故意欺负人。”

她看医书看的好好的,是姜谣偏偏要来招她,难不成还想怪到她头上去?

哼,想都别想。

“好,是我故意欺负人,我错了,日后再也不敢这样了,等回去我们再爽快一下。”

她低头去蹭宋暮云的脸颊。

宋暮云觉得她太过直白,又有些羞,只知道往深处钻,然后小声说了一句,“你行军打仗这么辛苦,明天我去洗褥子,这段时日我不在,辛苦你啦。”

她抬头去亲姜谣下巴。

姜谣咽了咽口水,险些没把持住,最后一把将人脑袋按进怀里,哑声哄她,“乖一点,别乱动。”

她最受不了暮云主动,受不了一点。

“不必你去洗褥子,你何时做过这种事,记住,你嫁与我,是享福来的,不是来干活的,嗯?”

姜谣揉着那爪子道。

比起杀人,洗褥子其实再轻松不过了,她力气也比暮云大许多,洗起来更轻松。

宋暮云没说话,窝在她怀里,看起来像是默认了,也像是睡着了,可第二日晋军打了对面一个落荒而逃,姜谣回来时,却见褥子已经洗好,湿淋淋的挂在不远处。

她家云儿愈发贤惠了。

姜谣无奈摇头,往伤兵营去找人。

与昨日比起来,今日受伤的将士少了许多,他们不止行军作战比对面厉害,人数也比对面多,压倒性胜利,他们根本打不了,很快就撤退了,所以他们也没多少人受伤。

躺在伤兵营里的基本还是昨日进去的那些。

司马居山也在里面,她过去,正好看见暮云在给司马居山换药。

司马居山也看见她了,竟对她翻了个大白眼,姜谣动作一顿,片刻才继续走过去,皱眉看着他,“你脑子被驴踢了?”

搞这有的没的。

司马居山冷笑,“呵,见色忘友。”

……

“别发癫。”

姜谣懒得搭理他,走过去坐在宋暮云旁边,柔声问,“还有很多人要看吗?”

宋暮云也轻声细语的,低低应了,“嗯,还要给他们换药,但挺快的。”

“行,那我等你。”

姜谣坐在一边等,司马居山轻哼一声,说她,“装模作样。”

随之被极冷淡的瞥了一眼,并发出警告,“我现在打你一拳,你可能会死。”

司马居山:……

威胁!她威胁我!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是她哥哥,她竟然敢威胁我!

真是反了天了QAQ。

他很想教育一下妹妹,但又不是很敢,最后只能忍气吞声,免得真招来一拳。

有姜谣在一边站着,原本那些语气轻浮,偶尔会调戏两下小医女的将士,纷纷老实了,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医女让干嘛就干嘛,反正再不敢说些荤话。

他们是早发现了,姜谣对女子与男子的态度根本不一样!

军营里几乎没有女子,他们一开始自然没发现,姜谣待女子竟然如此温柔婉转,一对上他们,两句话不对付,已经要亮拳头了。

算了,惹不起惹不起,谁让人家不止家世高,武艺还能服众呢?

医女给将士全都换了药,见忙的差不多了,姜谣才站起身,看了眼天色,道,“马上要放饭了,大家先去吃饭吧。”

宋暮云从不远处小跑过来,站在姜谣身边,等着被她带去吃饭。

司马居山拉了拉姜谣袖子。

姜谣不耐烦的垂下眼皮,看了他一眼,“有事说事。”

“啧,你这态度,竟然还有女人愿意跟你。”

……

“再说废话我揍你。”

她随手揽住宋暮云,宣示主权一般将她按在怀里,简直让人眼红!

大家都是孤身一人参军的,只姜谣的媳妇儿找过来了,两人一样的漂亮,一样的气质出众,在人群里也极是耀眼,整日里黏黏腻腻,可不叫人羡慕?

……

午膳依旧是大锅饭,大家一起吃,有肉有菜,味道算不得多好,但挺抗饿的。

姜谣本以为宋暮云不会喜欢吃这个,但一扭头,她又跟昨晚一样吃的津津有味。

昨晚是因为路上累着了,吃的才多,现在又是为什么?

难不成真喜欢吃?

她摸摸宋暮云的鬓边,问她,“喜欢吃这个?”

小姑娘咽下嘴里食物,“嗯,只要与你一起吃,吃什么我都很喜欢。”

原来是和她一起才吃的这么高兴。

姜谣嘴角明显上扬,收都收不住,有与她熟一点的将士高声谈笑,“这有媳妇儿在身边跟我们这些光棍是不一样啊,看看人家笑得多开心,姜谣媳妇儿没来之前,她天天冷着张脸,跟我们欠她银子似的。”

周围人哄笑出声,那些医女也笑起来,各自想着,原来这两人都一样啊,没遇到对方前都喜欢冷着张脸,不大爱笑。

“别喊,我夫人害羞,你们别吓着她。”

姜谣护着人,见他们安静下来,又低头与她温声说,

“高兴就再吃点,没有我在,都瘦了这么多。”

此处人多,宋暮云也不好说些情意绵绵的话,只低头乖巧应了,吃起东西来。

她不挑食,几乎是有什么吃什么,姜谣偷偷观察了几次,小姑娘吃的眉眼带笑,无一丝一毫不情愿。

这就好。

若是她吃不下,她少不得得给人打些野味改善伙食,总不能让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变瘦。

她们吃完,姜谣给司马居山也装了些大锅饭送过去,并同他商量了下她与温月羽接下来的计划。

打仗嘛,总要用些谋略的,能用最少的伤亡赢得胜利,是每个将军都想做到的事。

“魏国此次带兵前来援助的,是上次被我射杀的万德将军之子桓惊鸿,他仅仅带了一万人马过来,此人生性自负,听闻在魏国内难有敌手,与其父感情甚笃,他来,应该是为了杀我的。”

司马居山靠在床上,眯了眯眼睛,“所以你打算只身做饵,诱他深入?”

“晋国安插在魏国的探子传来消息,这人不喜读兵书,觉得都是些纸上谈兵的东西,再多计谋也抵不过他一枪,且从不守规矩,经常因为违反规矩被其父斥责,我与归德将军猜测,他到时定不会听从首将号令,此处可做文章。”

……

两人趁着其他人没来,在里面压低声音商讨一番,待讨论完了,姜谣才站起身出去,她媳妇儿正在外头等她,一看见她出来,那双眼睛便立即明亮起来,里面似乎养了小星星,总亮晶晶的很好看。

姜谣牵过她的手离开。

大晋国有了三万兵马援助,魏国也派来了一万兵马,两边似又如火如荼的打起来。

魏国新上任的少年将军桓惊鸿,没少在阵前叫骂姜谣。

让姜谣出战,还他爹命来。

两军交战,死人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姜谣才不理他呢,后面两战一直未曾出现,稳如老狗,闲来没事就去溪里抓两条鱼给媳妇儿打打牙祭,直到那桓惊鸿坐不住了,叫阵的话越发脏的人听不入耳,脾气也越发暴躁,温月羽与姜谣都知道,机会来了。

这日一大早,桓惊鸿又开始叫阵,姜谣起身,穿上自个儿媳妇儿新给她做的衣裳,她媳妇儿也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在她后面又绣了一块铁片进去,护住她的后心。

她虽然觉得没必要,但暮云说这样能让她少担心一些,行吧,自家媳妇儿,顺着点就是了。

姜谣穿上那身衣服,有些坚硬的铁片抵在她后心,竟也叫她感觉到一丝莫名的安心。

她点了一队人马,随自己出去应战。

桓惊鸿手握长枪,看见姜谣终于纵马出来,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司马无疆的徒弟,就是你这等缩头乌龟吗!几日都不敢出来与我应战,可是怕了我桓惊鸿?”

“哟,手下败将之子,也敢来本小姐面前吆五喝六了?”

姜谣眼尾带着不屑,仿佛多看不起他似的,这让本就心高气傲的少年霎时有些怒了,眼里仿佛充斥着红色,声音恨极了似的,“你不过是背后偷袭,才能赢了我父亲,算什么英雄好汉,今日,我便要为我父亲报仇雪恨,将你这小人大卸八块!”

桓惊鸿自幼于练武一道上极有天赋,同样是魏国大将军的徒弟,不同的是,他那位师父门生遍布魏国,而姜谣的师父,却只有她这一个传习衣钵的弟子。

“姜谣!拿命来!”

那新上任的小将军不顾身边人劝阻,提着长枪一夹马腹,在飞扬的尘土中向姜谣而去。

姜谣眯着眼睛,手中的长刀挽了个漂亮刀花,也纵马迎上去,一刀钳制住桓惊鸿的枪。

一双充斥着血丝,满是恨意与少年意气的眼睛,对上姜谣凌厉的双眸,枪与刀几乎要划出火星子,一划到底,桓惊鸿收了枪,又带着内劲挑过去,妄图将姜谣的兵器打落,姜谣也不是吃素的,大刀一次又一次挡住桓惊鸿的枪。

她只格挡,并不主动出手,桓惊鸿气恼的厉害,故意激她,“怎么,不敢跟我打,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我吗? ”

少年人,有自信是好的。

姜谣心想着,面上却一丁点儿也没表现出来,大刀一记重击,与桓惊鸿拉开距离,轻喘两下,扬声赞道,“不愧是贵国大将军的徒弟,果然有几分实力,比盛国那些歪瓜裂枣可强多了。”

这话带着内息,不轻不重落在每个人耳边,盛国人军队被骂了,一个个气的不行,姜谣带来的队伍则适时出现一些喧闹声,交头接耳,似在责怪姜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声音还不轻。

一直等在敌对阵营的盛国将军一眯眼睛,听见身后将士愤愤不平,士气大涨的声音,忽然挥手,那黑压压一片盛国将士就攻上去了。

姜谣手底下的兵马看似被打了个手足无措,匆匆提起武器抵挡。

她看向马上的桓惊鸿,“不是说好我们先分出胜负吗?”

桓惊鸿因盛国将军自作主张的事气红了一张脸,无可辩驳,只能不言不语,生气的朝姜谣攻去。

男子天生在力气上高女子一截,打了这么久,这女人也该力竭了。

正想着,他果然见姜谣动作慢下来些许,然后被他瞅着空隙,一枪直入,挑飞那柄大刀。

姜谣也是反应快,刀被人挑飞了,立刻策马往另一边跑,桓惊鸿报仇心切,几乎没有犹豫就追上去了,任由身后盛国将军喊破嗓子也没回头。

他自信自己今日定能取了姜谣项上人头,却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晋国的军队也开始往后撤了,有人放出烟雾,掩护他们撤退。

盛国将军第一时间察觉不对,想带人追去姜谣和桓惊鸿离开的地方,但到底不敢以身犯险,只派了桓惊鸿带过来的一队人马去追他们的小将军。

然后,这批人马连带着桓惊鸿,全军覆没。

晋国的人埋伏在周围,拦住了魏国的军队,又是一场厮杀,但此处地形魏军并不熟悉,几乎是不战而败,被晋军生擒不少。

桓惊鸿听见身后动静时简直不敢回头,那都是他带来的将士……

他这时才回过味来,握着长枪指向她,手都在发抖,“你设计骗我?”

“这样显而易见的计谋,也只能骗骗你了。”

姜谣翻身下马,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束手就擒,我们晋国,不杀俘虏。”

桓惊鸿眼红咬牙,“宁战死,不投降!”

他握着枪冲上去,姜谣眼眸一厉,抬剑格挡,女子剑术变幻莫测,快的叫人几乎看不清剑身,直到她一剑穿过桓惊鸿胸口,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

她下手没有留情,桓惊鸿右肩被刺了个对穿,骄傲的少年将军满目茫然,仿佛还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败了……

温月羽手下副将及时赶到,对今日的收获很满意,笑意盈盈的命人看管了桓惊鸿,要拿他去与魏国讨要好处呢。

姜谣自知后头没自己事了,想着出都出来了,干脆给暮云打点野味吃,然而没走多远,原本声音愉悦的副将忽然扬声急切唤了她的名字,姜谣没反应过来,直到有什么东西一下狠狠戳在她后心上,娘的那力道差点没给她推地上去。

她踉跄好几步才站稳,震惊回眸,却对上了身后同样震惊的眼睛。

桓惊鸿也很震惊,这个女人,命竟然这么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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