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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下午,陆礼川把嘴里的狗尾草呸掉,他良心发现想下田帮徐邺,刚抬脚。
“站那别动。”
徐邺语气不容拒绝,他将割下来的稻子塞进蛇皮袋里,手上全是泥,黝黑,看不出原来的肤色,他定定抬起头看陆礼川,这些日子烧菜煮饭一顿顿养胖了小骗子,脸上红润不少,够稀罕。
“邺哥,我问你一件事,你老实回答我成不成?”
陆礼川后脑勺的小辫松了些,他蹲在那,经常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脸上多了凝重,可等了几分钟都没见人回应,他心里委屈,直喊道:“徐邺!”
“问。”
“……”
陆礼川拿徐邺给的红绳子扎紧头发,闷声闷气,“懒得问你了,没劲。”
徐邺喜欢看陆礼川吃瘪,可怜又带着脆弱劲儿,他暗自低笑,没让陆礼川看见,继续弯下腰割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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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礼川站起身就预备走,烦透了,蹙着眉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低头抠手指,就等徐邺哄他。
结果又等了半天,割稻子的声音就没停过。
行,算老变态狠,一点都不会看人眼色。
估计是得到了,就开始不疼他了。
陆礼川气得想骂脏话,他扭头恶狠狠瞪着徐邺。
“等我走了,我看你去哪找我!”
徐邺抬头没说话,漆黑的眼里藏着山里的万物,有风,有池塘,有镰刀和斧头……更有那一道坟。
葬着他爹娘和前半生犯下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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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大爷耳根子清净了几个星期,结果陆礼川带着一肚子委屈来了。
“和大邺又闹别扭了?”
陆礼川一边啃红薯,一边诉苦似的嚷嚷,“…他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固执,脾气坏还不理人…”
大爷悠哉悠哉在摇椅上听广播,“照从前老头子我肯定觉着床头打架床尾和,可大邺脾气是硬,你也别纵他,甭理就是了。”
“压根不是我理不理他,是他老不理我。我生气了他也不当一回事,他就知道给我做饭洗衣服,搞得我离了他是不行了?我有手有脚的他看不起谁啊,我以后,都不要,吃他做的饭了……”
陆礼川气得坐立不安,身体很诚实,一直偷偷摸摸扭头看大门,想徐邺会不会冲出来把他扛走。
也好过他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
这一等就是天黑了。
陆礼川魂不守舍攥着钱,已经攒到十块,再干十天他就能凑齐车费离开。
没想象中的欣喜若狂,出去了他又要去哪里,爸妈在国外,亲戚朋友没脸再联系。
从前活得太招摇,也没少招人恨,出去指不定被报复……
陆礼川努力扯出一个笑容,想安慰自己一定会好起来的,会吧。
不会。
他在徐邺亮灯的屋门口站着忍不住掉眼泪,这次硬气的没哭出声,憋着鼻尖都沾泪珠子,还把嘴给咬破了。
陆礼川知道自己没用,哭完抽噎着擦干净脸,执拗的想把狼狈和委屈咽进肚子里,才不要被瞧不起,才不要丢掉自尊心。
他转身回木屋蒙起被子就睡个天昏地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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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邺在陆礼川睡着后才一声不吭翻屋子进来,做这见不得光的事。
他摸黑亲了会陆礼川的嘴唇,心疼也格外想得慌,熟门熟路钻进被窝,把衣服撸起来在胸膛那嘬出不少印记。
他没打算松开,声音压低,近乎喃喃自语。
“不会打断你腿。”
“但也不可能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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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觉醒后胸口疼,陆礼川觉得自己没见鬼,而是招惹了淫魔。
他怒气冲冲穿上衣服,直接去找徐邺算账。
“老变态你是不是一天没搞我你心里不舒坦?”
徐邺在院子里劈柴,汗珠从腹肌下滑进裤腰带,仰起头面无表情相当理直气壮。
“没操你,算疼你。”
陆礼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