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浴室镜子前, 少年刚洗完澡,发丝滴落着水滴,面容透着绯红, 身躯雪白紧致匀称, 肤色并不显得羸弱,反而隐约能见锻炼过的漂亮线条。

段予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他抬起手摸向后颈, 眉头微蹙。

为什么这段时间他的脖子总是那么不舒服?是他经常低头的原因吗?

他拿过一旁的干净毛巾裹在脑袋上走出浴室。

前脚刚迈出浴室,后脚就听到卧室里传来的手机铃声,这个铃声是陆星赫自己设置的专属铃声, 目的也是为了让他一听就知道是他的。

走进卧室,他一边擦着头发, 一边走到床边,弯腰去拿自己丢在床上的手机, 看见视频通讯的来电显示是颗星星便滑动接听。

陆星赫正在整理自己从父亲那边拿到的资料, 想着找段予骆聊聊,结果视频接通,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胸口, 正好看见纤细的锁骨滴落着水珠,这样的视觉感实在是突然又……

喉结滚动。

“段予骆,你为什么不穿衣服?”

“我刚洗完澡。”段予骆把手机放在一旁,坐在床边擦着头发:“反正家里也没人,怕什么。”

陆星赫看着视频那头时不时出现的雪白胳膊肘, 尽管现在啥也没看见,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的心情烦躁, 特别是昨晚,还做了个特别的……梦。

“以后洗完澡还是穿上衣服, 开着空调万一吹着着凉了怎么办?”

段予骆听着这家伙打电话过来就是唠叨这些,把擦头的毛巾往手机一盖,站起身去拿衣服:“知道了,你怎么比我爸还要啰嗦。”

陆星赫见镜头一黑,段予骆的胳膊肘都看不见了,皱眉:“你那么凶我做什么,我只是担心你,昨天开始就总说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的。”

“我现在没有不舒服。”段予骆走去衣帽间随便找了件宽松的T恤套上,再走回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正面对上陆星赫:“所以找我做什么。”

陆星赫看见原本的黑屏忽然映入眼帘这张白净透亮的脸,那一瞬心头像是被什么拨动了一下,说不出的心悸。

他喉结又滚动了一下:“……就,问你睡了吗。”

段予骆笑出声:“我睡了现在能跟你聊天吗?”他走去书房,推开门,坐到自己的书桌前,把手机架在支架上,打开电脑:“还没要睡,想整理一下我们的话题,你想好怎么开展了没?”

陆星赫被段予骆这么一提才想起自己打视频过来要做什么,在桌底下狠狠捶了一下大腿,怎么就不清醒了。

“对,我也是想要跟你说这事。”

“那我们说说吧,明晚课题老师找我们。”

于是两人就一边视频一边梳理,给超忆芯片植入人工智能ai并不是简单的挑战。

视频里,刚沐浴完的段予骆发丝微湿,兴许是刚擦完头发发丝有些凌乱,在低头时轻微遮盖眼皮,却还是挡不住眉眼间透出的那股漂亮的书卷气,考虑问题皱眉苦恼的样子也乖得不得了。

拿着笔轻轻戳着下巴,一下又一下的。

“星星,我觉得这样好像不行。”段予骆查阅着相关文献,抬头看了眼陆星赫,就发现陆星赫正看着自己。

陆星赫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又开始走神,被发现了也没有慌张,从段予骆脸上移开目光,淡定的低头轻咳两声:“是吗,我觉得也不要那么快就否定,我们可以尝试。”

“你在看我。”段予骆发现了,他压下肩膀,将下巴枕在手臂上,凝视着视频那头的陆星赫,用笔点了点他:“你都没听我在说什么。”

“我听了。”

“那你说说我刚才说什么了。”

“你不是在说担心人工智能植入身体里会出现异物排斥情况吗?”

“不对。”

“那你说什么了?”

“我说我现在如果想吃烧烤的话好像不行。”

陆星赫见段予骆趴在胳膊上看着自己,琥珀色的双眸倒映着他的模样,明明隔着冰冷的屏幕,却好像感受到他的小公仔在跟他撒娇想吃烧烤,那怎么可能不行,他可以有求必应的。

“行,你等着。”

视频忽然中断。

段予骆:“……?”

就这样,大概了过了差不多四十分钟,房门被敲了敲,门外传来阿姨的声音。

“崽崽啊,星赫来了,说给你带好吃的。”

段予骆将注意从电脑前移开,他站起身走出书房,刚走出就看见自己的卧室门被推开,就看见陆星赫拎着一个牛皮袋走了进来,拎起朝他摇了摇,挑眉笑道:

“你的骑手给你送的烧烤到了。”

段予骆微勾唇,他侧过身,示意让陆星赫进书房。

“段叔跟骆叔这段时间都不在家,家里就你一个人怕你无聊。”陆星赫拎着烧烤走到段予骆身旁,低下头凑近他耳畔:“今晚我留下呗。”

可能是距离太近,温热的吐息落在脖子上,惹得本来就不适的后颈更加敏感,与此同时还闻到了一股酒味。

段予骆一脸狐疑的看向陆星赫,伸手扯过他的衣领让他低下头。

陆星赫措手不及被段予骆这么一扯衣领,手连忙扶住一旁的门框,低下了头,径直撞入近在咫尺的目光中,心跳仿佛跳漏了一拍,喉结滚动。

下一秒他就看见段予骆的脑袋凑近他的脖子,柔软的发丝不经意蹭过脸颊,胳膊贴着胸膛,距离瞬间变得亲密无间。

呼吸没忍住屏住,心跳差点泄漏了秘密。

“你喝酒了?”段予骆在陆星赫的衣领上闻了闻,诧异抬头:“你敢喝酒?”

陆星赫无辜的抬起双臂举至耳边:“哪有,我哪里敢喝酒?”

“那你身上为什么会有酒味?”段予骆把他的衣领往下再扯扯,直接将鼻子贴上他的脖子,笃定的说:“你就是喝酒了!”

陆星赫正想好好解释他真的没喝酒,可就在这一刹那,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段予骆会闻到酒味,唇角上扬的弧度愈发的深,是从内心深处传递出的喜悦,甚至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

“你笑什么?”段予骆见他突然笑起来觉得莫名其妙,蹙着眉,他走进书房:“要是给你爸妈知道你敢喝酒你就惨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臂被大手抓住,侧眸看了陆星赫一眼。

“崽崽。”

“干嘛?”

“你知道为什么你会闻到酒味吗?”陆星赫靠近些许,胸口贴着段予骆的手臂,凝视他的目光带着几分平时少见的期待。

段予骆被陆星赫这么一反问还觉得莫名其妙:“除了你喝酒还能是为什么,别指望我帮你保密。”

陆星赫别开脸笑出声。

段予骆:“?”

“你猜。”

他把手臂从陆星赫手里抽出,说了句“无聊”边走回书房。

“你猜一下嘛。”陆星赫见段予骆一点都不配合他,一只手拎着牛皮袋,一只手搂上他的肩膀,低头缠着:“你就随便猜一下为什么会闻到。”

段予骆感觉陆星赫的呼吸蹭到了后颈,下意识的扭开脖子,再瞪了他一眼。

羞恼的少年眉眼隽美,生气给这张面容染上艳丽的鲜活,太容易激起人内心深藏的恶劣心,就是想要逗他发脾气。

陆星赫笑着松开抱他的手臂,举起手示意:“好吧,不猜就不猜,别生气。”

段予骆这才收回眼神。

五分钟后,书桌上的资料跟笔记本被新鲜出炉的烧烤替代,满屋子弥漫开香味。

“你去哪里买到烧烤?”

“我叫的外卖。”

段予骆正吃着牛蛙,听到陆星赫这句话缓缓抬起头,一脸匪夷所思盯着他:“你叫了外卖送到你家,然后你再送到我这里?”

“嗯。”陆星赫把剥好的小龙虾放到段予骆面前的碟子:“我就喜欢这样,有什么不可以吗?”

段予骆:“……”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干脆也不说了低头吃东西。

他在专心吃着烧烤时,就听到面前传来的笑,再次狐疑抬眸,就发现陆星赫双手托着腮注视着自己笑,说不出的好笑,他也跟着笑了:“你干嘛?”

“我开心。”陆星赫想到刚才段予骆说的话,越想越是兴奋。

段予骆有点不明白:“为什么?”

“你猜。”

段予骆又听到这个字眼干脆又给了他一个眼神。

陆星赫笑得更灿烂了。

毕竟都是两个正在长身体的男孩,满桌的烧烤都炫了也不成问题,最后剩下两串豆干。

段予骆看着那两串豆干,看起来好像很好吃的样子,他几乎没吃过豆干,于是伸手指了指:“这个我能吃一口吗?”

“不行。”陆星赫拿起豆干大口炫完一串:“你不能吃鸡蛋跟豆类,自己别忘了,必须要记住不能吃的就是不能吃。”

段予骆见他吃得那么香咽了咽口水。

对鸡蛋过敏就算了,后面还对豆类过敏,导致他很多东西都没法吃,看到那么香的豆干都不能吃,还真是可惜,伸手拿起最后一串豆干。

陆星赫见段予骆拿豆干严厉的眼神立刻出现,手指着豆干:“你做什么?”

段予骆默默把豆干递给陆星赫:“我只是递给你而已,那么大声做什么。”

“是吗?”陆星赫质疑问。

段予骆直接把豆干塞到他嘴巴里:“没错,请你光盘行动谢谢。”

被塞得满嘴的陆星赫:“……”

当晚,两人撑到半夜才睡得着。

……

第二天,夏日清晨的光线无比明媚,洋洋洒洒投入落地窗,透过洁白的白色纱帘,减弱了几分刺眼。

此时的大床上,两个少年面对面躺着。

陆星赫侧身躺枕着手臂,凝视着被子裹着脸颊睡得很熟的段予骆,他的目光就没转移过,就如昨晚的梦里,萦绕在脑海里不断徘徊的人此时睁开眼也在面前。

——为什么你的身上有酒味?

连带着这句话,也在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

他没有喝酒,段予骆在他身上闻到了酒味,那是因为他的信息素是乌木琴酒,闻到alpha的气味还能是因为什么,代表着这个人即将分化。

不是alpha就是omega。

于是脑海里就在想着,段予骆如果分化成omega的话,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越来越漂亮。他想着皱起眉头,不对,本来就漂亮得人见人爱了,越来越漂亮那怎么行,那还是不要分化成omega好了。

alpha的话,其实也不错,还能保护自己。

全然不知到自己走神嘀咕的模样被刚睡醒的段予骆看见。

段予骆听到耳畔嘀咕的声响,睁开睡意惺忪的双眸,就看见陆星赫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什么,也可能是两人睡得距离比较近,他又闻到了陆星赫身上的酒味。

不由得皱了皱眉,为什么陆星赫身上会有酒味?

“陆星赫。”

陆星赫还沉浸在自己的脑海辩论是alpha好还是omega好当中,在听到段予骆的声音时立刻回过神,见躺在身旁的段予骆慢吞吞的坐起身,已经醒了。

这个角度正好看见段予骆宽松衣领露出的那截雪白后颈,此时后颈这一片都泛着微红,这样并看不出究竟是omega的腺体还是alpha的腺体。

“几点了?”段予骆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低着头,懒洋洋的打着哈欠问。

几乎在这时,他忽然感觉一只手附上了自己的后颈,如同微弱电流袭过那般,身体瞬间怔住。

“崽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耳畔传来陆星赫刚醒来时有点沙哑的嗓音,呼吸掠过后颈敏感的这处,明明只是温热的正常温度,却感觉到被呼吸碰过的位置很烫,整个人都有种说不出的发烫。

段予骆躲开,掀开被子正想下床,结果站起身时一阵恍惚袭来,脸色一白,跌坐回床边。

在他跌坐下的瞬间肩膀立刻被握住。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陆星赫从身后握住他的肩膀。

段予骆坐下时感觉腹部也一阵酸胀,他拧着眉头。

陆星赫察觉到段予骆脸色似乎有些不太好,想到昨晚又那么晚睡,今天还是他们击剑社团的表演赛开幕式,顿时后悔了昨晚纵容他吃烧烤。

“实在不行就换人上,身体要紧。”

段予骆听陆星赫这么说摇头道:“估计是昨晚吃太多又太晚睡没睡够,我先去上个厕所,有点肚子疼,可能上完就不疼了。”说完便站起身走去洗手间。

陆星赫看着段予骆走进洗手间,像是想到什么,站起身走出卧室。

洗手间里,段予骆从马桶前直起身,摁下冲水键,吐完了之后稍微觉得肚子没那么难受了。

他走到洗手台前,点了冷水按键,用手捧着水泼了泼脸,让自己稍微精神些,才正式开始洗漱。

叩叩叩——

“崽崽,能开门不?”

段予骆刚洗完脸再擦脸,他‘嗯’的应了声。

洗手间的门从外头打开,就看见陆星赫端着杯褐红色的什么东西走了进来。

“刷好牙了么?”陆星赫小心翼翼端着杯子走到段予骆身旁,见他在擦脸:“趁热喝,这是红糖水,喝了肚子会舒服的。”

“红糖水喝了还会肚子舒服?”

“嗯,我爸每次在我妈肚子不舒服就会给她冲红糖水,你试试看。”

段予骆把擦脸巾丢进一旁的垃圾篓,拿过陆星赫递过来的红糖水,先是尝了两口,发现味道好像没那么难喝便一口喝了。

陆星赫一脸期待的看着他:“怎么样?好喝吗?”

“不好喝。”

“那以后我就天天给你冲。”

段予骆:“……”

今天是圣利顿国际学校为时一周的运动会开幕式,是学生们最狂欢的一周。作为实行全人教育的国际学校,对于培养学生的运动是花了很多心思,尤其是在运动场地设备上,建设的标准都不亚于奥运会级别。

开幕式的开场是一场团体击剑表演赛。

团体击剑比双人击剑要求高,不仅需要要与队友很高的默契,还需要排兵布阵的严谨战术。

“我们今天虽然只是表演赛,不要求循环赛,但这六分钟的战术还是很重要。周澄今天发烧来不了,那就只能我顶上,这第一剑我先来,如果我率先得到了分你们后面也会轻松一些,第二剑陆星赫,最后一剑骆骆,没问题吧骆骆?”

换完击剑服过后,段予骆跟陆星赫在跟江译成商量着一会的出剑顺序。

陆星赫听到江译成这样的安排皱了皱眉:“江译成,你确定要这样安排吗,团体赛段予骆一直都是出第一剑的,你能保证前面就能够拿到有效分?”

“我是部长还是你是部长,我这样安排自然有我这样的道理。”江译成看向一旁没说话的段予骆,表情立刻挂上温柔:“你觉得怎么样呢骆骆,需要更换顺序吗?”

段予骆半靠着衣柜柜门,觉得身上的击剑服今天格外的闷,他听到江译成这样的安排,背后的手扯了扯陆星赫衣角,示意他没关系。

“不用,就这样吧。”

陆星赫感觉到身后的衣服被轻轻扯了一下,侧眸看了眼段予骆:“你确定,把我放在最后比较好吧?”

段予骆眉眼染笑:“别小看我,我也能打最后的。”

陆星赫自然也不是怀疑段予骆的能力,毕竟他们俩从小就练击剑到现在也有十三、四年,什么样的比赛跟突发情况都遇到过,只要状态在线问题都不大。

他的视线落在段予骆敛出薄汗的脖颈跟额头,用手背帮他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运动馆内的空调温度明明那么凉爽。

只是担心这人不舒服硬撑而已。

圣利顿的奥运赛事级别体育馆此时座无虚席,参与的年级从幼儿园到高中部,甚至还有家长入校参加运动会,小朋友亦或者是家长都是热情高涨。

“亲爱的老师们,同学们,幼儿园部的小朋友们,家长们,大家早上好!欢迎参加圣利顿国际学校第六十七届运动会,本次运动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举办理念,绽放运动青春与热爱体育竞技的精神。接下来就有请我校的金牌社团击剑社带来开幕式首秀,团体击剑赛,大家掌声欢迎!”

“加油。”段予骆走到陆星赫身后,拍了拍他的后腰,伸出拳头。

陆星赫回头看了他一眼,勾唇笑着,跟他碰了碰拳:“嗯,加油。”

一旁的江译成感觉自己被忽略了,也凑上去说句话:“大家一起加油。”

段予骆觉得江译成的靠近让他有点说不出的排斥,往旁站了站,不温不热回答:“嗯。”

江译成:“……”

圣利顿的击剑部是国际学校出了名的金牌社团,每年都会给国家输送不少优秀的击剑成员,因此圣利顿的击剑社团也有了击剑冠军摇篮的美誉。

表演赛是为了展示社团成员们专业的击剑水平,输赢虽然并不重要,但在一定程度上存在着观感影响。

尤其是第一个出场轮流对战对方的一个成员。

谁知江译成第一轮的三分钟就失了三分,这对于刚出场且是社团部长的存在来说确实是稍稍让场下有些争议,由于是轮战追分制,当前想要力挽狂澜局面就只能靠后面的两个成员。

“我就不出风头了,给你展示的机会。”江译成下场换陆星赫说了这句话。

陆星赫拿着护面站起身,跟江译成擦肩而过,他轻笑一声:“我还得谢谢你能让段予骆多夸我几句。”说完便恢复面无表情表情上场对战对方出来的第二个人。

江译成:“……”

兴许是陆星赫上场,惹来场上不少omega的青睐欢呼,少男少女都有,甚至还有借此表白的。

这也是表演赛开场的意义,热场调动气氛。

段予骆靠在椅背上,眉眼清冷,脸上没什么表情,平时里他倒不觉得这些声音有什么,但是今天格外的烦躁,不由得拧着眉头。

江译成捕捉到段予骆的表情变化,低声凑近问:“骆骆,你觉不觉得看陆星赫的面相他会是一个特别花心的人?”

距离的靠近让段予骆闻到一股不大喜欢的薰衣草气味,让本就烦躁的心情愈发烦躁。

“我觉得你该安静的学一下陆星赫怎么出剑,而不是说这些没意义的事情。”段予骆淡淡道。

江译成:“……”

果不其然,接下来陆星赫在第二轮的三分钟里就扳回了局面,拿下刚才失去的三分,在三分钟里顺利拿下了五分,全场欢呼不断,就喜欢看这种不断反转跟碾压的竞技比赛。

甚至还能时不时听见有人告白陆星赫,直白而又热烈。

陆星赫跟对方一同摘护面,便下场换人。

“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陆星赫回到位置上第一时间去找段予骆,却发现这人没什么表情看着自己,他以为是段予骆不舒服还有点紧张:“是哪里不舒服吗?”

段予骆淡淡看了他一眼,拿起自己的重剑跟护面什么也没说就上场了。

陆星赫:“?”

这是怎么了,怎么就生气了?难道是他打得不好吗?

于是在接下来的这三分钟里,面对段予骆丝毫不流行步步逼近的攻击,对方被逼得节节败退,在短短的两分钟就拿下五分,这样的毫无反抗之力的碾压直接导致对方出现消极比赛。

这一轮在段予骆这样的碾压下结束。

全场看了先是沉默,再倒吸一口气,都在感慨看起来这么乖的一个男孩怎么比起赛来这么强势,仿佛手中拿着的是真的剑,刺出去的每一剑都必得分。

旁边的陆星赫看得害怕咽口水,怎么打得这么凶,心里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惹这个祖宗不高兴了,毕竟他下场的时候就感觉到段予骆不高兴了。

被段予骆虐得体无完肤的对方成员摘下面具,跟段予骆握手的时候简直是欲哭无泪:“予骆,你这几剑真的是太吓人了,心情不好拿我开刷吗?”

“抱歉,吓到你了。”段予骆摘下护面,额前的发丝已经湿透,短短的三分钟汗几乎在击剑服下已经浸透衣服,是比平时都要大的出汗量。

因为是表演赛,不进行车轮战,到这里就结束了。

全场看的是热血沸腾。

击剑队退场,主持人出来继续热场。

更衣室里,击剑部成员们换下自己的击剑服,汗意与属于alpha信息素的荷尔蒙在更衣室里强强碰撞着。

“刚才我真的是要被予骆吓死了,好像真的要把我给杀了一样,我人都傻了。”

“予骆好像比平时要凶,是不是心情不好啊?”

“应该不是吧,早上来的时候还挺开心呢。”

段予骆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背对着社团成员们,击剑服还没来脱,垂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额头的汗从脸颊上滑落,他薄唇轻颤,如果认真看可以隐约发现身体在发抖。

身体好热,也说不出的发疼,耳畔传来的讨论声直接加重了他此刻的烦躁不安。

还有好多好多他不喜欢的味道,为什么他会闻到那么多的味道……像是针扎一样覆盖在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扎着他。

从没有闻过这么多气味一下子涌入鼻间,现在对他来说就是难以承受的冲击力,刺激得他浑身发热,甚至觉得有点脚软。

击剑服里头的背心已经湿透。

“诶,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味道?”

“我怎么感觉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玫瑰花的香味。”

段予骆身体晃了晃,尽管脸色泛红,唇色却有些发白,本来就热得有些意识模糊,现在更是被太多刺激的气味笼罩着,说不出的不适。

这种他自己都难以形容的感觉,他有种微妙的预感。

自己是不是……

分化了?

就在他有点站不稳时,手臂被一只手握住,紧接着他靠在了身后宽厚的胸膛上,击剑服被从身后伸来的双手脱除。

与此同时,一股今早闻到的酒味掠过鼻间,掩盖住了其他气味,仿佛成了他此刻的救命药,明明对方得身躯也很热,却让他下意识想贴近。

恍惚间,只听到头顶传来陆星赫压低的声音:“现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身上的击剑服很快就被脱除,跌落在脚边,里面的背心跟裤子几乎湿透贴在身上,勾勒出属于少年感单薄紧致的身躯曲线,还有关节处若隐若现透出的红晕,绝不是自然的反应。

段予骆并没有因此感觉到身上很凉爽,反而是沉重黏腻,他微抿唇,求助的扭过头。

陆星赫径直撞入段予骆泛红委屈的双眸,浅琥珀色的双眸被湿润包裹,这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捏碎了,下意识就感觉自己肯定是惹这祖宗生气了,肯定就是他的错。

“怎么了崽崽?哪里不舒服?”

“……星星,我觉得脖子好疼。”段予骆忍着疼,低下头对他露出后颈。

此时映入眼帘的是布满薄汗的雪白后颈,而后颈中央,那道无比清晰泛着红的肉粉色腺体出现在眼前,浓烈得宛若刚绽放的红玫瑰气味就是从这里溢出来的。

这是属于omega的腺体。

陆星赫心头一沉,就算他没见过omega分化,但他也知道……

段予骆分化成omega了。

在全都是alpha的更衣室里。

他立刻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给段予骆罩上,手臂将人完全揽入怀中,侧眸看向一旁的成员们,眼神凛冽,语气阴沉道:

“全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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