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肉偿不够

十分欠抽。

越城有时被他折腾得忍无可忍,就一把把人揪过来,接吻,又凶又狠,导致易南川这两天嘴巴都有点肿,左边嘴角还被咬破了皮,结着一块小小的痂。

但易南川毫不在意,仍旧每天在作死的边缘来来回回疯狂试探。

比如现在,此时此刻。

“越城。”易南川靠在栈道上,越城站在他身边,两个人肩膀靠着肩膀,他把脑袋放在越城的颈窝蹭了蹭,眯着眼睛像只跟主人撒娇的大狗。

“怎么?”越城反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没什么,就叫叫呗。”一边说着就‘叫叫’,一边凑过去咬了越城耳朵,然后叼着他的耳垂嘿嘿嘿地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越城哭笑不得,任由他拿自己耳朵磨牙,“适可而止啊。”

易南川倒挺听话,越城开口警告,他就乖乖松开牙齿,就是舌头不老实地偷偷舔了一下才撤开。

放眼望去尽是浓烈而绵延的绿色,虫鸣鸟叫此起彼伏,一道瀑布从山间流下,在谷底溅雾白的水花。有零零散散地游客沿着栈道走到谷底,在瀑布下方嘻嘻哈哈地合影留念。

越城低低地叹息一声,易南川扭头看他,越城回视,眼神狼森森的,“好想试试在野外干你。”

易南川往旁边撤了散步,拉开距离,“越先生,光天化日,朗朗干坤,你……唔……”

越城亲了他一下,啾了一小口很快就分开。明明是个挺纯情的亲吻,易南川却莫名其妙地从耳根红到脖子,瞪着他半天说不出话。越城低笑,早就发现了,比起色情缠绵的深吻,这种蜻蜓点水若即若离的亲吻更容易戳到易南川,一触即燃。

低头,又亲一口,啾的一小声。

易南川抬手抵住越城的下巴,推开,“别亲了,再亲要硬了。”

挑眉,“还乱撩不?”

认怂,“不撩了。”

景区比想像中大,两人慢慢悠悠逛了很久,因为不赶时间和行程,沿着其中一条支线把大大小小的景点都细緻的玩了一遍。无非也就是些怪石古树,或者小型遗址,但易南川全程兴致勃勃,绕着越城抑制不住地兴奋,毫不掩饰自己的开心。

越城在易南川上蹿下跳时拍了几张照片,挑了一张当作手机屏保。

照片里易南川在阶梯上回头朝他笑,阳光从树缝间稀稀落落地洒下,落在他额头上贴着的纱布上,琥珀色的眼里仿佛有光。

易南川看见越城拿自己照片当屏保,别扭了半天,还是忍不住也拿出手机,怼着越城的脸从下往上给他拍了一张大头照,还好越城的脸足够好看,硬生生地抗住了这迷之死亡角度。易南川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最后没好意思放在萤幕上,只是含蓄地拿来当作来电显示头像。

两人回到酒店里时,已经太阳已经落山了。

山林之中,入夜之后即便是盛夏也十分凉爽。

易南川垂着脑袋赤身裸体地站在浴室里任由越城给他洗澡,温暖的水流顺着白皙的脖子流向后背,滚落进挺翘臀瓣间的缝隙。

虽然易南川坚信自己有能力避开额头上的伤口不溅到水,但越城显然不乐意,表示不给吃就算了,总得让他摸摸看看吧。于是易南川只能红着脸让对方里里外外洗了个干净。

洗完澡后,易南川坐在床边,昂着头,越城把他额头上的伤口重新涂了药,纱布换成新的。

伤口已经开始结痂了,新长出了粉色的嫩肉,白天玩得乐不思蜀到没太在意,晚上闲下来时总觉得痒,忍不住想伸手去挠,被越城眼神制止后,只能悻悻收手。

越城替他摁了摁伤口周围的皮肤,“不能乱抠,容易留疤。”

挑眉,“留疤又如何,嫌丑啊?”

越城盯着他的脸看了半天,挺认真地‘嗯’了一声。

“哦。”易南川滚到床上,钻进被窝,摁开电视调节目,“嫌弃也没办法,要不你踹了我,要不你克服克服。”

越城笑着跟他在挤着窝在一张薄被里,伸手揽着人,“我什么时候踹过你?分明是你一直踹我。”

“越先生,你不要转移话题,偷换概念。”

越城亲他额头,“逗你玩呢,怎么敢嫌弃你……但是你要是再敢伸爪子乱闹的话,我会让你后悔。”

易南川撇撇嘴,手指不依不饶地伸向额头,隔着纱布蹭了蹭痒痒肉。

越城抓住他的手指,咬了一下他的指尖,眯起眼睛,“南川,真的那么难受?”

“不难受,就痒而已。”

笑着捏捏他耳朵,“白天怎么没见你那么折腾?”

“白天忙着玩了呗。”

越城讳莫如深地‘嗯’了一声,似笑非笑。

易南川看他,警惕地往后退了退,“你想干嘛?”

张嘴含住易南川的手指,舌尖舔过指缝,越城撩起眼皮瞥他一眼,视线黑沉沉的,“帮你转移下注意力。”

“不……我不需要……”

抽出手指,指腹摩擦过软湿温热的舌头,从越城唇齿间勾出一道淫靡的银线,易南川脑子一涨,下身立刻硬起。

艰难地吞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你他妈不是说过,不碰我的吗?”

“我不碰你。”重新叼住手指,色情地吮吸,越城低声道,“你自己碰。”

易南川垂眸,盯着自己被舔得湿漉漉地手指,猩红的舌尖掠过骨节,舔舐手指相连处敏感地软肉,又痒又麻,忍不住用手指摸了摸越城的嘴唇,指腹蹭他的牙齿,易南川哑声道,“越城……你勾引起人来,真要命。”

“喜欢?”

点头,手指在唇齿间轻轻抽插,抚摸着口腔里温热的软肉,“好喜欢……这样玩你的舌头,感觉像在……操你的舌头一样。”

越城咬着他的指尖低低地笑,“你不早就操过我舌头了吗?”

“唔?”

“帮你口交时。”

“操。”脸一红,“……好像是的。”

“你帮我口时,捨不得让你吞太深,我帮你口时,”重重咬一下指尖,“你恨不得骑到我脸上。”

指尖的疼痛化为电流窜向下腹,“因为……嗯呃,你别舔了。”

“因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帮我口得很爽,我情不自禁行了吧?”

“那现在呢?爽吗?更喜欢哪里被舔?”

易南川瞪他,半天,小声说,“你舔哪都喜欢。”

越城哼笑着,将手指整根含住,牙齿在骨节下方研磨出红色的牙印,湿漉漉的手指像是被套上一枚戒指。

易南川盯着食指上的一圈牙印,低声道,“你是狗吗?还带咬人的。”

越城用行动回应了他,捏住无名指,叼住,牙齿厮磨细腻的皮肉,啃出深深的齿印后,握住易南川的手在暖黄的灯光下打量,评价道,“好看。”

易南川指尖蜷缩起来想收回,却被另一双温暖的大手撑开,从指缝中挤入,十指相扣。

“你……干嘛。”易南川低着脑袋,拒绝和越城对视,耳根充血。

“不干嘛,管住你乱抓乱挠的手指。”

“我不会再挠了,你松手。”

越城说‘好’,然后缓缓松开手。

相扣的手指分离,易南川无意识地紧了紧力道,手掌间空落落的,莫名的不爽。

怔愣三秒,恼怒地抓过越城的手,扣住,悻悻道,“操,让你放手你还真放啊?”

越城沉默。

手指松松地交缠在一起,易南川挑眉,“抓紧点,牵手呢我们在。”

越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平缓而深长的唿吸,胸膛轻微地起伏。

易南川没有得到回应,别扭地晃了晃手腕,撩起眼皮去看越城,对上那抹深邃如墨,仿佛要拽着他堕入无尽深渊的视线,喉结滚了滚,无措地想避开目光,却又不受控制地直勾勾望着越城的眼睛,“你笑什么……别这样看我。”

越城嘴角勾勒着缱绻温柔的笑意,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绞紧易南川的,低头吻他的手背。

“南川。”

易南川连胸膛都泛起红色,“干嘛?”

越城把他揽进怀里,从额头开始,沿着下巴,颈侧,落下一串细密的亲吻。手掌捏住易南川的后颈,鲜红的舌头舔弄微凸的颤动滚动着的喉结,易南川昂起脖子,摆出全然臣服的姿态,任由对方刺激着脆弱而敏感的喉咙。

他低低的喘息着,目光有些涣散,脸颊溢出情欲的潮红色。

“越城……”

他说话时,越城的嘴唇能感受到喉结轻微的震动。

“我在。”

“……想做。”

笑着吮吸一下,“不做。”

嘴角不爽的抿起,“那你……别撩了,啃啃啃,啃个头。”

越城不理会他,不依不饶地在他身上留下亲昵的吻痕,从肩膀,到锁骨,再到胸膛。

他们的一只手仍然交缠相握,在情欲的亢奋下掌心溢出汗水,却黏黏煳煳地不愿分开。

易南川的乳尖被含住,淡红色的小点很快充血硬起,他哑哑地呻吟一声,弓起后腰,难耐道,“别玩我了……又他妈不给做。”

“硬了?”

“废话啊。”

剥下睡裤,精神抖擞地肉棒立刻昂起脑袋晃了晃。又不甘示弱地用空出的手扯下越城的内裤,掏出巨大滚烫的肉棒握在手里,挑衅地瞥他,“不给吃,摸摸总行吧?”

一边说,一边握住肉棒,用圆润饱满的前端蹭了蹭自己的龟头,本来是想刺激越城,结果易南川腰一抖,反倒是自己勐地一个激灵,马眼涌出粘液,爽得后背发麻。

越城唿吸一重,用相握的手指套住两人的阴茎,由下至上细緻而淫靡的套弄。

咕滋咕滋的水声在撸动中越发清晰,两人唿吸交融,在层层叠叠的绵延快感中唇齿相依,搅弄纠缠着,喉咙滚动吞下混着双方气息的津液。

这一次的手淫没有刻意的技巧,只是用彼此的手取悦着对方,在最原始和最纯粹的刺激下逐渐被推向高潮。

易南川比越城先射出来,他把额头抵在越城的颈窝里,哑哑地低叫着,抖着腰射出一股有一股白色的精液,濡湿两人的手指。越城没有停手,借由精液的润滑继续黏黏煳煳地快速撸动。易南川刚刚射精完毕,笔挺的阴茎来不及软下就进入新一轮的强制抚慰,在极度敏感下的快感更像是一种折磨,难耐磨人的刺激让人分不清这究竟是爽还是痛。

他哀声求饶着,呜呜咽咽地扭动着腰肢,大腿根的肌肉痉挛般收缩颤抖,祈求越城射出来。

越城在易南川凌乱失控的呻吟声下唿吸越来越重,最终含住他的舌头堵住这扰人心智的淫叫,狠狠地在手掌中顶弄数下,咬住易南川的嘴唇粗喘着喷射而出。易南川的腰跟着一同绷紧,再无力地软下,被欺负得红通通的龟头委屈巴巴地又吐出一滩稀薄的精液。

易南川软绵绵地瘫在床上,缓缓从高潮中找回神智,低头看向两人交握着的手,上面满是黏黏煳煳的白浊。

撇撇嘴,终于松开了手指,嫌弃地把精液全数蹭在越城的睡衣上。

可谓……拔吊无情。

越城毫不在意睡衣被当成块抹布,温声问,“再去洗个澡?”

易南川赖在床上,懒洋洋地不愿意动弹。

越城也不勉强他,去浴室取了毛巾帮他擦擦干净。

易南川很配合,大剌剌地摊开四肢任由越城擦洗干净,正面擦完,跟烙煎饼似的自觉翻面,擦背擦屁股擦鸡鸡。

越城力道适中,把后者伺候得舒舒服服的,甚至享受地眯起了眼睛。

“困了就睡吧,我去洗个澡。”

“嗯。”被擦洗干净一身清爽的易南川拱进被窝,慵懒地揽住枕头蹭了蹭。

越城盯着对方肩膀和脖子上印着的吻痕,血液又开始往下身涌……努力把妄图奔走的理智扯住,头也不回的往浴室走。

易南川听着浴室里滴滴答答的水声,还有窗外此起彼伏地虫鸣,昏昏欲睡。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易南川目光一寸一寸地挪向床头不停震动的手机。

鲜少有人给他打电话,来电显示是一串即使没有保存,也无比眼熟的号码。

……

易南川垂下视线,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来,缓缓伸手去拿手机,刚握起来不及接,来电终止了。

看了一眼日期,已经是月末了。

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难怪。

冷冷地盯着来电号码,在决定回拨之前,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易南川掀开被子起身下床,垂头耷拉着拖鞋朝前走,拉开落地窗走到外面的木质观景臺上。

月光悠悠映照着万物,在观景台下缓缓流淌的溪水潺潺作响,伴随着虫鸣,静谧一片。

摁下接通键,易南川垂眸,淡淡道,“有事?”

“小易啊。”电话那头,局促无措的声音响起,“你在忙吗?”

易南川抿着嘴唇,沉默。

电话那头的女人等待片刻得不到回应,窘迫道,“小易?你还在吗?”

“你不用担心。”易南川望着反射着盈盈月光的水面,语气平缓,“这个月该还的钱我……”

“小易啊,你是哪来的那么多钱啊?”电话那头的女人打断他,试探又警惕地问。

易南川一怔,“你什么意思?”

“你……那边刚才通知我……说钱不用还了,有人还干净了我们的债……”

眉头一拧,“你说什么?”

“……你在那种地方工作,是怎么突然得到那么大一笔的,你是不是……你……”女人听出了易南川的不对劲,忍不住问,“小易,这钱,不是你还的?”

易南川低垂的视线缓缓抬起,目光缓缓落向屋内,鼻子莫名其妙发酸,他有些狼狈道,“我先挂了。”

“哎,别!小易……等等!”

“……”

“你弟弟想跟你说说话。”

不等易南川拒绝,稚嫩又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哥!”

顿了顿,还是轻轻应了声,“嗯。”

小男孩的声音跟破锣似的又哑又沙,委屈道,“哥,我暑假都要结束了……你都没有回来陪我一次。”一边说,一边咳嗽。

“我最近很忙,没时间。”

电话那头小男孩压低声音,咳嗽着小心翼翼道,“我偷偷之前去找过你,你都不在家……”

话音未落,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斥责声,骂小男孩不准再去那种乱七八糟的地方。

易南川眼神淡了淡,只说,“她带你去医院了吗?”

“唔,去了楼下的小诊所,开了药,特别苦……咳咳,哥,你什么时候来陪我啊,我只有一个星期就要开学了”越说越委屈,破锣嗓仿佛下一秒就要哼哼着哭出来一样。

叹气,“等我有空了,就来找你。”

“多久啊……咳咳咳!”

“等你病好后。”

“好啊,我按时吃药,哥你说话要算话啊!”

“嗯,挂了。”

稚嫩破锣嗓乖巧道,“好,哥哥拜拜。”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急急的唿唤声,似乎还想问些什么,易南川果断挂了电话,回身打算房间里走。

屋里越城已经从浴室出来了,头髮印着潮湿的水汽,他靠坐在床上闲适地看着电视,仿佛没有注意躲在外面接电话的易南川,又或者是故意回避不去打扰。

易南川呆呆看了他半天,突然怂了,转身背对越城,望着哗啦啦流淌远去的溪水,慢吞吞沿着木台边缘坐下,把小腿泡进溪水里,柔软的水流拂过小腿淌过脚尖,冰冰凉凉的。

昂头看着夜空中的悬挂着的皎洁明月,琥珀色的眸子明明灭灭。

直到手臂被蚊子咬了三个红肿的大包,拖鞋被溪流沖走,易南川才后知后觉地回神。

起身,赤脚往屋里走。

越城盯着他被冰凉的溪水泡的发白的双脚,眉头微不可见地拧起,“南川?”

“我没事。”易南川摇头,手脚并用的爬上床尾,想窝到越城身边,湿漉漉的脚掌在被子印下一个脚印。

越城捉住他的小腿,把湿哒哒的脚丫子摁在腹部前,用睡衣给易南川当擦脚布,抹干冰凉的溪水。即便还处在夏末,深山里的温度在夜间也已经偏低了,更别提在冷冰冰地溪水里泡了半天。用手捂了捂冰凉的脚掌,越城逗他,“瞎折腾什么呢?想玩水白天带你去。”

易南川低头不看他,脚趾头蜷缩着勾住越城的衣摆,蹭了蹭。

“越城。”

“嗯?”

陈述句,“我欠的高利贷,你帮我还了。”

“嗯。”

哑着嗓子,“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啊。”

“我不是说过吗,表现好了,给你发奖金。”

“你他妈……会不会做生意啊,基本工资给我开那么点,奖金就他妈的闭眼睛瞎给吗?还有,你是不是早就把我的老底翻得一干二净了?你他妈侵犯我隐私!”

越城只是笑,“你这是什么表情,要哭了吗?”

暴躁,“没有!”

越城盯着他泛红的眼眶,“嗯,没有。”

易南川脚丫子在越城掌心里焦躁地晃了晃,“你这要我怎么样才还的清……”

耸肩,考虑一番,道,“肉偿?”

“肉偿不行。”易南川瞪着他半天,悻悻道,“以身相许,你要吗?”

“要。”

毫不犹豫,斩钉截铁,甚至可以说是迫不及待。

……

顶着滚烫的耳根,炸毛,“越先生,你矜持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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