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宵禁之夜
作者有话要说:这评论,盲婚哑嫁的感觉。
不能讨论果然很痛苦,因为白日里要上班,偷偷写点东西,时间实在少的可怜,所以一直没空参与讨论,网站逼着回复吖,有想讨论的去微博吧
马车从莫府这条街上转出来后,小七偷眼瞧着外边没什么人,半掀开帘子,问某人道,“是你去宫里通知他的?”他一入宫,莫长孟就回来了,显然不是偶然。
“碰上了,说了一句。”他简短道。
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碰上”的过程肯定不简单,那可是皇城大内,哪能随便碰上,“谢谢啊。”这事他完全有理由不管的,却还是费劲帮了忙。
李楚蹙眉看看她,一个俯身,将她从车里“挖”到了马背上,吓得车里的红拂一个浅呼,怕他把人给摔了。
小七到不怕自己摔下去,就是担心被外人看到,偷油的小老鼠似的,在他怀里左右察看街上有没有行人。
“京城从今日起宵禁。”不然他为什么会亲自过来接她?
听他这么说,她才少许安下心。
“为什么要谢我?”觉得她刚才那句谢谢很见外。
“当然要谢你,没有你,我刚才怎么敢狐假虎威?”避重就轻的回他,“要不是有你在,我可不敢跟莫长孟那么说话。”这话一点都没掺假。
“……”知道她在跟他绕弯子,但又十分喜欢这句奉承,“自己后院养的狐,自然得给她架势。”这可是她自己承认是狐狸的。
拧一把他的手背,有人骂自己媳妇是狐狸精吗?“少君在莫家也挺不容易的,如今反倒让个通房丫头给辖制了。”那个兰姨娘如此胆大,想必也是莫长孟给惯出来的。
“……”这种事他就爱莫能助了,“莫家与魏家都是重规矩的人家,只要大房行得正,就不怕什么。”若传出宠妾灭妻的话,怕是莫家自己人都会过问,不过前提是主母的德行要无可指摘。
“也怪大太太管得太多,整日给少君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她又年轻不经世事,难免做错决定。”重用自己娘家带来的人本没有错,可莫家上下也得拉拢啊,这个大太太真是不知说她什么好,自己在吴家就弄得一团糟,若非吴老太太镇得住,怕吴家老兄弟俩早就分崩离析,还当自己的经验有多厉害呢。
“年轻不经事?”没记错的话,她比吴少君还小半岁吧?
“未满双十,不算年轻?”脸上装懵懂,心下却是一阵紧张——太过放松,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笑笑,“若换做是你,你会听劝么?”她会不会听娘家的话,从丈夫身上一点点榨取利益?
“你这话本身就有问题,让我现在说,肯定是不会,一来你待我好,二来吴家没实力,三来我也不是吴家正经女儿,肯定不会事事都按他们的想法来。可仔细想想,你们这些侯爵子弟,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有几个能与妻子同心永结的?既然不能相濡以沫,只好退而求其次,唯利是图了,首当其冲就是帮娘家捞好处,毕竟娘家富贵了,夫家人才不敢轻易欺负,连孩子将来都有靠山。这就是你说的,吕大人和吕夫人的各取所得。”他这个动不动试探人的毛病可真不好。
“……”想不到一句话惹来她这么一大段感慨,外加指控,“你也担心将来?”
“我当然担心。”这么好的日子,谁不愿意一直过下去?
“有什么好担心的?”他好奇。
“我……我哪知道你身边会不会突然冒出个樊姨娘,凤姨娘的。”毕竟他家祖上就有专宠姨娘的典故,好像是他祖爷爷吧?据说整个秦川的栀子花都是为一个姨娘种的,连祠堂顶梁上的花纹都是白漆的栀子花纹路。
李楚掩住笑意,回头看看身后,发现随行人员离得很远,这才在她耳侧低道,“别忘了你刚来时的身份。”她可也是做过姨娘的人。
“这不是已经拜过祖先了么?”她现在可是正房夫人。
李楚眼中的笑意再难掩住,“好,那咱们家就从这一代起,宠妻灭妾。”
小七被他的怪异说法给逗笑了,“其实也不用灭,不纳就是了。”既然是夫妻幽默大赛,那就一起幽默吧。
他心情莫名其妙的好,居然问她要不要骑马跑一圈?
“不是宵禁么?”小七好奇的左右看看。
李楚示意一下腰间的御牌,他是内府的巡守将官,有特殊通行令——刚从宫里得来的。
“让人知道了不太好吧?”六巷大街上住的可都是官家,让人知道他公器私用,会不会在朝会上参他一本?
他自然不会在街上这么扎眼,城东马场多得是地方给他们用,吩咐周城把车马和下人带回去,两人一骑沿着蜿蜒小路去了马场。
——小七一直想去却没去成的地方。
在这里,他教了她不少马术动作,很多动作小七基本一学就成,本身她就有一定的底子,加上他手把手教她,自然就容易上手。
本来还想再教她打马球,实在是时间太晚,不得不打道回府。
行在寂静无声的渭水河岸,遥望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城,有那么一刻,小七有种不知今夕何夕之感,像是又回到了前世某个场景,可时间有些久远,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看什么呢?”见她怔怔地望着远处,好奇她在看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点想家了。”一个永远也回不去的地方。
“哪个家?”他们可有三个住处。
如果非要让她在三个地方选一个,应该是,“羊城。”虽然荒凉,但那里的人真挚,生活也更简单。京城虽然繁华,可规矩太多了,需要注意的东西也多,做事只能做三分,说话只能说一分。
“……”想不到她会喜欢那儿,“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属于那种荒凉的世界,还好,她也不讨厌随行。
骑上马背,马蹄哒哒的踩在青石砖道上,两人有好一阵儿没说话。
“你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老是背着我?”趁着夜色深,看不见彼此的脸时,她突然这么问他,这也是她一直都很好奇的事,不管前一刻怎么折腾,闭眼睡觉时,他就会下意识背对她。虽说她也做不到对他彻底坦然,但该坦的地方,她一点也没少,他呢?是不是也该试着接受她?
“……”他想了一下,跳下马背,伸手把她扶下马,背对着她,抬手示意她上前。
小七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按他的指示做了,走到他背后,抬手想往他肩上搭。手快沾到他身体时,眼前陡然一晃,整个人揉面条似的,被他反手从背后攒到了身前。
透过远处的灯火,她怔怔地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双目……刚才发生了什么?
“十四岁那年,我随堂叔到北疆去,那会儿中原之争刚结束,北伐刚刚开始,过了燕山,外头一片混乱,刺客、细作遍地都是,无论男女老幼,但凡从背后近身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把对方撂倒,否则自己的命就保不住了。那样的环境,我待了一年多。后来进入北伐军后,开头两年也遇到很多刺杀的事,慢慢就养成了习惯。”她来他身边的初期,因为不习惯,午夜梦回时,有几次差点连人带被子一块把她摔出去,还好她不知道。
“你是说……背对着我,其实是为了习惯身边睡了人?”从他的讲述里,她只能得到如此的猜测。
“刚开始是这样。”练了好长时间才习惯她,“后来觉得这样睡也不错。”
“什么意思?”是她影响他睡觉了?难不成她睡觉打呼?没听红拂她们说过呀。
伸手把她搂到身前,两人的身体紧紧相贴,没多会儿,她便感受到了……的确背着睡比较安全——对她来说。
其实她也不是讨厌跟他做那种事,就是觉得辛苦,本身她体力就没他好,折腾久了难免受不了,他不是,但凡开始了,必然要杀得对方片甲不留才肯罢休,久而久之她自然就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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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问了他背对她睡觉的事,他倒是知错能改,当夜便纠正了睡姿。
由于他们回来的晚,恒哥儿被乳母抱了去,如此良辰美景,当然不能辜负。
他正当年的年纪,身体需求本来就多,加上她怀孕坐月子,这一年委实憋屈坏了,难得有纾解的机会,当下便翻来叠去的一通折腾,开始小七还会反驳几句,诸如这样不行,那样不可以,但时间长了,骨头都快散架了,哪还空管他怎么折腾,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吧,反正说了他也不会听。他似乎特别喜欢这个时候的她,看她的眼神都泛着红光。
这让小七突然想到樊姨娘私下说的一些腥膻话,本是评论三房几个姨娘的,原话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如今看来,她就是那个被涝死的。
大热的天,镇再多冰还是热,尤其他这个花力气的,身上被汗水浸的像是打了一层油光,摸起来湿漉漉的。
子时都快过了,小七昏沉沉的趴在竹席上,连根手指都不愿动,平时沐浴洗漱都是她催着他做,她不催,他自然也乐得不干不净,大营待久了,什么环境没待过?
应了她的要求,这回他没再背着她睡,而是前胸贴着后背。
大约都累了,也没人抱怨这么睡有多热,同房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交颈而眠。
小七做了个梦,梦里有只吃人的大灰狼一个劲的追她,她没命的往前跑,跑着跑着突然被地上一个孩童玩的拨浪鼓给绊倒,狼扑到了她的背上,抓住她的后心。
吓得她赶紧睁开眼,只见窗外天色微微有些泛蓝,回脸看,某人正贴在她背上,一只手环在她腰间,睡得正香。
看着他的脸,想到梦里那头恶狠狠的狼,心下一乐,想见自己潜意识里对他的描述是多么精准。
轻轻挪开他的手,费了好大劲才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从床头寻了条薄绸长衫,正想往身上裹,床上的他睁开眼——
四目相对,看得出来他眼中还带着倦意,哄孩子似的小声哄他:“时辰还早,你接着睡。”她得去洗洗,身上黏的一刻也睡不下去。
他也是真没睡饱,闭上眼,翻个身,继续睡了过去。
他早朝要站很久,偶尔事情多,站一天的可能都有,有时回来腿都是肿的——从古到今,打工赚钱都不是那么容易的。未免打扰他的清梦,小七一手提着绣鞋,一手抓着胸前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进去隔间。
浴桶里的水还有些温度,想见那几个丫头也摸透了他的做事风格——不折腾够,绝不休兵。
痛痛快快沐浴完,拿干布擦拭身体时,发现身上东一块西一块到处是淤青,这也是他的缺点,在那种事上总是控制不好力道。
等她洗完擦头发时,他进来了,也不嫌那水是她用过的,直接跨腿进去。
“昨晚进宫得了些赏赐,让谢管事收到库里了,回头有空你看看。”昨晚也没时间跟她说这事,刚想起来。
“等我从莫府回来再说吧,顺便送两个汤药婆子过去。”得先去看看少君如何。
“都送去了,你怎么办?”如果没记错,这趟回京,她可没带多少人来,两个伺候汤药的都送过去,她这边日常怎么办?刘太医开的产后补养方子还有好几月的没吃。
“红拂、青莲她们都熬惯了,嬷嬷身边也有几个信得过的,吃药的事倒是好应付,就是这些日子我可能要多往那边跑几趟,你可有什么不愿意的?”一边擦头发一边问他。
她去照顾吴少君他一点意见都没有,主要是怕她身体经不住操劳,生产完也没几个月,“你自己当心点。”
擦完头发,整理好衣衫,正好他也洗完,先伺候他把官服穿上。
因早朝前不能吃饭、饮水——大殿上总不能举手报告皇帝要上厕所,真要那样怕这官也是做到头了,只好往他袖带里塞几粒参荣丸,以防皇帝突然来了话瘾,半天不散朝,听说前几天就有一个文官没退朝就厥过去了,弄得老皇帝心情特别不好,拂袖而去,那人的前程怕也就此止步了。
李楚的身体素质小七是相信的,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凡事多做点准备肯定不会有错,他可是整个家的支柱,近百口子人靠他吃饭,不多想着点可不行。
“这靴子什么料子做得?”难得他能开口问这么生活化的问题。
“南边新出的一种乌线纱,瞧着它透气,就在里边镶了一层黑麻,这么大热天的,怕你穿靴子热,怎么?穿着不舒服?”他是汗脚,为了这靴子也不知想了多少法子,难的能找到透风又像官靴的料子,不舒服也先忍着吧。
“这倒不是,是顺老王爷觉着好,昨日问我在哪里做得。”他道
“……”别人还好搪塞,这顺亲王可不好糊弄,“回头我让人送两双过去。”肯定不能单送两双鞋去,又得搭上不少财帛。
“让下边人做吧,送过去也就是看看样式,那边也未必真穿。”换他就不会穿别家女人做得衣服,相对的,他的女人也不能给别个男的做衣服。
她怎么会不知道他的独性,给元壬做件衣服都会脸色不好,“不喜欢还到处招摇。”别以为她不知道,之前万夫人就说过,说是有回他衣服坏了,别人借外衫给他,他却拿自己的往对方跟前一比,嫌人家外衫做得不好,害她被一堆夫人笑了许久。
李楚面无表情的,听了她的话也当没听到,那是他喝多后做得事,不能以正常人的行事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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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被抓小黑框了,不好意思啊,在关键词太厉害,尽量下不为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