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温月羽的副将都要吓死了, 这是一场必赢的仗,如果姜谣死在这一仗里,不仅他回去无法和温月羽交代,温月羽回去也无法与宰相交代。

他忙狂奔过去, 等着一双虎目绕着她边查看边问, “你, 你无事吧?”

有事,娘的后心好痛。

她颤抖着手, 从自己的衣服里找出被用尽全力送过来的银针,正好扎在暮云给她绣的铁片上, 不然她怕是真会出事。

银针上不带一丝血迹, 桓惊鸿终于崩溃了, “你的身体是铁做的吗!”

“确实。”

姜谣煞有其事点头,她身上全是媳妇儿给缝的小铁片子, 也能说是铁做的吧。

“我没事, 你先把他押回去,到时多问魏国要点东西。”

魏国帮了盛国, 总不能全身而退,此次战胜,他们定要叫魏国伤筋动骨。

那副将也没想到姜谣毫发无损的把针取出来了,整个人傻在那,心想这姜谣莫不是真通什么鬼神之术?

这一想,便耽搁了时间。

桓惊鸿也是习武之人, 耳力甚好,自然听见了姜谣的话。

他心中悲戚, 本是为父报仇而来, 现在仇没报成, 反而被他们设计了,害死许多将士不说,还要连累魏国,他有何颜面继续苟活于世?

说时迟那时快,桓惊鸿猛的挣脱身后束缚之人,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刺入自己的另一边胸口,看管他的将士惊呼一声,姜谣与副将皆看过去,两人都愣住了。

桓惊鸿嘴角大股大股往外涌着血,他捂住自己两个剧烈疼痛的伤口,声音嘶哑,含着血,模糊不清,“我绝不会让你们,用我去威胁吾皇,姜谣,你个小人,设计害我,若有来世,我定叫你一一,偿还!”

姜谣:……

“谁行军打仗不用谋略,你输就输在太过自负不屑于用计谋,下辈子可别再这样了。”

那桓惊鸿跪在地上,睁着一双眼睛,眼里的神采却渐渐涣散了。

姜谣也不避讳,走上前直接替他合上眼睛,随后道,“挖个坑把他埋了吧,再立个碑,好歹也是小将军。”

排面总要有。

其他人应是,除了那些已死的魏军,其余魏军俘虏,全被押回了晋军营帐。

此次一战,大获全胜,消息传到盛军营帐时那帮人都要气死了,又是骂温月羽与姜谣阴险狡诈,又是骂魏国派来的将军没脑子。

剩下的魏军没有将军带领,心下惶然,难免闹出些动静,盛军只好兼管了那支军队,以强势镇压他们。

到底是没了领将的军队,第二次开战,盛军竟让魏军来打头阵。

桓惊鸿身死,魏军已士气大跌,打起来别提多容易。

晋军轻易又赢下一场胜利,盛军此时已然慌了,好几日不敢应战晋军。

姜谣与温月羽为接下来的战事商议。

“魏军死伤无数,盛军损失却很小,将军,我认为此处可做文章。”

“你的意思是……”

温月羽眯眼,仿佛也窥见了什么。

“这件事若传入魏国,魏国恐怕会与盛国生出嫌隙,到时,便是我们的机会了。”

“确实,你说的没错,若魏国不帮盛国,盛国完全不是晋国的对手。”

甚至战胜后,他们还能开口问盛国要更多东西。

盛国无人相帮,亦无法拒绝他们。

温月羽做下决定,立马派人去办这件事。

后续发展如他们所料,魏国死了两名将军,盛国却几乎毫发无损,魏国一万将士死伤过半,盛国却只死了几百个,如何叫魏国耐得下性子继续与盛国合作?

那盛国明显就不诚心啊!

魏国一言不发,撤回自己的军队,并且拒绝再给盛国提供帮助。

将盛国气了个半死。

此战与姜谣想象中一样顺利,不过三月多便结束了。

盛国早早便习惯败于晋国,只是每次都不长记性,修养几年后又要举兵来犯。

输了后再赔点东西回去,这次,姜谣不想让他们轻易回去休养生息。

温月羽也是此意。

盛国不老实,受苦的始终是边关的百姓。

不如一次将他们打老实了。

她送出信纸,请陛下派出谈判人员,并着重强调,此次盛国元气大伤,无论如何不敢对我们的要求有异议,暗示可以狮子大开口,皇上不用客气。

虽本朝皇帝算不上多英明多明事理,但好在还有宰相在。

姜谣也是此次参战的将士,盛国割的肉越多,此战越会被百姓称颂,于姜谣只有好处。

为了给女儿铺路,姜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过来谈判的官员,是曾经姜恒一手提拔起来的,尽得姜恒真传,整个人虽然透露着一股老实人的气息,但一张嘴就是给人设套,温月羽对由他来谈判很是放心。

他刚到第一件事就是见了姜谣,待看见姜谣好好的没什么事,才放心许多,专心去和盛国谈判了。

这场谈判持续了几乎半月,姜谣等人也在临江城住了半月,直到谈判结束的消息传来,盛国硬生生吐出三座城池,黄金万两珍宝无数,真正的元气大伤。

他们倒是想不给,可如今魏国不愿帮他们,其他国家见他们战败,都躲的远远的,他们又打不过晋国,故意拖延半月,见对方丁点不肯让步后,只得咬牙认了,恨恨送走晋国这尊大佛。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获全胜,收获颇丰。

温月羽已在准备回京,好不容易过了一些宽松日子,姜谣早带着宋暮云把临江城逛遍了。

吃食亦买了许多,即使是在厮杀的战场上,宋暮云依旧被她养的很好,精气神也很足,一看就是有被好生哄着宠着,心情好睡眠好才能有的气色。

只一处差了些。

姜谣默不作声揉捏宋暮云的手指,抱怨她,“都叫你别洗衣服别洗衣服,这下好了,手都洗糙了。”

自家姑娘自从落入她手里,什么粗活儿累活儿她都舍不得她干,一双手也又白又嫩,讨人喜欢极了,可现在,手虽然还是白的,却全然没有之前嫩了,都是干活干多了所致。

姜谣越摸越心疼,她娶媳妇儿,是要把媳妇儿当个宝宠起来的,哪里舍得她干什么活呢?

宋暮云一边任她摸,一边抬起下巴,娇娇软软轻哼一声,“我手糙了,你就不喜欢我了吗?”

她狭长的眼尾微眯,仿佛在说,你要是敢不喜欢我,就死定了。

姜谣当然不敢,连忙揽着心爱女子的腰肢为自己辩解,“怎么会,我只是心疼你,跟着我也不曾过什么好日子,反而这样辛苦。”

宋暮云不觉得自己有多辛苦,她靠在姜谣怀里,低声说,“可是我觉得,能跟着你已经很幸福了,只是帮你洗衣服而已,我都是愿意的,你每日练武打仗这么累,我才不舍得让你自己洗衣服呢。”

她练完武或者打完仗回来总是一身的尘泥汗渍,一看就累极了,反而是她帮人包扎,总一身干爽,并没有很累。

姜谣捏捏宋暮云挺翘的鼻尖,间或低头亲吻她,“啧,还是我家小云儿宠我,我何其有幸,得你真心相待。”

宋暮云扑过去,抱住姜谣的脖子,在姜谣肩头蹭了蹭,软下音调,“这算什么,你这么好,能碰见你才是我的幸事呢。”

姜谣心知不是的,不止是她的幸事。

能碰见对方,是她们两人的幸事。

否则一切就会如前世一样,她死,云儿也难以活下来。

幸好天意让她们遇上了,她会护着云儿,云儿亦会与她交心。

两人黏黏糊糊好几日,终于要启程回京。

医女与大夫等都有马车坐,将士是步行或骑马的,姜谣还未受封赏,自然没有马骑,不过这只是小问题,她自己上街买了一匹马,混在骑马的将士中。

宋暮云不想与旁人一起坐马车,她们总问她与姜谣的事,还总打趣她,太羞人了。

于是小姑娘坐在在马车里撩起帘子,抬着一双水润无辜的眼睛,乖巧且可怜的看着跟在她们马车边上的姜谣。

姜谣注意到,低下头关切问,“怎么了,身子不舒服还是不高兴了?”

宋暮云抿着唇,颇有些委屈,她小小声说,“我也想骑马……”

原是想骑马。

姜谣笑了,“想骑马直说便是,做出这幅委屈样,我还以为谁欺负你了呢,来,出来,我带你上马。”

没想到姜谣这样轻易就答应了,宋暮云眼睛一亮,乖巧地从马车上跳下来,被姜谣用力拽上马,坐在她前面,后背靠进她暖乎乎的怀里,晚春的微风吹过来,轻拂在她脸上。

叫她本就愉悦的心情愈发高昂,欢快的与姜谣说话。

只是靠在她怀里,她就觉得安心,仿佛已经得到了世上最最珍贵的东西。

是啊,得到了姜谣,她就得到了所有,爱她的心上人,关切她的家人,还有糖葫芦和糖人。

多好啊。

她什么都有了,宋暮云紧贴着姜谣不放。

路程又走了好几日,才终于到京城。

温月羽先进宫述职,得到皇帝指示,他们才得以入京。

宋家人早知她们今日要回京,刚下朝就带着夫人与小孩儿在姜家门口等着,看见远远而来,骑在马上的两道身影,所有人眼睛登时亮了。

宋语笙按耐不住,得了父母应允,小跑过去,扑进刚下马的宋暮云怀里,“长姐可算回来了,笙儿好想你。”

在京城好好养了许久,她终于恢复些从前活泼俏皮的模样,也变得有些黏人。

宋暮云抱住宋语笙,温柔道,“辛苦笙儿在此等我了,累了吗?”

宋语笙乖巧摇头,“不累,看见姐姐就不累了。 ”

姜谣笑了,揽着宋暮云的腰,与她说,“你的妹妹果然和你一样嘴巴甜。”

“你说什么呢,长辈都在那,快别说了。”

多羞人呀,宋暮云扭着小腰低头。

宋二婶也迎上来,拉着宋暮云衣袖怜惜地打量她,“这遭可苦了你了,看着都瘦……哎,怎么胖了点?”

宋家二婶还没把那句瘦了许多说出口呢,惊觉人竟然是胖了,脸颊都有肉了。

她以为行军打仗辛苦,定会瘦一些的。

宋暮云:……

她日日与姜谣在一起,日子过得舒心极了,哪有发现自己胖了瘦了的,眼下被人指出来,叫她莫名羞的很,低头藏起一双水润泛着羞意的眼睛,手指间互相拧着,小声说,“许是这几日吃多了。”

“咳,哪有胖了,我瞧着分明还是瘦的,二婶别这样说,否则她又要不肯吃东西了,你也不许乱想,吃的那点东西还不够我塞牙缝呢,哪里多了?”

哼,她就喜欢肉乎乎的媳妇儿。

宋家二婶并非嫌她胖,闻言也是满目温柔的应了,只说女子还是胖些好,胖些身子也康健。

待她们走近,姜恒把两人从头打量到尾,确定身上没什么大伤,才勾起嘴角笑了,“亲家既然也来了,就进来坐坐吧,让两个孩子好好休息一下。”

他骤然说出这句话,无论是宋家人,还是姜谣与宋暮云,都愣在原处,只姜家其余几个有了准备,神色如常,笑容温柔。

宋家人云里雾里的互相对视,想的都是,宰相唤他们什么?

亲家?

难不成是宰相一时说错了话?

也不能啊。

这话里暗含的意思一下子震慑住了所有人,姜家只姜淮不知道这件事,于是目露震惊,卧槽,还真要有嫂子了,我爹这老古董竟能答应这种有违纲常之事!

传出去可不止能惊掉他的下巴,简直能惊掉京城所有官员的下巴,没看宋家人都一时反应不过来吗?

梁清音与蒋意早知道此事,笑着请宋家夫人进去聊天,姜谣也不动声色去摸宋暮云的爪子,那人羞涩极了,低下头不敢看她,手却没有乱跑,乖乖被她握在手里。

姜茹也来寻她们聊天,倒是姜淮跑的很快,他有一个上了战场打了胜仗的姐姐,说是要出去炫耀一二。

少年心性,一点也不稳重。

没闹出什么麻烦,姜谣也懒得管他,带着一帮人浩浩荡荡进去了。

进到一半才发现,宋家长辈跟她爹娘走了,但三位公子都跟着她们呢。

该死,刚刚就不应该让姜淮走的,现在谁来招待这三位公子?

姜谣犹豫片刻,扯开唇角,笑的亲近又和善,寻了话题问那三人,“你们……日后是打算走科举还是武举?”

三人骤然被问到,下意识齐齐大声唤了一声,“大嫂!”

……

“嗯。”

姜谣含笑应了。

他们才觉出些尴尬来,为首的二哥宋英冬忙转移话题般回道,“我与弟弟们只会读书,武艺不佳,所以……”

他话未说完,姜谣自然也听的明白,武艺不佳,所以走不了武举。

姜谣对着三人从上到下看了几遍,看的三人都颇为紧张,才忽而开口,“看你们身形单薄,该是从未练过武吧?”

宋暮云轻轻摇晃姜谣的袖子,“你问这做什么,要教他们练武吗?”

姜谣有些无奈又有些尴尬,凑近媳妇儿耳边,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小声与她说,“我不知道跟他们聊什么,总不能把他们晾在这,那多没有礼数。”

姜谣不会说些文绉绉的东西,她只会舞刀弄枪,自然也问不了旁的。

宋暮云:……

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理由。

她无奈扶额,先叫她们都坐下,让三个弟弟也坐下,然后也不必姜谣再硬与他们说话招待他们,随口问起了弟弟的功课,再从中说几句自己的见解。

文人喜好谈论诗文,姜茹在听见自己喜爱的青律诗仙后,终于忍不住加入谈话,到头来只姜谣一人被孤立在旁,无人搭理。

姜谣对此瞪直了眼睛,可她仔细竖起耳朵去听,努力想加入,却还是对几人的谈话内容生不起一丝兴趣,也听不懂一句。

……

好不容易,前院来人请他们去用午膳了,谈论声才算停下。

宋暮云转头看向姜谣,那一声亲家还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脸颊泛上薄红,她心想,伯父伯母,已经将她当做姜谣的妻子了吗?

她轻轻拉住姜谣衣袖,很依赖一般。

“哼,这时候终于记起我了?”

方才可与别人谈的高兴着呢。

宋暮云红着脸低头,走过去撒娇般晃了晃姜谣的手,即使一言不发,也能叫人看出她眼里的娇气。

姜谣到底是软下心肠,反手拉过宋暮云,“走吧,你们也该饿了,用膳去,笙儿一会儿坐云儿旁边,好不好?”

宋语笙是小姑娘,又是暮云喜欢的妹妹,姜谣待她态度很好。

小姑娘轻声应了一句好,看起来矜持有礼,颇讨人喜欢。

宋家人都是这般样子的,她媳妇儿也是。

“那我要坐姐姐旁边,我与姐姐也许久未见了,回去后姐姐可得好好和我讲一讲战场上的事,我都不知道呢。”

“哼,刚刚同别人聊的这么高兴,现在想起来要问我战场上的事了?”

姜茹凑近去撒娇,“哎呀,姐姐~”

“好了好了,一会儿吃完,去我院子里坐坐,我跟你说。”

“好,姐姐最好了,那你们一路上没遇着什么危险的事吧?”

姜谣轻笑,一把将走在身侧的宋暮云搂进怀里,扬着下巴颇有几分骄傲说,“战场之上惊险万分,你姐姐差点被人偷袭死了。”

“哎,说了不许你再说那个字的!”

那日桓惊鸿偷袭于她,她回去就跟暮云卖了惨,说自己差点没命回来了,要死在外面,幸好有她做的衣裳,还没说完就吓得暮云脸色煞白,捂着她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也不许她再提起那个字。

现在仍旧不许。

姜谣怕惹哭她,只能无奈举手同意,“好好好,不说不说。”

姜茹也赞同,“姐姐这不是没事吗,可切莫再说那等晦气话了。 ”

教训罢她又接着问,“所以是谁偷袭你了?好生没有风度,背后偷袭非君子所为,实乃小人行径!”

小书呆子一样的脸上出现义愤填膺的神色。

姜谣:……

“是我先偷袭他父亲的。”

姜茹:……

“如果是在战场上那就另当别论了,姐姐是为了保护大晋国的百姓出战,那不算偷袭,是姐姐谋略过人,他技输一筹。”

姜谣笑了,“茹儿何时也学会嘴巴这样甜了,跟你嫂子似的。”

暮云小嘴儿就可甜了,说话甜,亲着也甜。

手臂被人悄悄掐了一把,姜谣轻咳出声,不敢再逗宋暮云了。

真把人惹生气,有她好果子吃的。

难得一大家子坐在一起吃饭,姜恒对宋家人颇为客气,是真拿他们当亲家一般,宋家人起初有些拘谨,后头聊着聊着,也就放开了,与姜恒姜知高谈阔论,说些心底话。

不一会儿姜谣他们来了,宋家的公子小姐纷纷过来与长辈见礼,梁清音安排着众人入座,宋语笙年纪小,就安排在了暮云身边,也好照料一些。

姜恒动手夹了一筷子青菜,招呼完亲家后才与姜谣说,“听闻你在此次一战中,功劳极大?”

他是上朝时听见皇上让他们进京的,自然也听到了温月羽述职时说的话。

姜谣眼里的得意都要溢出来了,下一刻就听她爹严肃道,“有功劳是好事,但要记得,切莫得意忘形,自视甚高,不说你师父,光是你二叔,你就暂且比不上。”

像是被人顷刻间泼了一盆凉水,姜谣立马蔫头耷脑下来了,气息虚弱的应了一声。

宋暮云在桌子底下偷偷握紧姜谣的手,趁人不注意时凑近她耳边用气音说,“你很厉害了,别听伯父的,在我心里你是最厉害的。”

姜恒不会武,只能看见两人窃窃私语,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姜知听见了,忽然抬头颇为赞许的看了宋家长辈一眼,养的闺女虽带歪了他们家孩子,但性子着实不错。

宋家长辈互相对视,皆一脸不明所以。

姜谣听了宋暮云的话,心里那一点点扫兴即刻消失,嘴角忍不住高高扬起,从那刚端上来的鸡汤盆里,用公筷撕下一只腿,再盛了些汤,放到宋暮云面前,满脸笑意,“我知道,来,喝点汤,陪着我行军这样久,都没吃过一顿好的。”

梁清音想起此事也觉心疼,与姜谣说,“你日后可不许再欺负暮云了,你这样一个坏蛋,难得有人真心喜爱你,且好好珍惜吧。”

她有的话没说出来,从前她觉得自家女儿合该是个孤独终老的性子,没成想现在竟能有人真喜欢她,不是为她背后的姜家,只单单是喜欢她,是个女娃就女娃吧,可比姜谣听话懂事多了。

她一直羡慕二房他们有茹儿,懂礼识仪,才情斐然,现在他们大房也有了。

梁清音看宋暮云时笑弯了眼睛,十分慈祥的样子。

宋暮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手指紧紧握着筷子。

姜谣一面给宋语笙也盛了一碗鸡汤,并另一只鸡腿,一面自然应道,“我哪有欺负暮云,我待暮云最好不过了,是不是?”

她抬手想揉人脑袋,到底顾忌着人多没动手,先放下了,等一群人吃完饭,送走宋家人后,姜谣才没忍住好好揉了宋暮云一把。

姜茹在旁侧见嫂子被揉乱了一头青丝,极为无奈,“姐姐,我还在呢。”

宋暮云顶着有些乱的头发,轻轻推了姜谣一把,白玉似的耳尖发红发烫。

“我与云儿又没做什么,摸摸头怎么了,你羡慕?羡慕就去摸你家八殿下去。”

提到八殿下,姜茹动作忽而一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色一变,“姐姐,我忘了今日下午还约了八殿下泛舟,便先不去你院子了,回头我再去。”

姜谣:……

她见妹妹急得很,只得摆摆手叫她先去,等人走了才与宋暮云抱怨,“从前我一打仗回来,茹儿最爱缠着我问东问西了,现在是有了八殿下,就把我忘咯。”

宋暮云以为她是有些失落了,于是侧身一把抱住姜谣的脖子,蹭蹭她的脖颈,漂亮的凤眸里满是亲近,红唇轻抿,软声说,“没事的,有我陪着你呢,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怀里的身子娇软动人,勾的姜谣心痒难耐,她忽而一把托起人软绵绵的屁股尖儿,将她抱孩子似的抱起,她都要习惯这个姿势了,被迫伸手抱住姜谣整个脑袋。

姜谣说,“此处无人,我抱你回去?”

宋暮云眼睛闪了闪,有点不好意思,但心中是愿意的,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姜谣抱着她快步离开,两人进了蘅芜院,她甚至等不及,没与许久未见的婢女打招呼,便带着人急匆匆进了房门,又不等婢女跟上来,就留下一句,谁也不许进来,接着用脚把门踢上了。

漂亮的不似凡间人的女子被扔到床上,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眉眼间氤氲着水汽,雾蒙蒙的,极是好看。

作者有话说:

啊,又到这么晚,不过正文应该快要完结了,提前撒花撒花,番外还有好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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