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在宋暮云坚持不懈的问话下, 司马居山冷汗涔涔揪住过来看好兄弟的将士,与他说,“你去,去找姜谣, 让她赶紧过来一下, 不过来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姜谣武艺高强, 就算同样无品级,但他们没有不认识她的, 一柄长剑能在敌军中杀个几进几出,比将军杀的人还多, 他们又不是瞎子。
然当姜谣听见这句话时, 她是嗤之以鼻的。
老娘后悔一辈子?
就凭你?
呵, 笑了。
姜谣打心眼里觉得司马居山没这个能力,但还是去了。
主要是想看看司马居山到底要耍什么花招。
女子手中拎着鞭子, 用手腕不轻不重的甩着, 吊儿郎当走到伤兵营,一眼看见躺在那半死不活的司马居山, 上去就是一脚。
“有事没事啊喊老娘,还后悔一辈子,不见你就后悔一辈子了?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想跟我说。”
姜谣抱着鞭子,居高临下看着他。
司马居山满脸生无可恋,这一对妻妻,生来就是克他的吧?
娘的本来就伤口疼, 现在腿也疼。
他声音也有气无力半死不活的,抬眼看了看旁边, “不是我要见你, 是她。”
姜谣懒洋洋抬头, 与那正急急给人处理伤口的枕边人撞上视线。
宋暮云心虚抿唇,只看了姜谣一眼,就立马低下头去继续给人处理伤口。
……
姜谣震惊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般盯着看,那是暮云?
怎么瘦成这样了!
这不只剩一把骨头了吗?!
原先养出些肉的丰腴身子没了,瘦巴巴的,真是暮云?
她快步走过去,一把拉过认真给人处理伤口的宋暮云,清瘦憔悴却依旧漂亮的脸蛋落在她眼里,叫人忍不住皱眉,语气有些生气,“不是叫你在家等我吗,你怎么过来了?!”
宋暮云默默把自己的胳膊抽回来,小声道,“等下再跟你细说,我先给他包扎。”
受伤的是一个普通将士,他不认得宋暮云,也不知道她与姜谣间的关系,但隐隐有听过姜谣磨镜的传闻,此时正努力竖着耳朵听呢,直到那女子说要给他包扎,她们就不说话了,两双眼睛都落在他身上,一双没什么情绪,另一双满是锐利,上下扫视他,叫人害怕。
他已经后悔了,本来也是听说朝廷送了新的大夫和医女,他才懒得自己包扎想过来蹭一蹭的,没成想这人同姜谣竟认识,这气氛真是……叫他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好不容易自己的伤口包扎好了,他立马一翻身子,紧紧闭上眼睛,拒绝与两人对视,姜谣拉住宋暮云的手,“你先别弄了,跟我出来。”
宋暮云轻呼一声,“哎呀,你小心点,脏的。”
她手上全是污血。
姜谣倒没多在意什么脏不脏,她在战场待久了,本就没有那么爱干净。
人被拉出去了,拉到一条溪水边,姜谣默不作声将她的手放下去洗。
宋暮云见她神情凶巴巴的,以为是自己偷偷过来惹了她生气,便低下头去沉默不语,纤长眼睫颤啊颤,怂的厉害。
姜谣把那双纤纤玉手上的污血一点点洗干净,连指缝里也仔细清洗干净了,终于抬头看她。
小姑娘不安的也看向她,却只敢看两眼,便要立刻收回视线,一副很怕她教训的样子,姜谣都无奈了。
她拎了拎宋暮云身上的粗布衣裳,这时才沉了脸色,“怎么穿成这样。”
宋暮云低头看见自己特意换上的衣服,不像她这样不高兴,反而脸色柔和些许,“你让人特意给我做的衣服我舍不得穿,怕弄脏了不好洗,就穿了这身,也更耐脏些。”
“不好洗就扔了,我回去再给你做就是,你怎么能穿这种?”
这种粗麻布衣,暮云该是从来没穿过的,即使她深陷月上坊,她都没见她穿过。
姜谣不舍得她过得不好,她想给宋暮云天底下最好的生活,想让她过被所有人艳羡的日子。
可她却穿了一身粗布麻衣随军了,偏要过上旁人嘴里的苦日子。
宋暮云早有准备,她是瞒着姜谣自己偷偷过来的,想着定会受些责备,没事,她受着就好。
只要不赶她回去就好。
想到此处,小姑娘眉目舒展,温柔的看着姜谣,与她说,“这种衣服别人穿得,我自然也穿得,我是来随军行医的,不是来游玩的,穿那些衣裳也不好。”
她拉住姜谣的手,轻晃了晃,好像在撒娇。
姜谣其实也知道不好,但她心里发闷,暮云跟着她,没能过上更好的生活。
“你……是何时开始学医的?”
她很确信,之前的暮云并不会医术。
“在你不理我那几日开始认真学的。”
宋暮云稍有些心虚,踟躇着回答,也不敢看她,只能低头看向自己沾染泥沙的鞋面。
姜谣闻言一愣,原来她们互相不说话的日子里,暮云做了这么多事,她不止给她做了两身衣裳,还学医术,只为了有朝一日能随军吗?
“笨蛋。”姜谣心中颇为动容,面上却故意撑着,不表现出来,还弹了宋暮云脑门一下,把没有防备的人弹的脑袋往后一仰,雪白的额上留下一道红印子。
“随军有什么好的,放着你在京城里金尊玉贵的好日子不过,非得过来跟我一起过苦日子?”
她这么努力想早点出来挣军功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养媳妇儿,让媳妇儿做人尽皆知的将军夫人,以后没人再敢欺负她。
即使她不在也没人敢欺负她,她也能过很好很好的日子。
可偏偏她媳妇儿是个笨的,有好日子不过,哎。
宋暮云捂着额,悄悄瞪她一眼,小声不满说,“我才不笨呢,金尊玉贵的日子我并不喜欢,我就喜欢跟你在一起。”
姜谣嗤笑一声,把人笑怒了,胸口被她捶了好几下,她气红了脸,“我说的是真的!我才不稀罕过什么好日子,我要跟你在一起,就要跟你在一起,姜谣,你不许赶我走,就算是死,我们也要死在一起。”
宋暮云眼里闪烁着朦胧雾气,就这么看着她。
姜谣不可自抑的心软了。
软乎成一片,她轻轻去摸宋暮云毛茸茸的脑袋,最终败下阵来,只是不轻不重斥了一句,“胡说八道,我才不会死,更不会让你死。”
宋暮云欺身上前抱住姜谣,脸贴在她的脸上,“嗯,我知道。”
她声音里带着一股温柔坚定,她知道她没选错人,姜谣是会一辈子护着她的人,她们的一辈子,是几十年那样长,而不是区区几年。
姜谣也抬手揽着她后背,轻轻拍抚,宋暮云安静下来,过了会儿,又小声问,“那你现在还生我的气吗?”
她是必须要来的,是一定要陪在姜谣身边的,姜谣生气也要来,但最好,最好姜谣还是不要生气。
她不想再跟姜谣冷战,谁也不理谁了。
那种滋味简直要苦进骨头里。
姜谣摇头,生气确实不太生气,一开始就没有生气,只是担忧罢了。
她将人捞到大腿上坐着,抬手就去拎人家衣服,眼睛贼兮兮往里头看,宋暮云脸烧红烧红的,软绵绵去推姜谣的手,声音羞涩极了,“你,你干嘛呀,现在青天白日的,还是在外面,你……”
话没说完,就听见姜谣道一句,“还好里头内衬还算精良,没把皮肉磨红,不然可有的你疼,云儿,你方才说什么?”
宋暮云:……
小姑娘满脸羞恼,又打她,“我能说什么,我说今日伤员很多,我该回去为他们看病了!”
她忽然凶起来,姜谣愣愣应了声,下意识抱着她起身,“哦,那我带你回去。”
她竟也没把人放下,而是一路抱着她走的。
宋暮云羞极,脸埋在姜谣怀里,闻着她身上有些浓重的铁锈味,其中会夹杂一丝她熟悉的气味。
她该提醒姜谣放她下来的,可这个怀抱将近一月未能抱到,她实在太怀念,太想要了
姜谣抱着宋暮云,现身伤兵营时,空气都仿佛停滞了几秒,片刻,周围骤然响起吵闹声,“我爷个腿腿,老子看到啥了?”
“你大爷的,姜谣这一天天对谁都是叫滚的性子,怀里抱了个什么东西?”
“蠢货,在军营待久了傻了吧唧的,那是个女人,你连女人也不认识了吗?”
这帮将士方才上药时半死不活的,眼下却一个比一个声音高,吵的人脑壳疼。
“那女人为什么会在姜谣怀里?”
“你笨呐,京中传闻,宰相女儿姜谣就是个磨镜!女人在她怀里不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吗?”
叽叽喳喳的。
姜谣转身寻了个干净地方放宋暮云下去,又在她刚坐好时就将她摁着脑袋摁进自己怀里。
她也不挣扎,乖乖由着她动作。
所有躺在病床上,好奇看向她们,又高声谈论她们的伤员都被凌厉的扫过一眼。
刹那间,空气仿佛又静止了。
其他人安静下来,默默眼观鼻鼻观心,任由医女为他们包扎伤口。
姜谣轻轻摸着宋暮云后脖颈上又白又嫩的软肉,感受着她在自己怀里轻蹭了一下,声音不轻不重,“云儿,我一会儿还有些事要与归德将军商议,不能在这陪你,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你,你就与我说,我护着你,知道吗?”
怀里那道声音又细又软,还带着股乖巧,“知道了。”
其他人也听见了姜谣的话,有心思的,都默默收起了自己不该有的心思。
谁也不能忘了姜谣的能力,在魏军来助,晋军节节败退时,是姜谣一根银针,直取魏国将军性命,细小的几乎看不见的针,竟能在这么远的距离,在厮杀的战场上,射中男子唯一露在外面的咽喉,戳进血管子里,叫他当场毙命,狠狠挫了魏军与盛军的士气,才让这区区一万兵马,在三万人中只隐隐落入下风,而不是一退再退,直等到援军来。
姜谣冷脸时便是一脸凶相,即便是军中的将士,趋利避害依旧是人的本性,没人会好端端去招惹姜谣。
直到她离开,伤兵营里都是一片安静,等她彻底走的背影都看不见了,那些伤员才敢有意无意用眼睛去看宋暮云。
宋暮云自然发现了,但她只作不知,拿起棉布和伤药,找了最近无人照看的伤员,静静为他清洗伤口,上药。
姜谣离开伤兵营后便快步去了温月羽的营帐,若是平时,慢慢来也成,但今日她媳妇儿居然来了,来都来了也不能再把人塞回去,总得安顿好小姑娘的衣食住行,就……与她同住吧。
想到这儿,姜谣忍不住勾唇轻笑,撩开帘子进营帐时都没来得及收回笑容,被温月羽抓了个正着。
“什么事这么高兴,之前没见你这么高兴过,是因为有援兵来了?”
温月羽声音还是一惯淡淡的,问姜谣。
姜谣笑着摇头,寻了个地方坐下,“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夫人来了。”
这次温月羽声音高了点,有些惊诧,“你夫人?”
“嗯。”
“是那位宋允骞大人的女儿?”
“对啊,不然还能有谁,她来做医女,晚上睡我营帐。”
姜谣刚来时也是同旁人睡在一起的,她不习惯,便宁愿睡在树上也懒得回去睡,后来硬靠自己以一敌百的实力换了个单独的营帐,正好她媳妇儿来了,也能住进去。
“听闻这次来的医女共有十一人,往常都是整数,看来是你那夫人自己要来的,她是为你来的?”
温月羽好奇,随口问了,待姜谣点点头,她解了心中疑惑,才提起正事。
两人在营帐里商量了许久,几位副将进进出出几回,每人都有自己的安排,待所有人安排好了,天色也随之暗淡些许。
姜谣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神态倦怠,问,“还有事没?”
“说完了,你要去找你夫人了?”
将近一月的时间,足以让温月羽与姜谣熟悉起来,偶尔会像熟人般问及对方的事。
“对啊,让她一个人在那群糙汉子中间,我可不放心,难保没有哪个胆大包天的冒犯了她。”
“一个人?那可不止她一个医女。”
温月羽摇摇头,心道姜谣关心则乱,对那宋家姑娘也太在意了些,心思细的不像一个武将。
“但她谁也不认得,只认得我,我在,她便安心些。”
姜谣这话说的也不错,可她刚经历了一场耗心耗力的大战,理当好好歇息的。
罢了,许是小妻妻间的事,她不大懂。
“那你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
战场危险,那宋家姑娘却敢只身追过来,可见其气节与情意。
姜谣扭头离开温月羽的营帐,又去了伤兵营,正有几个人打趣宋暮云呢,皆是同行医女。
“早听说你与那姜家大小姐的事了,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原来你们真的如此相爱。”
“那就是姜家大小姐啊,长得这般好看,可惜是个磨镜。”
“有什么好可惜的啊,你是在替那些个男子可惜吗?要我说姜小姐英姿飒爽又保家卫国,就只有暮云这样柔软体贴的天边仙子才能配得上她,臭男人凭什么,凭他们脸皮子厚吗?”
说着,大抵是愤愤不平,手下力道不慎重了点,那伤兵疼的龇牙咧嘴,却根本不敢出声。
宋暮云被一帮人调侃的脖颈脸颊全泛着粉色,不敢抬眼看人,轻颤着眼睫帮最后一个伤者包扎完,直到熟悉的女子清香飘入鼻中。
她茫然抬头,看见来人时眼里漫上细碎星光,“姜谣,你来了。”
姜谣不似刚见到时一身脏污,她换了干净的衣服,将血腥气尽数洗去。
然后站到宋暮云身边,让她闻到熟悉的气味,惊喜过后,下意识冲她张开手臂。
姜谣轻笑一声,依她所想俯身将她抱住,一只手抱在女子腰上,一只手抱在软乎的臀上,换成自己坐下去,她坐在她腿上。
宋暮云想念一月的人出现在面前,只之前匆匆聊了几句话完全不够,现在恨不得溺死在她怀里,连自己原本身处何方都记不得了,直到身边响起善意的哄笑声。
“暮云一见着姜大小姐魂儿都被勾走了,是不是忘记我们还在这了?”一医女笑着说。
“是呀是呀,定是忘了,暮云一路上可一次都没笑过。”另一医女接话。
宋暮云恍然惊觉自己在人群里做出了什么惊人举动,顿时羞的整张脸埋去姜谣怀里,不敢抬头看人了。
姜谣拍着小姑娘后背,一下接一下的轻轻摩挲安抚。
“无事,别怕。”
她贴在自家宝宝耳侧说完,又抬起头看向其余人,面色柔和,“我夫人比较黏人,你们别这样说她,她会害羞的。”
躺在那半死不活的伤兵们忽然发现,自姜谣的心上人出现后,姜谣脾气就好了很多,脸色也缓和下来了,不再是冷冰冰的一脸肃穆。
随行而来的医女都是善良的人,见状摆摆手,真不看宋暮云了,只是有嘴碎的同姜谣闲说着宋暮云一路过来的事。
说她每次吃东西都吃的很少,说她日日淡着一张脸,大家都在笑,只她不笑,眼里总含着愁绪,这是她们第一次见她笑的这样开心,原是因为一路都想着心上人所以高兴不起来呢。
眼下见到心上人了,终于眉开眼笑起来,整个人像是活了一般,她们也敢与她开两句玩笑了。
若是在路上那般情况,可谁也不敢说她什么,一开始她们还聚在一起猜她是不是看不上她们低微的身份,才不与她们说话的,到这时才知,人家是相思成疾,没心思搭理她们。
怀里毛茸茸的脑袋不知不觉又拱了两下,悄悄拉姜谣,催促她快带她离开,不要再叫旁人看她笑话啦。
姜谣会意,笑着听嘴碎的医女把话说完,才抱着人站起来,询问她们,“云儿的行李在哪,劳姑娘指路,马上要吃晚食了,我带她先回去,明日再过来。”
“哦哦,她的行李,我带你去,她收在帐篷里了,宋姑娘今夜是与你睡吗?”一年纪看着就轻的小姑娘站起来领路,言语间也十分有礼。
“嗯,她是我夫人,自然。”
姜谣稳稳将暮云抱在怀里,跟着那医女去取了她的包袱,然后就将人抱在怀里带走了。
待耳边吵闹的人声消失一些了,宋暮云才敢在人怀里偷偷探出脑袋,好奇的看了看四周,小声问,“出来了吗?你要带我回去?”
姜谣轻哼一声,“你来都来了,我不带你回去,难道放你跟别人去睡吗?”
这可是她媳妇儿。
她们稍特殊些,是女子与女子相恋,因此无论暮云是和女子一起睡还是男子一起睡,她都觉得不行,思来想去只有跟自己一起睡了。
宋暮云从姜谣怀里伸出手臂,勾住她的脖子,又扭了扭,为自己寻到一个更好的位置窝着,声音甜滋滋的几乎能沁出蜜来,“算你懂事。”
“抱好,别乱动,不然掉下去了。”
“哦,知道了。”
有情人分开一个月,早已思念对方到不行,宋暮云比之前可乖巧了不止一点,一直依在姜谣怀里,什么话也不说,任由来往将士用打量的目光看着她们,又听见姜谣与他们解释,说她是她的……夫人。
宋暮云做梦都想真的做姜谣的夫人,可惜她们是女子,无法成婚。
营帐在一处清静地儿,姜谣特意选的,把人带进去后就放下来了,任她自己走走看看。
小姑娘一双乌黑的眼睛咕噜咕噜转,姜谣去简单收拾了下自己凌乱的床榻,回头正好见宋暮云好奇的按着她随手砍下来当椅子的木桩,有些无奈,“都叫你别来了,还偷偷跟来,随军的日子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好,这都是苦日子,累死你。”
她走过去,毫不客气薅了一把宋暮云的脑袋。
自然被瞪了,可瞪完后,小姑娘又哼哼唧唧投入她怀里,抱着她小声说,“我才不怕苦呢,只要有你在,什么日子我都能过。”
宋暮云从前是宋家大小姐,遇见姜谣后是姜谣的小祖宗,一直被养的细皮嫩肉,姜谣本不舍得她过一点苦日子,谁知非要自己撞上来。
“现在是这么说,后头就不一定了,你爱喝鸡汤,这儿可没有鸡能给你熬汤喝。”
“你别把我说的这样贪嘴,你不在家时,我什么都吃不下去,汤也不想喝,现在看见你了,方才觉得腹中有些饥饿。”
姜谣手指捏在宋暮云下巴上,左右转了转,“怪不得,是清瘦了许多,走吧,带你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