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姜谣哄了暮云许久, 终于哄的她先将这事放下了。
毕竟还没定出征时间,两人现在就吵架,怕是这段时日都不能好好过了,不必如此的, 那多亏啊。
宋暮云现下已经不哭了, 姜谣舔尽了她的眼泪, 只是……她仍旧为姜谣参军的事而惶惶无措。
姜谣要去参军了啊,她不想带她, 她这样求她,姜谣也只是哄着她说容后再议, 她这样求她她也不肯答应。
宋暮云知道, 姜谣怕是不会答应了。
她无声握紧了梳妆台上的簪子, 最后沉默的挑了跟样式简单的玉簪,插在发间。
姜谣走过去, 弯腰贴着宋暮云的脸颊, 忽而侧头亲了她一下,笑道, “我夫人真好看。”
宋暮云动作一顿,极缓慢的,脸上也带出一丝笑来,看着铜镜里与自己不舍不分的人,她张张口,低声说, “你也很好看。”
姜谣很好看,她生的艳丽, 若非脾气不好喜欢打人, 京城里求亲的人能踏破姜府的门槛。
可姜谣对她脾气就很好, 一直宠着她哄着她,鲜少有发火的时候。
宋暮云一双眼眸晶亮,想到此处,心情又愉悦起来。
她拉过姜谣的手,握在掌心,轻声说,“我们走吧。”
晚上还有家宴,每回都是姜谣拖着,懒得动身,想晚点去,暮云从不愿在此事上拖延,生怕惹得宰相与姜夫人不喜。
“知道了知道了,稍等,我也去换身衣裳就来。”
两人齐齐换好衣服,在外头闲逛般往前院去。
姜谣从前一向到的不算早,她并不急切,但宋暮云拉拉姜谣的手,说自己不愿到的那样晚,太引人注目了些,姜谣只好加快脚步,两人很快到了前厅,长辈们还没到,姜茹已经到了。
看见姜谣后眼睛一亮,主动起身唤人,“姐姐!”
“嗯,来的这么早,奖励你一根糖葫芦。”
姜谣懒洋洋递过去一根自己从草靶子上精挑细选的糖葫芦,姜茹兴高采烈接了,说一声谢谢姐姐,然后低头小心吮着,将里面的甜味一点一点吮进嘴里。
司马居山一直被人无事,此时有了插话的机会,立马凑过来讨要,“我的呢我的呢,这可是我跟你一起去买的!”
他自认自己也要有。
但姜谣瞥了他一眼,只问他,“你怎么还没走?”
“走去哪,我怎么也算义父半个儿子,这不是家宴吗,自然得参加!”
少年昂首抬胸,十分自得。
……
“你算锤子的半个儿子。”
姜谣找了个地方,先叫暮云坐下,转头与司马居山斗了两句嘴。
姜茹也识得司马居山,一脸温和的看着他们说话。
姜淮很快也到了,刚到就被司马居山眼尖看着,司马居山高兴的站起来,大声唤他,“小弟,许久未见,都长高了啊。”
姜淮:……
“你怎么回来了?”
姜淮面色复杂,噩梦都一个接一个回来了。
“班师回朝呗,咋的,不想看见你大哥我?”
司马居山看见姜淮,立马放弃了跟姜谣聊天,几步蹿过去勾着姜淮肩膀,哥俩好似的。
他素来当自己是姜家的大哥,因为他大姜谣一个月,每次都在姜府作威作福,然后被姜谣或者姜恒制服。
姜淮这种只有被他欺负戏弄的份,所以看见他很不高兴。
但人家问了,他总不能说实话,只是表情有些不乐意,嘴上却是,“怎么会呢,我可太想看见你了,做梦都想。”
想屁,不想,快滚。
闻言司马居山更得意,刚在姜谣那碰了软钉子,姜淮却忍让着他,言语间他已经决定好等会儿要教姜淮练武了。
单方面决定的。
姜淮一脸跟吃了屎一样的表情,他根本不想练武,司马居山有病吧!
厌烦,但不能说。
姜谣看见姜淮求助的目光了,但她就当没看见,转头与暮云咬耳朵说话。
姜家长辈也很快就到了,姜恒见司马居山嬉皮笑脸的喊他义父,嘴角抽了抽。
若非想到这孩子要与姜谣一同出兵,想着两人也好有个照应,他绝不会认便宜儿子。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被端上来,西北不太平的消息姜知早就收到了,但皇上无意让他带兵,他怕是不能去,只能这两日抓紧训练一下姜谣,好叫姜谣过去挣点军功。
姜谣听闻每日午后都要上姜知那儿练武,脸立马垮下来了,想拒绝,但看看自家老父亲严厉的脸色,罢了罢了,这都是她应得的。
“好好好,我去,我日日去。”
她与宋暮云对视一眼,眼里透着无奈,反而是暮云安抚她,与她说没事的,晚间给她做夜宵等她回来吃。
她家媳妇儿乖巧又懂事,还很贤惠,姜谣看着心里欢喜极了。
姜恒梁清音怎么也活了快四十年,暮云虽很早就被哄好了,没再哭,可他们还是从人家微红的眼皮上看出了什么,待家宴散去后,忽然叫住姜谣,把她唤去了书房,问起此事。
宋允骞是被冤枉的,无辜惨死,姜恒虽不同意两人磨镜,但心里对他的女儿还是存了几分怜惜,不许姜谣欺负了她,这就问起来了。
姜谣无奈,她哪能欺负暮云,不想要媳妇儿了吗?
但也得顾着媳妇儿面子,没说她是非要跟着她去打仗,不成才哭的,只说是小憩时梦魇,吓哭了。
暮云有梦魇的毛病,姜家上下都知道。
姜恒点头,这才没有揪着此事不放,而是提起了西北战事。
“战事吃紧,但我与你母亲并不在意你能拿多少功绩,只希望你平安归来,切记,莫要以身犯险,叫亲人悲痛。”
圣人没有私心,但他姜恒有,无论如何,他还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事。
战场危险,要不是姜谣实在没有读书天分,他也不会同意姜谣上战场的。
姜恒在这皱着眉为她担忧,姜谣却显得不大在意,“战场之上瞬息万变,哪能真的没有危险,您就别担忧了,我媳妇儿还在京城里呢,我放心不下她,定会平安归来的。”
姜恒:……
满眼只有媳妇儿的小兔崽子。
“你不带你媳妇儿一起过去?”
他颇有些惊讶,两人素来你不离我我不离你的,他以为姜谣多离不得那宋家姑娘呢,是上哪都得拴腰带上的。
姜谣理直气壮,“打仗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这么危险,暮云怎么可以去!”
她生来胆子大,没什么害怕的,直到遇见宋暮云,遇见暮云后,她就怕了,害怕自己出事,暮云无人护着,更怕暮云出事,留下她一个人,她要怎么办?
姜谣想不出来。
她只知道,她想跟暮云在一起,跟暮云有很长的机会在一起。
等她适应了战场的生活,有了官身后,会把暮云带在身边的,但不是现在。
“你……这事与那宋家姑娘说过了?她同意吗。”
以姜恒多年看人经验,宋家姑娘喜欢他女儿的很,怕是一步也离不得,若知道女儿去打仗不带上她,怕是得闹上一阵子。
府里的事他夫人都知道,包括小院子里两个姑娘时常闹别扭,当然,主要是他家姑娘惹了宋家姑娘不高兴,然后一个劲儿的哄人,丫鬟说到这事都忍不住笑。
以宋姑娘的性子,定不会轻易让姜谣自己去行军打仗的。
姜恒替姜谣头疼了片刻,仔细想想,儿孙自有儿孙福,关心一下就成,多的也不必管。
姜谣听见父亲问,面容扭曲了一瞬,颇有些不自然,心虚道,“不同意也没法子啊,我总不能看着她置身危险中……”
“那你得好生与她说一说,别犟,好好解释。”
“我知道,爹,我从未跟她犟过。”
她在暮云跟前别提有多好说话了,从不犯犟。
姜谣蔫头耷脑的应了,回去时暮云还在前院与蘅芜院的必经之路上等她。
小姑娘站在一簇玫瑰花从前赏花,纤长白皙的手指落在娇艳欲滴的花苞儿上,衬的愈发白嫩。
姜谣顿了顿,快步走过去,声音里透出几分温和柔软,“云儿,在等我?”
宋暮云嗔怪的看了她一眼,“自然是,若非要等你,我早就走了。”
“等久了没?”
“没有,才等一会儿。”
暮云温顺道。
姜谣伸手揉揉女子软乎的后脑勺,又听她问,“伯父与你说了什么?方才伯母也来寻我了,说你若是欺负了我,让我不要忍着,与她说,她会为我做主。”
说罢,小姑娘像是突然有了底气,娇娇俏俏的看着姜谣,“你以后不许欺负我了,不然我就告诉伯母去,让伯母来收拾你。”
姜谣笑,她又何时欺负过她了?
分明是她欺负她才对。
但媳妇儿向来是不讲理的,她知道,因此也只能顺着她说,
“嗯,知道了,我以后绝不敢欺负你,不然你就让我母亲罚我。”
宋暮云眉开眼笑,被哄得十分高兴,继续问姜恒与她说了什么。
姜谣倒没有隐瞒的意思,直言她父母看见暮云眼睛红红的,猜测她哭过,特意将她叫走问话。
宋暮云霎时呆住,方才的娇俏笑意尽失。
眼睛茫然的睁大些许,不敢置信般,连声音都有些结巴了,“伯,伯父伯母看出来了?”
她没想过会被人看出来,还是被长辈看出来,心中的羞愤霎时绽开。
整个人从脖子红到了脸颊,藏在绣花鞋中的脚趾也忍不住蜷缩,太丢人了,怎么,怎么哭一次还叫旁人看出来了呢……
怪不得伯母要与她说那些话,想必是误会了。
小姑娘羞愤欲死。
但她觉得丢人,姜谣却没觉得有什么,神色如常,只带着一丝单单与她的温柔。
然暮云一抬头就见她这样不为所动,也不知安慰安慰她,登时怒起,一下扑进姜谣怀里,拿拳头去捶姜谣胸口,气愤极了。
“都怪你都怪你!”
她一点儿也不讲理,怪姜谣让她在长辈面前好生丢人。
姜谣脸上温柔的笑一下子变作无奈了。
“这哪能怪我啊,又不是我叫你哭的,我可是一直哄着你让你别哭了呢。”
姜谣竭力为自己辩解。
宋暮云一个字也不听,羞的眼尾泛红,捶打了姜谣几下,趴在她怀里不愿抬头见人了。
姜谣只得抱着她继续哄,“没事的没事的,我父亲母亲都不在意,他们还叮嘱我不能欺负你呢,又不会偷偷笑话你,你羞什么?”
宋暮云抬头瞪她,“分明是你不知羞,惹我伤心,现在还要强词夺理!”
姜谣:……
“才女就是这样乱说话的吗?”
姜谣摸摸怀里黑漆漆毛茸茸的脑袋,笑道。
宋才女不愿面对,只当自己死了,窝在姜谣怀里不起身。
直到姜谣一手搂住她肩膀,一手抱住她软乎乎的臀部,然后往上提了一下。
宋暮云震惊的发现,她动起来了!
“你,你干嘛呀,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那你刚刚怎么不走?等会儿消息再传到我母亲耳朵里,我真怕你羞愤欲死。”
姜谣逗弄她。
宋暮云怕自己掉下去,不得不紧紧攀着姜谣,又不满出声,“那你也不能这样抱我呀,你,你这样抱,叫人看见了多不好!”
她得多丢人呀。
姜谣知道小姑娘规矩多且十分要面子,闻言点点头,将人放下来,下一秒,又直接打横抱在怀里,宋暮云吓了一跳,宽大袖摆甩了甩,急忙揽住姜谣后脖子,“你,你慢一些呀。”
她抱怨一声,却又没再挣扎,乖乖呆在姜谣怀里,被她抱着带回去。
自慕容清死后,宋暮云只觉得生活愈发平静美好了。
若不去想姜谣要丢下她,一个人去打仗一事的话。
反正她是不会由着姜谣丢下她的!
哼。
宋暮云抱着姜谣脖子,下巴靠在她肩头想.
很快,姜茹的生辰宴到了。
姜谣特意问了姜茹的母亲,姜家二夫人蒋意,得知八皇子没来向她要请帖,她就放心了些。
今日是姜茹十七岁生辰宴,十七岁也是大姑娘,该相看人家了,若慕容慈非得来参加,那她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看走眼了,父亲的猜测是对的,慕容慈对茹儿抱有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幸好没有。
姜谣有些放心了,若两人真混到一起去,能气死她,她可没少让她们独处,甚至在父亲他们怀疑时,还想力证两人清白,希望慕容慈不要辜负她的信任……
正想着,门口叫号的声音响起,全场寂静,“八皇子殿下到——”
姜谣:……
信誓旦旦的二夫人蒋意:……
两人对视一眼,俱在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
不是,八皇子怎么会来?
她没给八皇子发请帖啊!
蒋意茫然了,下意识又去看女儿,然后,她看见她女儿在听见八皇子三字时就迎了出去……
她素来规矩,与男子相处最是注重分寸的女儿,主动去迎了八皇子。
两眼一黑,老母亲简直要晕过去。
她的女儿她知道,姜茹若对慕容慈无意,又怎会与他如此亲近,总与他闲聊不说,还偷偷去八皇子府找他!
这都是大嫂与她说的。
知道归知道,蒋意有点不能接受,皇宫那是吃人的地方,但凡心疼女儿些的,怎会舍得让女儿进皇宫?
此次生日宴是小辈们的宴会,请的都是京中姜茹的同龄人,女子居多,因此姜恒与姜知都没来,梁清音帮着招待几名小辈,片刻就被蒋意拉走,去了别处商量姜茹的事。
姜谣站在假山边看,皱眉低头,问身侧半倚着她的宋暮云,“云儿,你说慕容慈几个意思啊,她之前还问我要茹儿生辰宴的请帖呢,我都没给她,她现在是怎么弄到的?”
宋暮云拉拉姜谣,凑近她,压低声音猜测道,“八皇子是不是喜欢茹儿啊,他从前都是与你说话,现在却专找茹儿说话。”
这也是她吃醋的地方,八皇子总是跟姜谣说话,两人非亲非故的,姜谣竟对他格外温和些。
可不是要叫人疑心吗?
她以为姜谣待八皇子有几分特殊,八皇子又是男子,总归比她一个女子更加合适……
想到此处,宋暮云低头,正要不高兴呢,屁股尖儿忽然被人捏了一下,姜谣警惕的看着她,“又胡思乱想了是不是?今日来了这样多的人,你要是胡思乱想再把自己气哭了,这人可就丢大了!”
宋暮云听她说完,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谁,谁胡思乱想了,我方才明明什么也没想,你休要胡说八道污蔑于我!”
“好好好,我不污蔑你,但你既什么也没想,就不许哭了。”
姜谣举手投降,她的暮云好面子,可不能执意如此说她,把人说羞了,要不搭理她的,但还是得强调强调,以免那微红的眼眶忽然掉下一颗金豆豆。
小姑娘气呼呼落在姜谣怀里,被姜谣紧紧拥住,姜谣继续哄,“好了,我只是随口说说,且曾经的事我都与你解释过了,你不会再误会的,是不是?”
她问。
宋暮云声音有些闷闷的,但到底是答应了。
她不是不懂事的人,只是爱吃醋罢了。
“好,那我们继续说八皇子与茹儿。”
姜谣当真有些担忧的看着两人,问宋暮云,“八皇子真的会喜欢茹儿吗?可她是……”
想说,偏说到一半又顿住,硬生生咽回去了。
幸好暮云也没有起疑,只是就着前面那句话说,“茹儿生的好看,又有才情,八皇子会喜欢她再正常不过了。”
“可,可是这不合适啊!”
姜谣紧蹙着眉头,那慕容慈是个女子!
莫非她与我同样是磨镜?
那,那也不合适啊!
皇子与普通人怎能一样?
且若不出意外,慕容慈是中宫嫡子,名声甚好,未来承袭皇位,她有九成的可能,茹儿若嫁了她,到时她们生不出孩子来,朝臣定然是去烦茹儿的!
慕容慈身为皇上,没人敢与她说什么,茹儿却不一样。
姜谣此刻深深后悔自己对慕容慈的不设防,她不该因慕容慈是女子,就任由她们两人相处,需知她可以同女子相恋,旁人也可以!
悔不当初。
她皱眉看着不远处坐在石凳子上浅笑说话的两人,途中也有旁的小姐公子企图过去与他们一起说话,却都只说了三两句,就莫名离开了。
越看越叫人不舒坦。
宋暮云晃了晃姜谣的手,“那怎么办,你不喜欢,要不要我去寻茹儿说话,隔开他们两个?”
姜谣气闷的看着两人,忽而抬手一搂宋暮云肩膀,与她说,“走,我们过去看看她们在聊什么。”
小姑娘素来听姜谣的话,姜谣一说,她便点头答应,乖巧的半倚在姜谣身上。
姜谣带她过去,全程脸色算不上好看,走到姜茹身后。
慕容慈见姜谣过来,下意识站起,眉眼温润含笑,“姜谣,你怎么来了?”
“臣女(民女)参见八皇子。”
姜茹听见姐姐的声音,也立刻站起来,转过身笑着喊人,“姐姐,嫂子,你们怎么过来了?”
行完礼起身后,姜谣皮笑肉不笑,“今日是你的生辰宴,你这个主人公跑这儿偷清闲了,我不得跟来看看?”
“这不是有伯母和我娘在吗,哪用得上我呀。”
姜茹说罢,抬眼去看,随后目露疑惑,“嗯?伯母和我娘呢,她们去哪了?”
姜谣:“娘和二婶有事,我来喊你招待一下宾客,正好交两个新朋友,嗯?”
“哦,那好吧,那姐姐嫂子帮我招待一下八殿下,我先去招待旁的公子小姐,免得失了礼数。”
姜茹最重礼数了,自然不会让这些公子小姐无人招待,回去说姜家礼数不周。
姜谣含笑点头,等姜茹走了,她才看向慕容慈。
慕容慈视线一直追随,看着姜茹离开,那模样……
就像暮云平时看着她一样,只是少了几分乖气,多了些许温润。
她看久了,也就被人发现了,慕容慈显得有些诧异,“姜谣?你看我做什么,今日天色这样好,不带宋小姐出去玩吗?”
姜谣自知道她可能对自己妹妹有想法后,对她真是不想有一点好脸色,没好气的说,“我妹妹生辰,我怎么能弃她独自去玩,又不是只有今日天色好,倒是八皇子,怎么过来了?”
她试探着问。
慕容慈听懂了,面上坦坦荡荡,嘴角一勾,直言,“我与茹儿也算好友,她生辰,我自然要来祝贺的。”
……
“那你的请帖是哪来的?”
“茹儿应我所求,给我的。”
……
姜茹,你没事吧姜茹!你到底知不知道她可能心怀不轨狼子野心啊,就这么顺着她?
姜谣脸色不大好看,慕容慈见状,轻笑,又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八皇子每日都没事做吗,怎时时与茹儿在一处,臣女时常见到八皇子,也能顺道见着茹儿。”
慕容慈确信,自己要是敢露出一点不好的念头,她就死定了,日后能不能再进姜府还是两说。
一切未尘埃落定,姜茹态度尚不明了前,她不能对姜谣表明意图。
“茹儿与我都喜欢青檀的画,平日里格外有话聊些,我鲜少遇到同样爱好之人,才会忍不住寻茹儿多聊些,你别误会,我与你是一样的,不是吗?”
宋暮云听不懂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就像姜谣听不懂青檀是个什么玩意儿一样,还鲜少遇到同样爱好之人,怎么可能!
世上人这样多,你皇子喜欢的,能是差的?
怎么可能遇不上同好!
姜谣不信,直到小媳妇儿附耳与她说,“青檀是冷门画家,擅画各种石头,确实喜欢她的人很少。”
……
不是,石头有什么好画的?
姜谣眼神复杂,“那你们就日日聊画?”
“也会聊些旁的,你知道青律吗?”
……
“不知。”姜谣面色铁青,吐出两个字。
宋暮云心疼姜谣茫然的样子,忙与她说,“这是青檀的弟弟,诗写的很好,被许多文人墨客奉为诗仙。”
这消息没法打探了,为什么她们总要聊这种文绉绉的东西?这有什么意思!
“还是我家云儿最好。”
她忽而回身抱住宋暮云。
她家云儿懂得这么多,却从不与她聊这些,定然是照顾着不大懂的她!
云儿真好。
能娶到云儿,是她三生有幸了。
姜谣一脸动容。
慕容慈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忽而在她面前秀起妻妻恩爱来,却忍不住心生一缕艳羡,视线越过姜谣落在不远处招待宾客的姜茹身上,她想,她也需加快进程了,否则总心中不安,担忧遭人阻拦。
若茹儿不向着她,她大抵是抗不过旁人阻拦的。
女子于墨色袖袍里的指尖轻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