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而最近这段时间她几乎没怎么在京城露面,唯一的一次便是大理寺门口的一场乌龙,看来那陷害柳儒且隐藏在背后的人,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

“公主,我觉得,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尽早回北域吧。毕竟这是晏国,一旦出了什么事,也无人能够帮衬公主,到时候,恐怕会更危险。”辛然忧心忡忡。

尉迟离沉默着没有说话,她将信纸握在手心里,越捏越紧,又是威胁。

原着根本没提到这个情节,如今那人在暗,她们在明,着实伤脑筋。

“辛然,能查到这支箭和上面的标志,是来自于什么地方吗?”

辛然接过箭来,道:“我去试试,但……”

尉迟离心里也知道希望不大,这种标志都是供内部识别所用,除非是什么大的组织,否则就凭她们,很难有所收获。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让我想想。”尉迟离将信纸放在桌上,摆了摆手。

临阵脱逃从来不是她的作风,不管背后是何人,她尉迟离从不怕威胁,既然有人如此光明正大地阻止她,那她还偏要救人不可了。

尉迟离又拿起那张信,细细观察,这是一张笺纸,纸张表面光滑细腻,上面印着浅淡的花纹,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线索,能陷害堂堂相国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只是如今她腿伤还没好,一时还无法有所动作,那便不如先养伤,等背后那人松懈了,再做打算不迟。

于是当天午时,尉迟离就拖着伤腿,一步一步往柳罗衣的院子挪去。

虽然那人不想伤害柳罗衣,但她还是觉得不能让柳罗衣离开她太远,毕竟她和柳玟裳二人都没什么武力值,很叫人担心。

而且她需要找个机会,好好了解一下柳罗衣的身世,以及她父亲,不然就算自己铁了心想帮她,也无能为力。

只是这个腿,实在有些磨人,尉迟离单脚蹦跶着,觉得自己像一只五彩斑斓的□□雀。

突然,一双手扶住了她,属于女子的幽香从她身边飘来,尉迟离偏头一看,下意识往旁边躲。

结果不小心压到了伤口,疼得脸都皱了起来。

“晚霁?没事,不必扶我,我自己可以。”她连忙说道。

晚霁却纹丝不动,她低垂着眸子,轻声道:“公主身上有伤,还是让晚霁侍候您吧。”

她抬头看了尉迟离一眼,一双眼眸湿漉漉的,眼底那颗泪痣在雪白的脸上无比突出,她的眼神似乎隐藏着许多情愫。

尉迟离被这眼神看得心里十分不自然,她笑得疏离,试图挣脱她的手。

奈何这双腿实在是不给力,人家好心扶她,她又不能发火更不能动手,二人一时间僵持不下。

“罢了罢了,你扶吧你扶吧。”尉迟离放弃了挣扎,只得加快了蹦跶的速度,试图早点到达,早点解脱。

晚霁也不生气,仍然尽心尽力地服侍着,她的身体距离尉迟离越来越近,尉迟离只能朝着另一边蹦,二人就这么越走越歪,都快挤进草丛里去了。

“公主在逛花园?”一个十分冷淡的声音从对面传来,尉迟离抬头一看,是柳罗衣。

她怀里抱着一个食盒,眼神落在了晚霁搀扶着尉迟离的手上。

“呃,我正要去找你……”尉迟离意识到她的眼神有些不对,急忙解释。

然后才反应过来,这有什么好解释的?

柳罗衣哦了一声,然后转身想走,尉迟离急忙张口喊她,谁知还没等话音挤出嗓子眼儿,柳罗衣就又转了过来,大步走到尉迟离面前,抬手便将食盒塞进她怀里。

尉迟离被硬邦邦的食盒这么一顶,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柳罗衣转向晚霁,道:“既然公主已经找到我了,那便我来吧,多谢。”

晚霁不说话,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过了一会儿,还是晚霁败下阵来,点了点头,后退一步。

柳罗衣一把扯过尉迟离,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去,独留晚霁独自站在原地,一直没有动,面朝着尉迟离离开的方向,像是一座雕塑。

尉迟离终于又走回了直线,就是感觉,周身有点发冷……

她往柳罗衣身边凑了凑,笑道:“你又给我送吃的啊?”

柳罗衣不说话。

“这次是你做的吗,你做饭容易受伤,还是叫……”

“丫头做的。”柳罗衣说。

“那就好,那就好。”尉迟离讪笑着。

于是二人越走,越往柳罗衣那边偏去,同样差点挤进草丛里。

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梨树,尉迟离终于松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腿都要断了。

柳罗衣搀着她走到院中的石桌边,尉迟离坐下来,刚想开口,就见柳罗衣转身走进了屋子,将门关了个严实。

尉迟离挠了挠头,她做错什么了?

尉迟离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她看了看自己的腿,放弃了站起来的可能,只得慢慢悠悠地打开食盒,低头吃了起来。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只是,这厨房的丫头平日里做菜一向偏甜口,但是今日味道却很咸,不过整体吃上去区别不大,所以尉迟离没有在意。

直到她吃出了一小片鸡蛋壳。

不对啊,当时招厨子的时候,便是挑准了那丫头的细心和好手艺,怎么如今连蛋壳都没挑出来?

尉迟离看向了柳罗衣紧紧关着的房门,勾起嘴角。

这个柳罗衣,怎么从来都是说一套,做一套。

用过饭后,尉迟离伸了伸发酸的腿,觉得自己如今应当更加适合躺着,而是不是坐着,于是她蹦跶着来到了柳罗衣门前。

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柳罗衣的声音:“公主既然吃过饭了,便请回吧。”

“这般就要赶我走?我累了,开门。”尉迟离懒洋洋地倚着门,打了个哈欠。

“公主自己的屋子大多了,何必来我这里。”

“不是,我今天也没惹你啊,走回去太累了,我今晚在你这里过夜。”尉迟离十分郁闷。

一阵沉默。

尉迟离叹了口气,心道这个柳罗衣哪都还好,就是这个脾气古怪得要命,真是难煞人也。

她用手扶住门,打算借力转个身,等柳罗衣这莫名其妙的火气消下去再同她讲今日的事。

谁知道门竟在这时开了,尉迟离一个站不稳,直直地倒了下去,正好砸中了前来开门的柳罗衣。

柳罗衣哪能扶得住她,二人就这么一个压一个,摔倒在了地上。

还好尉迟离下意识单手撑地,另一只手垫在了柳罗衣的肩膀后面,将她整个人抬高了些,这才让她免于直接仰倒,伤到头。

柳罗衣睁开紧紧闭着的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尉迟离纤细修长的脖颈,她被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的手环绕着她的双肩,周身充满着属于尉迟离的独特的味道,这种感觉几乎令她当场昏厥过去。

什么看到她同别人亲昵的气愤,都通通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失魂落魄。

尉迟离低头看她,笑得无奈:“你怎么一紧张,便爱攥别人的衣服。”

柳罗衣清醒过来,去看自己的手,果然,它们正紧紧攥着尉迟离的衣领,她脸一红,连忙将手缩回来,却不知放哪好,只能缩在胸前。

“我上好的云锦,不知都被你攥皱多少个了。”尉迟离摇摇头。

方才还冷得像冰一般,现在就化身成了畏畏缩缩的小白兔,蜷缩成一团躲在她臂弯里,尉迟离只觉得自己心都要被萌化了。

因为搞不懂她为何生气的郁闷,同样烟消云散。

“你帮我重新包扎一下吧,我腿上的伤,又裂开了。”尉迟离轻轻将她放到地上,然后滚到了一边躺着,疼死她了,唉。

柳罗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尉迟离扶到自己的床上,一言不发地低头帮她包扎。

尉迟离靠在身后硬邦邦的墙壁上,总觉得脖子有些不舒服,却也没有说,而是抬眼打量着柳罗衣。

美啊,身边时常有个这般好看的人儿,果然心情会变好。

“你这几日,一步都不准离开我的视线。”尉迟离突然开口。

柳罗衣看了她一眼,马上又垂下眼眸:“为何。”

“因为你这么个美人儿独自乱走,我不放心啊。”尉迟离逗她。

柳罗衣手上稍微用了些力,尉迟离嗷了一嗓子,连忙老老实实道:“很危险。”

“是因为,那日伤你的人?”柳罗衣一边轻轻地在伤口上撒药,一边问。

尉迟离点了点头,又道:“我怀疑此事与你爹有关,有人暗中知晓了我们要调查柳大人入狱的内情,不想让此事水落石出。”

柳罗衣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公主,你已经因为我受伤了。”

“我不想再牵连公主,那人太危险了,这件事,公主就当做不知道吧。”

她看着尉迟离的伤,眼眶有些发红,她当然做梦都想救出爹爹,回到从前的日子,但同样,她也贪恋有尉迟离在的时光,她绝不能再看着她出事。”

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定会疯掉。

头顶突然传来一阵温热,尉迟离的手掌轻轻放在她头顶,笑得十分灿烂:“你既然已经住进了我的宅子,那便是我尉迟离的朋友。”

“我的人,必定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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