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距离不到三米远, 陆行舟眼神淡淡地看着她, 冷笑一声:“在这个密室中,只有你我二人,如果只活一个的话, 你猜是谁?”

“谁说只有你我二人?”摄政王平静地说着, 突然后退一步, 抓住一只落地灯转了一下。

四周的墙壁突然向两边打开,全副武装的禁卫队冲了进来。

摄政王:“杀了他!”

禁卫队长:“刑狱大臣?”

“他不是西陵光, ”摄政王道,“给我杀了他!”

一阵浓郁的妖气瞬间充斥着整个密室,侍卫们齐齐现出原型,一大群虎狼豹狮咆哮着扑向陆行舟。

“上来就这么猛???”陆行舟大叫一声, 骨鞭应声而出, 燃烧着那落迦火甩向妖群。

侍卫们被抽飞。

“废物!”摄政王踢开一个被抽到自己面前的侍卫,伸手从柜子中抽出一把剑, 妖气灌注, 剑身一片金红。

她挥剑斩向陆行舟。

剑与鞭相撞,火光爆闪, 玻璃柜尽数被震碎,药水横流, 里面的头颅滚落在地。

陆行舟挡住这一击,一刻未停, 甩起骨鞭, 呼啸着卷向她的脖子。

摄政王疾退几步, 剑尖挑起一颗头颅,甩向陆行舟。

“大姐,这可就过分了。”陆行舟嘀咕一句,骨鞭在空中转了个方向,稳稳接住头颅,放在身后的墙角。

摄政王:“把伪装撤去,看你顶着堂兄的样子,真不痛快。”

“你不痛快,我就痛快多了。”陆行舟说着,指尖夹着一张黄符,挥手射了出去,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如离弦之箭,射向摄政王。

她下意识横剑一档,只觉双手一麻,符纸竟悍然撞断剑身,轰然爆裂。

巨大的冲击力撞得她往后飞出去,重重跌在地上。

侍卫们大惊:“大人!”

“废物!给我杀了他!!!”摄政王怒吼。

侍卫们再次冲了上来。

忽然身后的保险柜里传来一声巨响,陆行舟蓦地想起留在地上的石饮羽,猛地回头看去。

柜门洞开,魔气四溢。

女官跌跌撞撞地走出来,哭叫:“摄政王大人,刑狱大臣的亲卫不知为何突然发难……”

石饮羽从背后推开她,一身笔挺戎装,骁勇剽悍,在一片喷涌而出的黑色魔气中走出柜门。

陆行舟:“你怎么下来了?”

“来给你鼓掌。”石饮羽收敛魔气,脸上的冷漠一扫而空,笑盈盈道,“爱妻大杀四方,身边却无人捧场,岂不遗憾?”

为了不留遗憾,他甚至掏出手机开始录像。

陆行舟忍不住扬起唇角。

摄政王脸色扭曲:“你是石饮羽。”

“不错。”石饮羽将镜头对准她的脸。

“荒唐!”摄政王勃然大怒,发泄地一拍墙壁,墙面寸寸皴裂,狰狞的蟹爪纹往四面八方延伸,墙壁却裂而未倒。

她暴戾地看着他们,冷声:“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干涉我妖界内政,可曾想过,一旦妖界内乱,整个世界将会怎样?”

石饮羽:“整个世界跟本座何干?”

摄政王:“第六天城东山再起,与你也没有干系?”

“东山再起?”陆行舟皱眉,“大姐,撕逼要讲究基本法,不能瞎鸡儿杜撰。”

摄政王:“看来你还没有得到消息,第六天城封条已破,魔旗已经再次在蚩妄山顶升起,陆组长,”她眼神恶毒地笑了一下,“你的枕边人什么都没告诉你。”

陆行舟:“他不知情。”

“只有你相信他不知情。”

陆行舟没有作声,摄政王的意思很明白,魔主夺回第六天城,必然要召唤旧部,若是普通魔物倒罢了,石饮羽可是一部之首,他不可能不知情。

“西陵箫,”石饮羽漠然地说,“你跟风极反还真是天生一对。”

摄政王的脸色骤然阴沉:“你说什么?”

石饮羽:“都这么喜欢挑拨离间。”

他说完,转眼看向陆行舟,眸中的冷漠一瞬间退去,浮起一层克制的悲哀。

陆行舟怔了一下。

摄政王从喉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嘲笑。

陆行舟狠狠咬住舌尖,定下心神,对摄政王道:“你的意思是,第六天城东山再起,天下大乱在即,妖界此刻不能内乱,所以我们不能帮獒特蛮?”

摄政王:“不错。”

“你哪来那么大的脸?”陆行舟呛了一声,“老子想做的事情,还没有投鼠忌器一说,别说你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即便是真的又怎样?当年在双方矛盾最激烈的时候,老子照样跟阿羽结婚。”

摄政王被呛得脸色扭曲,想起他所说的那段事实——不错,当年攻破第六天城的时候,这货还在洞房里。

陆行舟指尖一动,夹起一张黄符,在唇边轻抚而过,嘴唇翕动,默念法诀,黄符瞬息变色,一股黑气从他指尖出现,飞快地往上漫延。

“你的符咒……”摄政王心底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在他射出符纸的瞬间,猛地一声尖唳,羽翼张开,化作一个人面鸟身的妖物腾空而起。

火红的凤火喷薄而出。

符纸射入凤火,轰然炸开。

满室家具被尽数震碎,碎木横飞。

几个离得近的侍卫没来得及闪避,被剧烈的冲击波撞得高高飞起,重重撞在墙壁上。

重重墙壁倒塌,扬起滚滚烟尘。

整个地下室里除了烟尘外,还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窒息感,仿佛被拉入恐怖的深海,五脏六腑都受到了巨大的压力,每一丝呼吸都有震破胸腔的危险。

摄政王悬踞在墙角,羽翼下伸出两只干枯的利爪,死死抓住墙壁,躲开迸射的碎石。

她发髻散乱地铺在脸颊,瞪着一双猩红眼睛,死死盯着烟尘后模糊的人影。

尘埃渐渐落定。

陆行舟一手握着骨鞭,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裤袋里,抬头淡淡地看着她,神态轻松而又冷漠。

摄政王低哑地喃喃道:“魔压……”

“我建议你即刻投降。”陆行舟道,“否则,我可不知道会做出怎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比如把整座妖王宫夷为平地?或者破开你的胸腹,挖出你的妖心给我家阿羽做菜。”

摄政王:“你入魔了?”

“我生活美满、伉俪情深,为什么会入魔?”陆行舟笑道,“与其当恶魔,我更喜欢当恶魔的爱妻……唔,夫君。”

石饮羽抿唇一笑。

摄政王:“那你为什么会释放魔压?”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陆行舟指尖夹出又一张符纸,唏嘘,“本来我的目的只想安全离开这里,现在看你这么弱鸡,我改主意了。”

他微微一笑,朗声道:“挟摄政王以令世家。”

“你要干什么?”

陆行舟:“一,释放獒特蛮和阿鹿;二,查办青崖氏;三,迎接改革。”

摄政王脸色扭曲:“你该知道,这不可能。”

“那你就去死吧。”陆行舟挑了下眉,“一个倒行逆施的摄政王是没有利用价值的,相比一只没有利用价值的凤凰,我pick烤鸡。”

说罢,符纸射出,呼啸而去。

密室中骤然金光炸裂,炽热的凤火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石饮羽眼眸微眯,一把抱住陆行舟的腰,周身泛起黑色的魔气,迎着燃烧的凤火悍然直闯进去。

夺目的火光背后,摄政王化作一道金红色的残影,穿过残破的墙壁,向外面蹿去。

二人紧追不舍。

凤凰华丽的尾羽在阴暗地下室中穿梭。

陆行舟毫不怜香惜玉,接连发出三道黑符,炸得漫天羽毛乱飞。

前方就是电梯。

摄政王却不敢使用,看都不看地越过电梯门,冲进旁边的楼梯中。

陆行舟和石饮羽紧跟着冲上楼梯。

三个人都是实力惊人的强者,一时间寂静的楼梯间里只有急促的脚步声,一丝呼吸声也没有。

转过十几个转台,阴暗环境亮堂起来,出口就在上方。

摄政王一喜,抬手用力一挥,将一道凤火喷了出去,外面的守卫见到这道凤火,一定会下来救援的!

果然,上面有了脚步声。

摄政王欣喜望去。

只见两条白花花的大腿霸道地填满眼帘。

——颜如玉坐在楼梯扶手上,极速滑冲下来,势不可挡,貂皮大衣在风中飞扬。

“卧槽!好鸟不挡道,闪开!!!”颜如玉嘶吼。

即将飞出楼梯间的摄政王被一脚从楼梯上踹了下来。

陆行舟和石饮羽双双第一时间贴在墙边,目送颜如玉从眼前的楼梯扶手上一闪而过,消失在拐角处。

楼下传来一声巨响。

陆行舟磕巴:“是……是不是……有什么墙壁被撞破了?”

石饮羽冷静地分析:“应该不用我们赔。”

两人一跃而起,俯冲下去。

颜如玉将高跟鞋从摄政王的胸上拔下来:“抱……抱歉……”

摄政王:“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颜如玉:“一只禽类这么在意胸做什么,算了,我帮你揉揉……我靠!”

她猛地撑开洋伞,挡住喷薄而出的凤火,在火海中疯狂咆哮:“温柔点不好吗???”

陆行舟眼明手快地甩出骨鞭,缠着颜如玉的长腿将她抓到身边:“对摄政王尊敬点。”

“开什么玩笑?”颜如玉皱眉,“摄政王是凤凰啊,这特么明明是只秃鸡。”

“……本来也有很多毛的,很华丽,很好看,”石饮羽极力解释,“惹毛了你组长,就被炸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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