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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知道徐邺稀罕他,也爱在床上和他厮混,靠着撒娇和痴缠,愈来愈摸清楚徐邺的脾性,恶劣,不讲理还固执,醋劲也大……
后来一天中午,陆礼川觉得感情到位,他总算把那个问题问出口。
“徐邺,你要不要跟我一块走?”
徐邺甚至于没有看陆礼川一眼,沉默不语转身走出家门。
陆礼川难以置信,瞪大眼睛看徐邺背影,至于么,回答都不回一句就走,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凉了,自尊心丢掉一半问出口,凭什么就得一个背影。
他不信邪,足足等到傍晚还不见回来。
陆礼川觉得太可笑了,他抬手给自己一个耳光,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他咬住牙不想哭,可一动就疼,或许密密麻麻的疼来源于内心,好死不死会因为徐邺一句话颤栗,好死不死惊鸿一瞥灯下缝衣服心悸,更是每天都把自己捧手里稀罕……谁也没说一个爱字,就连喜欢都没有。
陆礼川还是那么不争气,委屈又困惑,直到泪流满面才茫然似的喃喃自语,“我特么是不是自作多情……”
他站起身像逃脱野兽笼子般离开徐邺的家,生怕再被什么追扑上,跌跌撞撞之下还重重摔倒在水泥地那。
膝盖的旧痂再次裂开,鲜血流了出来,一阵风吹来,伤口撕裂处如同被蚂蚁火辣辣啃噬。
陆礼川自己站起来,他瘸着脚离开魂不附体般。
猪棚里的猪因为没人喂,头一回挨饿。
直到半夜,徐邺才风尘仆仆回来,手指夹着已经熄灭的烟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满脸麻木与平静。
这山里埋了好多好多人,坟头也占满好多好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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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追月明显觉得陆礼川和徐邺闹别扭了。
她在晒谷子的时候,大老远就看见邺叔一个人蹲在田里抽烟,那凶煞模样,小孩见了都要哭,前所未有的气压低,这次是真丢了老婆似的。
隔壁大爷也知道这事。
因为陆礼川又跑来吃饭了,他帮大爷扫完院子后就坐板凳那晒太阳,不像往日聒噪爱笑,一言不发,栗色头发上的小红绳都不见了。
大爷问了好久才总算松口。
陆礼川脸上大颗眼泪往下流,鼻尖通红,眼泪模糊视线,声音维持着没有颤抖。
“他不跟我走——那他要留下来干什么,这里比我重要?这里有什么,这里没有他我根本待不下去。他是不是想玩完我之后就让我滚蛋?”
“他以为他是谁,我没了他会死吗,开什么玩笑,我没了他照样活得好好的。”
“我……没了他,可我还是我——我还是我,我永远是我……”
陆礼川越哭越歇斯底里,似乎想把委屈都哭出来,他从来没有求而不得过。
世界上一切可以用金钱衡量的东西,他从前都有过。
至于爱,他被太多太多人爱着,近乎不屑一顾把爱说出口。
徐邺是他陆礼川这辈子跳得第一个崖,纵身一跃,没有害怕粉身碎骨,他知道会有人紧紧拉着他。
像那次在池塘里,一定有人会抱他上岸。
陆礼川哭得只剩下断断续续呢喃,“这次我不要再主动找他……”
“他要是不道歉,那我也不要他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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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足三天的冷战,徐邺每晚都在木屋门口站着。
风里夹杂秋天的雨水,不少蚊虫在叮咬。
他动也没动近乎自虐。
二楼的灯没有亮起。
陆礼川躺在床上睁着红肿的眼,算是一起彻夜不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