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段原是第二天上午回的家。

傍晚时分,季别和段逐进门,段太太正在客厅门口指挥工人做这做那,段原还在楼上睡觉。

见到两人进门,段太太轻轻叫了段逐一声,没理季别。

管家接过段逐的衣服,也只道“大少爷,您回来了”,有样学样地无视了跟在段逐身后的季别,

季别是发自内心不在意,他继续往前走,没走几步,段逐突然停了下来,季别差点一头撞上去。

段逐回过身,低头看着季别,亲手把季别外套脱了下来,走过去塞进管家怀里。

段逐年纪不大,气势却很盛,他慢吞吞地问管家:“季少爷也回来了,你没看见?”

管家抱紧了手里的大衣,面色白了,不敢多言。

段太太也没想到大儿子会突然发作,站在一边挺直了背,手里拿着的珍珠项链都差点掉了。

季别也有点诧异,因为段逐从前从没管过下人和段太太对季别的态度,今次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突然多管闲事。

“老李,“段逐冷淡地对管家说,“我妈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

段逐说话颇有些指桑骂槐的意思,段太太也惊了惊,她隔了几秒,小声对段逐说:“什么叫我不懂事?”

段逐没回她的话,径自盯着管家,耐心地对他重复道:“季少爷回来了,你没看见么?”

“噢!噢!”管家这才如醍醐灌顶,“噢”了好几声,才对季别说,“季、季少爷回来了!”

季别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也觉得好笑,便抬手打了个招呼,道:“对啊,回来了。”

家里吃饭的氛围变得十分诡异。

下人端菜上桌都不出声,段太太憋着闷气不敢发作,没吃几口就扔下勺子上楼了。

季别看人都走了,也放了碗筷,坐到段逐边上去,撑着下巴问他:“你今天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段逐看了季别一眼,道。

季别就不多说了,楼下时时有人来去,他不便同段逐太过亲昵,就坐在段逐边上看段逐吃。

段逐刚吃完,餐厅门口传来脚步声,季别转头看去,段原穿着睡衣拖鞋走过来。

两人对视了一秒,段原转开眼,见季别坐在他哥边上,嘲讽地挑了挑眉,嘴里吐出一个字:“狗。”

季别的脸也冷了,站起来把椅子推开,往楼上走。

经过段原的时候,段原突然出手要抓季别,季别侧身一躲,背靠着门框,指着段原,警告他:“别他妈瞎碰我。”

段逐坐在那儿,眼神瞟过来,段原没胆子在他哥面前打架,只扯了扯嘴角,走向了餐桌。他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下来,发现自己少了个勺子,分菜也没摆上桌,一拍桌朝站在餐厅旁边的工人吼:“站着干什么!都他妈瞎了吗?”

季别回了房间,看见手机上辩论社副社长给他发的提醒短信,说明早上别迟到,还给他列了一张要带的物品单,让他照着带。

季别就把手机搁在桌子上,按副社长列的单子一件一件理东西。

待理毕,季别发现自己没有短途旅行包。

段家人出去旅游,只要段先生不去,通常只有段太太和段原会出门,段逐和季别都不大会参与。段逐是不愿去,季别就没在他们询问的范围里。

春节出去过时,季别也就是随便拿些衣服,段逐会过来把季别的东西拿过去,放在他的箱子里。

所以季别整理完,就坐在床上抓瞎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楼下找个大点儿的袋子。

他走到门口一开门,正好看见段原站在他房门口,抬着脚要踹门。两人都愣了一下,电光火石间,季别反应迅速地也抬起脚,往段原肚子上一踹,段原吃痛地退后两步背靠着走廊墙面,对着季别破口大骂。

季别没给他喘息的时间,又扬起拳头往他脸上揍,两人就在走廊上扭打起来,段原大约是最近练了拳击,打起架来技巧好了不少,季别太久不打架,两人一时间难分伯仲僵持着,直到段逐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来。

“段原。”

季别先停了手,段原却没收手,季别胸口挨了一记,疼得蜷了蜷。

段逐走过来,把季别拉了起来,段原后退了一步,看着他哥和季别,对段逐讨好地笑了笑,说:“哥,你管这傻逼干什么?”

段逐看着段原,隔了几秒,看得段原都心虚了,才说:“你上来一下。”

段逐把段原领走了,季别回房躺在床上,胸口和小腿胫骨都有些隐隐作痛,就盖上了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他等好了些,拿起手机,回了两条信息,忽然想起,就给段逐发短讯,问他:“你有没有短途旅行包借我用?”

过了五分钟,季别门被敲响了,季别走过去开门,步子还有点浮,开了门,段逐拎着一个包站在外面。

季别要接,段逐没给,季别只好让段逐进来了

段逐很高大,在家都是衬衣裤子,特别正经,季别只穿了条大的旧T恤,腿上光溜溜的,两人对比便很强烈。

季别又坐回床上,指指床脚说:“放那儿吧,我明早再收。”

段逐看着放在一旁的叠好的衣物,问季别:“就这些?”

季别“嗯”了一声,段逐就蹲下来,拉开了旅行包的拉链,帮季别把东西一样一样放进去。

“周日回来吧,我去接你。”段逐突然说。

季别缩在被子里,闻言问段逐:“你弟什么时候走?”

“周三。”段逐说。

“那你别来接我了,”季别闷闷道,“段逐,我下学期想住校,你能不能帮我问问。”

段逐理完了东西,走到季别床边,俯下身看着季别,他也没亲季别,但离得近,季别不免有些面热。

段逐还是看着季别不说话,季别就说:“我以后会还的。”

段逐顿了顿,才说:“再说吧。”

季别没再多纠缠,他转转眼睛,十分感兴趣地问段逐:“你怎么教育那个傻逼的,说来我听听。”

段逐没答话,把季别被子拉开了些,按着季别的肩,问他,“这里痛么?”

季别笑了笑,他一手抓住段逐的手腕,一手把T恤扯起来一些,露出细白的皮肉来。他锁骨下方有些泛红,他拉着段逐的手,放在那里,很不正经地对段逐诉苦,说:“大少爷,你弟弟打人好疼啊。”

他本来就是开个玩笑,谁知道段逐看起来却很认真,仔细看着季别胸口,季别都给他看得不自在了,想把衣服拉下来,段逐也不让。季别只好抬起身去亲亲段逐,才抓住机会把衣服穿好了。

第6章

段逐和季别亲了一会儿之后,就把季别按回去,从头到脚严严实实捂好了,说:“明早我送你。”

“大少爷周六不睡懒觉啊?”季别问了一句,又和段逐商量,“那你送了我,就别来接我了。你看我今天跟段原那个架势,你觉得我回来合适么?”

“不回来你睡在哪儿?”段逐问他。

“我想问问同学有没有能收留我的,离学校近一点的,”季别又说,“睡这里我每天早上都要起很早,你六点半就敲我的门。”

段宅离学校四十多分钟的车程,在车上睡觉总是没有床上舒服。

说着,季别就从被子里伸出一条胳膊,去拉段逐的手,想让段逐同意他的外宿申请。

“不行,”段逐一口拒绝,没给季别拉手,又重新把他的手塞回去了,说:“周日我接你,我们住在外面,等段原走了我们再回来。”

季别觉得这样很奇怪,皱皱眉,潜意识想拒绝,但没来得及开口,段逐就帮他把灯关了。

“段原下学期会继续交流,”段逐用手指碰了碰季别的脸,对季别说,“不过圣诞节他还会回来几天,过年我不清楚,如果你不想待在家,我带你出去住。”

房间没了光,季别只能看见他床边坐着的黑影朝他靠下来,用嘴唇摩挲他的额头,沿着他的鼻梁下来,又捉住他的嘴唇。

季别愣了愣,没配合段逐,段逐的样子几乎显得有些一厢情愿了。

段逐撬开季别的牙齿,吻着就带上了情欲的味道,季别也有些动情,刚要把被子拉开时,段逐又移开了,停了一小会儿,说:“算了,太晚了。”

“段逐,你是不是……”季别话到嘴边绕了几圈,没说下去。

季别想的其实是“你是不是早就想跟我搞了”,他平时脸皮挺厚的,但不知为什么,今天就是说不出来。

“是什么?”段逐问他。

“算了,太晚了。”季别学着段逐说。

段逐没有追问,从季别房里出去了。

第二天早上,季别没碰到段原。

段逐一敲门他就起来了,吃早饭时只有段逐和他两个人,段逐把他送到学校门口,看着他上了大巴。

辩论赛进行得很顺利,季别的校队拿了冠军,周日晚上社长请客,就在参赛住宿的酒店里吃饭。导师走了之后,几个青春期少年不甘就此回房睡觉,副社长提议就叫了酒。

季别讨厌酒,一口没喝,但身上也不免沾到了些味道。

段逐九点到了,季别看见短信,便借故先走。他下楼走出去,段少爷的车就停在酒店门口。季别打开车门,把酒气带进了车里,段逐一闻,皱起眉头。

季别看见他的表情,很乖巧地亲亲段逐,对段逐说:“大少爷,我没喝酒。”

他穿着学校秋季制服,嘴里都是果汁味儿,眼睛也很亮。季别罕见地收起一身刺,有把外套脱了,放在一旁。

段逐看了一眼后座和驾驶室中间的隔板,把季别拉过来,叫季别坐在他身上,季别很安静又情色地同他接吻。

段逐在学校边上的一间酒店订了房,一进门,季别看到那张大床,转头问段逐:“我们睡一间啊?”

段逐看着他,季别走过去,坐在床上,说:“那可别浪费了。”

段逐这天很猛,让季别跪趴着夹紧腿,在他腿缝里抹了不少润滑剂,在他腿间进出,甚至让季别有种两人真的在交合的感觉,

季别被段逐压了一会儿,觉得有温热的东西顺着自己的的腰窝往下淌,粘哒哒湿淋淋,下流而不堪。段逐还一声不吭地用手抹开了,季别的东西也颤巍巍立起来,蹭着床单不好意思说。

段逐把他翻过来,季别就顶到段逐了,直挺挺翘着,段逐伸手给他弄。

季别躺在下面,看段逐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到段逐刚才贴在自己背上耸动时的喘气声,抬腿勾住了段逐的腰,开玩笑似的浪叫。

叫了一会儿久成了真叫,段逐又硬了。

季别被段逐一摸,射得飞快,段逐精神地捏着他还没软下去的东西,放在一起顶送。

两人歇了一会儿,段逐从后面抱着季别睡觉,他们还是第一次同床过夜,季别不习惯,翻来覆去找睡姿,段逐都摁不住他。

后来季别索性跟段逐聊天,段逐话少,季别话多,光是他辩论赛舌战群儒说了半小时,说的口渴了还爬起来喝水。

爬回床上的时候,季别想起来,就叮嘱段逐:“明早我们辩论社老师给所有选手请了假,你早上别叫我,起床别吵我。”

段逐拉着季别手腕,让季别躺他怀里,问季别:“我哪天不是等你等到迟到,怎么叫吵你。”

段逐语气里带着笑意,轻松而熟稔,季别头枕在他胸口,听见段逐有力规律的心跳,不知怎么的觉得有点别扭。

身体亲热是一回事,心理的亲昵又是另一回事。

段逐和他太亲密了。

季别本能地觉得这样继续发展下去会很危险,但是又不想先喊停。

季别是没用,他只贪恋段逐的热,不敢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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