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还很长”
钥匙转动锁眼的声音停下。
“进去。”又是这样简短有力的文字表达,低沉且不容拒绝的声音。
像被蛊惑一般,话音未落尽,他就顺从地迈了进去。
他能感觉到一点,自己似乎是已经从宽阔的室外来到了私密的室内,刚刚突兀的开门声,给他带来的紧张感便顷刻间消散了。
被这个男人掌握着,神经一松一弛,分明只是走了一段路,分明他只是迈进了一个房间,却像是经历了一场淋漓的精神缠绵。
令他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对他精神的挑逗并没有至此结束。
进入房间之后,男人并没有停止对他的指示,而是告诉他继续前进。
越走,他越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果然,迈出下一步后,他隐约听到了嘈杂的人声。
声音很远,似乎是室外温泉里,人们的大声笑闹。
还没来得及让他在脑海中构想自己所在的位置,方才一直中规中矩的手臂,突然伸到了他的胸前。
脖颈的第一枚衬衫纽扣,被那个男人用指尖捏住了。
不等他预见下一步,男人灵活的指尖一拨,便单手解开了这枚纽扣。
根据他有些匮乏的情趣知识来看,这个男人难道是把他带到了一扇落地窗前吗?
他知道有那种酒店,为了刺激给情侣准备双面玻璃,但还没有实地见过。
虽然不是什么正经事,但是猜透了男人安排的他,莫名有种成就感。就好像在这场精神挑逗中,他
连连失败的他终于胜了一场。
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他又错了。
男人手指继续往下,捏住了他的第二粒纽扣,发出新的指令:“继续走。”
“什么?”他下意识问出口,刚刚笃定的落地窗方案又被否决,他这是又败了一场。
他感受到身侧的男人离他更近,伏在他的耳边说:“我知道你听见得见,别让我重复第二遍。”
于是他只好又往前走。
此刻,与其说他是在顺从男人的指令,不如说是在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分明是一场肮脏至极,低俗至极的交易,却意外地被升华到了解谜的高度,他被吊起了兴致,甚至想违背约定睁开眼睛看一看。
一步两步,越走那些嘈杂的人声越大。
三步四步,每一步都有他的衬衫纽扣被剥落。
当他被自己落下的裤腰绊住脚步时,男人终于大发慈悲,让他停下不再行动。
哗啦一声,像是某扇推拉门被打开,刚才还模糊的人声立即变得清晰,放大了十倍乃至百倍传进他的耳朵。
什么?
他几乎不敢相信,难道自己被赤身裸体的地展示在了那么多人面前吗?
他立即睁开眼睛,还没有从过长时间的黑暗中恢复视觉,就被身后的男人用一只大手捂住了眼皮。
此刻他已经没了什么解密的意愿,也没了什么多余的好奇心,开口发现声音都已经不稳。他甚至已经没有勇气去质问身后的男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下意识地双手胡乱在周围抓着,一定要找一些东西来蔽体。
在他短时间的迅速动作内,唯一可以抓到用来蔽体的,竟然只有身后男人穿在身上的那件长款大衣。
他顾不得任何分寸感或面子,双手拉住大衣的两边前襟,像拥抱自己一样,把自己藏进了男人的大衣里。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双手在发抖,这样慌乱地自我拯救完,刚刚瞬间短路的大脑才有了重新转动的功能。
他都已经赤身裸体地出现在了这人声的面前,这些人声却并没有传出任何的惊呼或是议论,而这些声音也一直是嘈杂的,像是隔着什么。
难道这才是真正的落地窗前?
在他否定这个猜测之前,人声又戛然而止。
他们没有移动半步,也没有人去关任何门板任何窗,声音却瞬间消失。
他终于反应过来,试探着开口,“录、录音?”
没有得到回答,只有身后男人得意的笑。
那男人似乎笑弯了腰,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一边笑着,温热的气息全都喷打在他的皮肤上,分明是柔柔痒痒的,却偏叫他生气。
此刻他应该逃离男人的怀抱,站到他的对面,对他进行一些质问或者控诉。
可惜了,他现在衣不蔽体,这样挣脱再理直气壮地训人未免太过滑稽。
他动也动不得,说也说不得,能怎么办呢?谁叫他只是一个物品,一个交易的筹码。
哪里是什么精神挑逗的对决,只是他当单方面地被玩弄罢了。
刚才被挑起的情绪急剧下降,却不想这场精神上的较量还没有落下帷幕。
他听见身后的男人抬起脸来,亲密地吻了吻他的眼皮,变换了声调,“哥,这是作为你第二次没有选择我的…惩罚。”
“又是你?”陆云商惊讶道。
不知道这算是惊喜还是惊吓,这次他是真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管他滑稽不滑稽,他挣脱了身后的怀抱。
在他转身的瞬间,一声开关响动,周遭似乎更暗了一些,这个幼稚鬼一定是怕被看见现实的长相,把房间的灯全部关掉了。
他叹了口气,“我没有睁眼,我只是想问问,怎么又是你?”
“因为你是我的。”程焕靠近,将陆云商重新抱进怀里,“无论你选择的是谁,我都会帮你更正错误的选择,最后就只能是我。”
这样的执着让陆云商一时不知如何出言以对,只是安静地被抱着
氛围奇怪的伤感起来,幼稚鬼像挑逗着他的情绪一样,将氛围改变,调侃道:“其实你有点喜欢我吧?刚才在我怀里吓得发抖,知道是我之后,你现在靠得很舒服啊。”
“……。”陆云商,“少自作多情。”
被泼了冷水,程焕也不气馁, 托着陆云商的腿根将他面对面抱起来,一边往卧室的方向走,一边说他的今天的想法。
“你知道吗?今天我看到你了,你和辛腾坐在一起。”程焕,“你们并不亲密,只是简单的对坐着聊天,我却难受得要命。”
“交易之外就算看到了,也应该当做不认识,但是我做不到。”程焕理直气壮,“明明是我的老婆,怎么就要坐在他的对面呢?”
“你在说什么?”陆云商对这痴言痴语十分不解。
程焕却没有理会陆云商的疑问,自顾自地说着,“所以我改了时间,真的是好痛快啊,我终于有资格,这样将你从他身边直接抢走了。”
还没问出口,男人抱着他到达了目的地,一股强大的力量压下来,他被男人直接禁锢在了床上,“春宵宝贵,哥,别有压力,不要多想。”
“夜还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