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如果
冬日午后, PA-40安保集团训练厂房。
保镖们依旧有条不紊的做着各种训练，空气里弥散着热汗蒸腾的味道。
一切都是按部就班的，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钟意站在廊道搭着栏杆眺望的身影，不再出现。
赞达倚坐在陆之默曾经用过的办公室里, 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片秘要文件。
门外走廊传来节奏鲜明的高跟鞋声, 没过一会儿, 一抹消瘦的身影推门而入。
赞达循声看向门口, 一副等候多时的模样，轻松的寒暄着：“白小姐，你终于来了。”
“嗯。”白清让抿着薄唇，肉眼可见的病态憔悴, 导致原本靓丽的脸颊, 凹陷出让人耐人寻味的苦闷。
“请坐吧。”赞达招呼一声, 便指着文件直入主题：“突然邀请你来这边, 主要是想将这些东西交给你, 交接流程不算复杂，但会耽误你一些时间，不会介意吧？”
“这些是什么？”白清让的快乐消失在了那一夜, 对什么东西都提不起对兴趣, 她的询问就像麻木的呼吸，有必要但又如一滩死水般沉重。
“这些是陆之默的东西, 我在那里面发现的。”赞达如实回答, 指了指被强行破洞的密码箱，继续猜道：“原本密封的袋子上署了你的名字, 我想这些是她一早就准备给你的吧, 基于尊重, 交到你手里，是这些东西最好的归宿。”
提及陆之默三个字，白清让的神色不见风波，她机械般的半垂着头，睥睨文件又不见多余的反应。
赞达虽然和白清让只有过一面之缘，但从她的言语就能感知到，这个女人在极力掩藏自己的伤心，只是伤心从何而来，他分辨不清。
也许是被陆之默那晚的言语中伤，也许是关于那一场孤独的死亡。
“陆之默的名下有一套价值千万的花园别墅和一辆SUV，文件我已经看过了，附有一份关于你的赠予公证书，不难看出，她在事前早就做好了Plan B计划，这是别墅的钥匙，这是车的备用钥匙，现在都属于你了。”赞达公事公办的语气很生硬。
“这算什么？算她的补偿吗？”白清让笑容惨淡，她红着鼻子，指向毫无意义的黑字白纸，嘲讽奚落着自己失败的爱情。
赞达想要劝说白清让接受这些遗物，“这算善始不善终的结局里最好的一面，如果我是你，我会欣然接受，至少由此看来，她对你不是完全的虚情假意。”
白清固执的选择了拒绝，“这些东西有更好的归宿，孤儿院的陆妈妈或者纪南岑，她们都比我更有资格。”
语毕，她心如死灰的准备起身离开，却又被赞达的话定在了原地。
“你知道么？陆之默有个小习惯，每当产生两难选择的时候，她会随机选一个字，数着笔画寻得一个结果，也许在你不知道的情形下，她做过无数次这样的选择，你不妨也试一试不如就取她一个默字吧”
——回忆分割线——
“我特别喜欢看你坐在电脑前认真办公的样子，眉头会微微收紧，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很动听，不动声色的抿嘴会让人陷入遐想，你今天的口红是什么味道。”
陆之默的手中端着一杯现煮的热咖啡，她没有立马走进书房，而是刻意停留在门边欣赏着正在办公的白清让，安静了一阵子，还是没能忍住，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说出一段情话。
白清让取下眼镜，有些疲倦的抬手揉着鼻梁，但嘴角的笑容很是满足：“都是企业大当家，你就没点儿敬业精神呢？成天满脑子都想着讨女人欢心。”
女友小小的埋怨很是可爱，陆之默将咖啡放到一边，斜着坐在了办公桌上，顺手拿起白清让的签字笔，有些调皮的把玩在指间，脸上的表情写尽了温柔，亦是说起了大道理。
“为什么企业大当家都要活得跟你一样，累死累活的把半条命都搭在工作上？事情是永远都忙不完的，就像钱永远挣不完一样，一个道理嘛。”
白清让顺手端起咖啡品上一口，一直以来，她都格外钟意陆之默亲手煮的咖啡，味道里带着岁月沉淀的香醇，满意的点点头后又看了看显示屏上的时间：“这么晚了，你还不回房休息？小心明天起不来。”
陆之默无奈的耸了耸肩，摊手小声吐槽着：“拥有一位日理万机的女朋友，半夜三更良辰美景不同我寻欢作乐，叫我如何安安稳稳的睡觉？”
被对象的埋怨逗乐，白清让握着鼠标将电脑关机，最后伸了个懒腰安慰着：“好了好了，我不忙工作，这样可以了吧！”
陆之默打了个响指，抬手一把揽住了白清让的肩头，嗅了嗅她的发香很是满意的说着：“这还差不多，给懂事的女朋友五星好评。”
“丑话我先说在前面，明天有重要的会议，到时候我要是无精打采，那就别怪我不给你好脸色。”
“好啦好啦，咱们赶紧回屋子里躺着吧，我保证今晚不会动手动脚~”
俩人牵着手离开书房，刚走到卧室门口，陆之默突然停下脚步，白清让还没弄明白这家伙又要耍什么花样时，她已经捧着爱人的脑袋，在额头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
气氛安静了一会儿，陆之默深情的盯着白清让，淡淡的问着：“你有没有考虑过，什么时候带我回家见家长？”
突如其来的询问，在白清让的心里炸开了一道波澜，她有些缓不过神，但脸上慢慢放大的笑容落在了对方的眼里。
陆之默搂住女友的腰将她抵在了墙边，没有猛烈的激吻也没有蠢蠢欲动的侵占，只是用鼻尖贴着她的额头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我等不及了，我想见见你的家人，我前所未有的想拥有一个和你组建的家庭。”
白清让伸手紧紧地抱住陆之默，她动容的将脸埋在了对方的怀里，有些哽咽的说着：“我当然愿意，只是能不能再给我一些时间？”
陆之默微微怔愣，未知的等待就像空头支票，欢喜是空的，等待亦是空的。
虽然很无奈，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揉着白清让的长发有感而发：“这辈子我最幸运的事情就两件，一件是陆妈妈把我带回了从孤儿院，一件是遇到了玉貌花容无尽温柔的你。
清让我是非你不可的，因为我们天生般配，我可以等，但又害怕遥遥无期时间于我本就不多”
——回忆分割线结束——
“不接受接受不接受接受”
就像是命中注定一般，白清让学着当初陆之默的模样，甚至同样是在办公桌前，平静的写着‘默’字。
当最后一笔落下，伴随着白清让口中的‘接受’，事实尘埃落定。
赞达只不过是玩了个小把戏，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老天爷都让你接受陆之默的赠予，也不能说是留个念想，你收下这些资产可以随心所欲的处理，卖掉也好留用也罢，都随便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清让封闭了心门，她变得寡言冷淡，面对赞达善意的提醒，并没有回以任何言语。
她慢条斯理的整理好文件，拿起车钥匙。
陆之默走了么？她没走，她没走，她没走，她不会离开自己！
白清让在心底歇斯底里，可是被生生伤害的事实让她抵触着接受。
赞达理解她心头徐徐缓缓的疼痛，并不会因为被冷落而生气，临到她离开时，特意好心提醒着：“陆之默的车就在停车场。”
“嗯，我知道。”
“那就慢走不送，后会有期。”
“是无期。”白清让的回答并是一种期盼，期盼自己这一辈子都不需要再用到PA-40的任何服务。
回到停车场，她矗立在熟悉的座驾前，潸然泪下只在一瞬。
‘我家白仙女专座很幼稚吗？我还添置了小仙女都会喜欢的猫猫靠枕，还有这个——’
‘你不是饿了么，先吃点零食吧，但不可以吃太多，把肚子留着吃海鲜。’
‘你不介意我吃东西，把你的车弄脏吗？’
‘我乐意，非要宠我的小仙女，劝你最好给我弄脏，不然零食都白买了。’
‘老实说，第一次坐你的车时，我觉得内饰和它的主人一样干净简约，现在它的主人被我带偏了，变得花里胡哨。’
‘难道你不喜欢吗？’
回忆飘絮，白清让似过敏了一般，眼尾绯红了一片，脸颊湿了一片，她无力的扶着车头悲从中来。
如果我带你回家见了爸妈，而不是让你再等一等。
如果我们像纪南岑和苏屿汐那样，抛却理智一头扎进婚姻里。
如果那晚我不提分手。
如果清晨最后的相遇，我不是坐在车里摁喇叭，而是冲出去一把抱住你。
可是如果是寻不得后悔药，徒留惘然的一剂偏方，没有药效，没有慰藉，只是丁点可怜的幻想
作者有话说：
1.关于主cp的火葬场，其实我也不好定义是苏追纪，还是纪追苏，我觉得是相互火葬场更贴切后面的剧情。
陆之默到底死没死？你们觉得呢？其实上一章的某一句话，是有暗示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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