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盖戳

“苏唐——”

陈河搂住苏唐, 看着他抬不起来的手臂, 眼都红了。

举着棍子的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夺了棍子, 手臂狠狠地吃了一击,还没等他惨叫,小腿骨也发出一声闷响。

把钢棍甩在那人身上, 陈河忙去查看苏唐的手臂,是苏唐画画的右手……

“你怎么这么傻啊……”陈河心绞着劲的疼,轻轻拖着苏唐的手臂, 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你……”苏唐脸都疼白了, 可还是用另一只手拽住陈河, “你要和我说什么?”

“我要和你说的那件事根本不重要!”陈河吼道,甚至还会伤了苏唐的心, 他怎么能说出口,告诉现在的苏唐他的父亲有妻女,事业有成、家庭幸福?

“怎么不重要!你喜欢我!这是最重要的事了!”苏唐梗着脖子,喊道。

陈河被苏唐喊愣了,怔了一下才回神,原来苏唐一直在等他……

突然警笛大作, 远处红蓝光闪烁, 郝峰见状, 连忙招呼手下人住手。

不一会,一辆扣着警灯的摩托就开了进来,穿着制服的长腿男人从车上下来, 快步走到两拨人之间,摘下头盔,露出帅气的脸庞,看着年纪轻轻的,“这是干嘛呢!”

“我们这是……”郝峰搓着手过去,刚想解释。只见那个年轻警察从旁边见了个喇叭,摁开,敲了敲,然后放到嘴边冲着郝峰,“我说,你们干嘛呢!”

巨大的声音差点震了郝峰一跟头。

“你他妈谁啊!”郝峰身边的人看这人是个小年轻,横道。

“警察。”年轻警察亮了自己的警官证,上面姓名那一栏是“宋绍洲”。

“宋、宋警官……”郝峰抬抬手,“我们这是,来谈合同的……”

谁也不知道郝峰为什么就怂了,就看见他从地上捡起那份本来崭新经此一役破烂不堪的合同递过去,宋绍洲没接,盯着上面黑黑的鞋印没说话。

“宋警官,您看……”郝峰陪笑道。

“大晚上谈生意啊,”宋绍洲面无表情,“谈什么生意用带挖掘机啊,这是样货?您们这有人要买挖掘机?”

郝峰呵呵地干笑着。

“还愣着干嘛啊,散了吧,”宋绍洲冲老城居民们挥挥手,又看向郝峰,“我认识你,郝峰。”

“是,是。”郝峰点头哈腰的。

“轻点折腾,别把自己折进去。”宋绍洲淡淡说道。

郝峰点着头,往后招呼着,让他们赶紧走。

居民们看郝峰他们就这么走了,还心有不甘,秦优南赶忙拦着,就这么看着那些挖掘机、汽车开出去,众人才松懈下来。

人们把秦优南围起来七嘴八舌的继续情绪激动地说着什么,宋绍洲耸耸肩,向陈河这边走过来。

“怎么样,我来的还及时……吧。”宋绍洲看到一脸“想杀人”的陈河和他怀里手臂软绵绵地垂着的男孩,尴尬地吸了一口气。

“你再来晚点就能给郝老二收尸了。”陈河扶着苏唐,冷眼看着宋绍洲道。

宋绍洲为他让开路,看到陈河一身煞气但动作轻柔地把人塞进车后座,回头嚷了一句,“荀六过来开车!”

到了医院,先去拍了个片子,然后又到骨科找大夫,一路上陈河都板着脸,搂着苏唐。苏唐扭头看看陈河侧脸,又欲言又止的地低下头去。

处理室里,医生给苏唐上石膏夹板,说只是轻微骨折,三周就可以拆了。

医生说完,陈河脸色才缓和一些,手握着苏唐左手。

医生看着两个人握在一起的手,也没说什么,干脆让陈河也坐到床上去,两个人并肩坐着,还省了陈河碍事。

“疼不疼?”陈河握了握苏唐的手,轻声问道。

苏唐摇了摇头,脑袋低的都快埋到胸膛了。

他们就这么坐着,也不说话,默默地等着医生把石膏上好。

回了陈河家,看着餐桌上几乎没动过的饭菜,陈河开口,嗓子发哑,“没吃饭就去找我了?饿不饿?”

苏唐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河心疼得不行,让苏唐在沙发坐好,自己去把菜热一热,刚起身,他的手就被拉住了。

“我不饿……”

陈河知道,苏唐还在等着呢。

他抹了把脸,转身在苏唐身前蹲下,“唐儿,这事,我其实一直想说,想找一个不会吓到你的,恰当的时候。”

“可我后来发现就算我们一天十二小时都在一起,也遇不到一个我觉得足够特别的时间点。”

陈河轻叹了一口气,指了指苏唐胳膊上的石膏,“现在是足够特别了。”

他仰望着苏唐,深深地看着苏唐的眼睛,从里面看到自己的影子。苏唐的眼里满满当当的全是他。

“我喜欢你,见你第一眼就喜欢你,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以后也只喜欢你。”

苏唐抿着嘴,眼底泛着亮。

“怎么了,哭什么?”陈河紧张道,“是不是手疼?”

苏唐低着头,用力地摇着头,“没人说过喜欢我。”

在没有陈河的时光里,没有人向苏唐表达过喜欢,哪怕苏萤也没有。苏唐就在冰冷冷的岁月里活了那么久,直到遇到陈河。

“有我了,我说,以后每天都说,”陈河顺着苏唐后脖颈,轻轻捏了捏,“喜欢你,特别喜欢。”

苏唐眨眨眼,重重地点了下头。

陈河仰着头,从下向上,吻着苏唐。

苏唐本来没什么胃口,被陈河半凶半哄地吃了半碗米饭,躺在床上一个劲地打嗝。旁边的陈河憋笑,被苏唐瞪了一眼。

“今天那个警察怎么回事,你们认识?”当时情况那么乱,苏唐没有问,现在回家了,和陈河一起躺在床上说话。

“我朋友,家里背景挺大的,跟他爹较劲,在市公安局干了刑警,这回就是怕局面太难控制,找他过来唬唬郝老二。”陈河说道。

苏唐直觉那名叫宋绍洲的警察和陈河之间没有他说的这么简单,陈河不细说,他也就没有往下问。

“今天心疼死我了。”陈河不笑了,轻轻地抬起苏唐的右臂,摸摸上面的石膏,苦着脸说道。

“没什么。”苏唐微微闭眼,轻声说道。

“怎么没什么,”陈河皱着眉头,“挂三周石膏,你怎么画画?不是还有比赛吗?”

苏唐看陈河有些焦虑的样子,轻轻笑了一下,冲陈河招招手,“给我根笔。”

陈河从旁边书桌上拿了一根给他。

苏唐用左手摁出笔芯,找了找,在陈河手心里写下自己的名字。

工整有力,比右手时写的还好看。

“我左撇子,练书法的时候就用左手练的。”苏唐说道。

陈河看了看自己掌心的字,把笔接过来,“我也给你写一个。”

苏唐手都伸出去了,陈河却落笔在了石膏上,“手上洗了就没了,这个能呆三个月。”

只见他工工整整地在苏唐手臂的石膏上写下两个人的名字,在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爱心。

陈河爱苏唐。

苏唐眼底发热,“三个月之后拆了也就没了。”

“那我就纹身上。”陈河说道。

“不行,”苏唐拒绝,“那是一辈子的事。”

“我喜欢你也是一辈子的。”陈河道。

“你要不信,咱俩就走着瞧。”陈河说着,从笔袋里拿出勾重点的荧光笔,把那颗心涂成粉色。

这笔苏唐没见过陈河用,这会用在了他的胳膊上。

“还算盖戳吗?”苏唐看了看自己的石膏,“上学怎么办?”

“校服外套挡着呢,看不见,”陈河突然想起来什么,哼了两声,“让别人看见了也没事,最好是能让那个……几班的谁、就我那个情敌看到,这样她就不会再给你写情书了。”

“四班的李慧梨……”苏唐说道。

“你为什么把她名字记得这么清楚!”陈河摸着苏唐的腰抗议道。

“……傻逼。”苏唐红着脸没看他。

“你看,你还骂我,”陈河小心避开苏唐的右臂,邪气笑笑,“我得给你多盖几个戳。”

上午,苏唐被一阵行李箱轱辘声响弄醒,挣扎着醒过来,发现自己和陈河睡在一张床上,陈河怕压到他的胳膊,一晚上都那么规规矩矩地平躺着。

“陈河,”苏唐用脚踹了踹陈河,“你去外面看看。”

陈河也听到了动静,有些烦躁地坐起来,以为是荀六还是谁带着行李箱来避难了,拉开卧室门有些不爽道:“谁啊,大清早地作什么……爸?!”

从海南坐早班飞机飞回来的陈天游是羽绒服套短袖的打扮,正在门口换鞋,看着鞋柜下面多出来的一双篮球鞋还多看了一眼。

“你胳膊没事啊。”陈天游上下打量了儿子一番,话里还有点遗憾的意味。

“我怎么感觉你挺失望的。”陈河下意识往卧室那里挡了挡,有些忐忑地说道。

“废话,六子打电话说你胳膊打石膏了我才飞回来看看你,你现在好端端的,荀六耍我?”陈天游梳着背头留着胡茬,眉眼和陈河相似,但比陈河再犀利几分。

“他可能是说的太快说错了,不是我……”陈河抱着手臂,欲言又止的。

“那是谁?”陈天游话音刚落,只见儿子卧室又出来一个男孩,看着文文弱弱的,手臂还打着石膏。

作者有话要说:早,记得评论,然后,今天我能多更就多更,不能就明天再说奥,我作业还没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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