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深夜十点,简家阳台,两把塑胶躺椅,两个空啤酒罐。

简明跟贺小山撅着屁股趴在阳台护栏上,看着下面车流往来,霓光闪烁。

夜风微凉,月色动人,肚子里虽然只存了一咪咪酒精,但两人仍是感觉到醉意。

“以后怕是没什么机会见了。”简明说。

贺小山嗯了一声,视线不自觉地往他脸上移,下意识想多看他一眼。

“你工作的事,我前几天话说重了,对不起。但你真没有什么打算?”

贺闷葫芦犹豫了一会儿,终于松了口,“……我想接着念书。”

“嗯,”简明弹了弹烟灰,“有计划就好,挺好的一人,别把自己废了。”

贺小山挠了挠头,“我哪儿好了,本来就一废人。”

“当时到底为什么辞职?”简明还记得贺小山刚搬来时还有工作,每天疯狗一样忙,比简明还拼命,依稀记得好像是在年末岁尾的时候辞了职,之后就开始过得混混沌沌。

贺小山手一顿。这话在他刚辞职时简明作为室友,随口关心过。他当时并没回答。

“……我揍了老板。”

简明挺震惊,“揍老板?你真有种啊,贺腿毛。他对你做了什么?始乱终弃?”

贺小山笑了出来,“你想什么啊……”

他回头找了椅子坐下,捡起地上空酒罐晃了晃,仰头喝干了里面的残液。

事情过去太久了,往事变得不再那么难以启齿,回忆起来只像一幕幕没有色彩的画。

“不是我……是秦朗跟他好上了。”

“你被劈腿了?”

贺小山摸了支烟出来叼上,第一次跟人提及此事,他有种压抑许久后的轻松,连语气也故作轻快了许多,只是调子不自知地颤抖着,“也不算吧,那时候我跟秦朗几个月没联系,我都不知道我们还是不是恋人。”

这是简明第一次听他提到过去,还有“秦朗”。他坐在贺小山旁边,也摸了支烟,贺小山扔了打火机给他。两个人步调一致地吞吐了一口烟气。

“……我跟秦朗初中就是同学,他从小就长得好看,成绩好,会拉小提琴,在校庆上表演,所有女生都疯了。但他谁都不理,只爱跟我玩儿。我们那时候小,不懂,互相喜欢也说不出口。后来他去外地读贵族高中,跟名师学小提琴,经常跟我写信,打电话。我有一次逃课去找他……就好上了。高考完之后暑假,我们俩在家里做`爱,被我爸发现。”

“我爸把我打到入院,真的‘打断腿’,还说不跟秦朗分手,就跟我断绝关系。我小时候妈死得早,我爸除了给钱从来不管我。当时骨头一硬,再没回过家。后来跟秦朗一起到这个城市上大学,第一学期的学费是秦朗跟家里找借口要的,之后自己打三份工,接设计私活儿……”

“一直熬到毕业,进一家挺好的建筑公司,工资待遇也好,我以为熬出头了,这时候才发现跟秦朗已经淡了……他去国外学琴,临走时才跟我说了一声,之后再也联系不上他……”

“圣诞节他回国,我去他家找他。我问他什么他也不回答,我要走,他也不让。后来我们睡一张床,没有做`爱。半夜我听到他在跟人打电话,很亲密,听得出他们在国外认识,一起去过很多地方,那人要他跟我开口,秦朗说再等一等。我一晚没睡,早上天没亮就走了。他打电话,我也没接。”

“第二天晚上,我想起有份很重要的工作资料落在他家,钥匙也没还他。就又去了他家,结果看到他跟我们公司刚调过来的新副总在床上……我就把老板给揍了。”

“副总被我揍成胃出血。秦朗一个劲儿帮我求情,副总才同意私了不报警。之后秦朗继续出国,我们再也没联系过。副总在公司里挤兑我,我就辞了职。”

他停下来重新点了一支烟,慢吞吞地抽着,止了话。

简明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明白,出轨的是秦朗,你干嘛不连他一起揍?”

贺小山重重抽了一口烟,半晌没说话。

他当然是舍不得。再说他觉得两人当时搞成那样,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的原因——他跟秦朗读的学校不一样,家世背景不一样,交往的圈子也不一样。上大学之后,共同话题越来越少,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他那几年忙着打工,几乎没时间陪秦朗,秦朗练琴压力大,他也不懂怎么安慰,加上性格闷,不善交际,从来不参与秦朗和朋友们游乐的场合,而他自己当时唯一的喜好就是打泰拳,那在秦朗那样的文化人、艺术家眼里十分暴力,连他的师兄弟们也是一群无法沟通的粗鲁糙汉……

简明看他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更别提这人还因为他一时嘴快说了秦朗坏话而跟他翻脸,他叹道,“你就是被人渣了还当人是圣母白莲花,念念不忘。两人之间再有矛盾,也得先说清楚了再跟别人滚床单,他那是妥妥地劈腿,该揍。”

贺小山还是没说话,只是眼神黯淡地垂了眼,面上流露出哀意。

秦朗至今在他梦里挥之不去,十一年的感情,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再怎么对他,他也只是想着秦朗的好。

“之后我再也提不起精神找新工作,我意识到我这些年这么拼命,都是为了跟秦朗在一起,为了配得上他,但是其实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他走了,我突然不知道我奋斗是为了什么……”

“就不能为了你自己吗?”简明道。

贺小山牵唇笑了笑,“是啊,我想通了,以后都是为了我自己了。”

他说得洒脱,笑得却很苦涩。简明第一次见他如此憋屈的神情,忍不住哄小狗一样往他后脑勺上拍了拍,把他脑袋按在自己肩上,“行了行了,好歹你这辈子揍过老板,算是人生圆满。况且你不是想好继续念书这条出路了吗?有路子就行,别丧气了。听不听渣人何瑞升的故事,嗯?”

贺小山也是被月色和回忆给醉了,虎背熊腰一汉子,大型犬一般蹭在简明肩头半点没挪窝,仿佛被夜风吹得受了凉,吸了吸鼻子道,“你说。”

简明整理了半天思绪,最后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他跟情圣贺小山不一样,一早把姓何的小贱`人给放下了,现在回忆起两人当初在一起的场景,几乎都模糊不清。

“……也没什么,”他最后叹道,“就是我大学一学长,床下英俊少男,床上风`骚少妇,千方百计把我一直男给掰弯了。我们好了个两三年吧,后来他家里安排相亲,两个月没理我,回头跟我说要跟女人结婚。”

“我问他同志怎么跟女人在一起,他说圈里很多人都这样,到了岁数就结婚,还说他心里还是喜欢我的,对他老婆没感情。我让他好好对他老婆,就跟他断了。后来想想挺可笑——他把我掰弯,结果自己直回去了。”

贺小山有些呆地仰头看他,“你不难过吗?”

“哪儿像你有那么多时间伤心啊,贺情圣。那时候正好我爸查出癌症,到处借钱做手术,做完也没撑多久。我爸一走,我妈精神就不太正常,连我都不认,住疗养院还得要钱。我忙着借钱,忙着照顾我妈,他那点儿破事,就是个渣渣。”简明挺无所谓地道。

父亲去世,母亲生病,负债累累,恋人还跟别人结婚,怎么可能真的无所谓?贺小山静静地听着,心里比说自己故事的时候还要难过。他嘴闷,说不出什么,只是直起身来,反搂住了简明的肩。

简明正跟这儿装云淡风轻呢,被他一抱就破了功,顿时鼻头一酸。他硬撑着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接着道,“后来稍微稳定一些,前后认识了几个姑娘,几乎都没交往超过三个月。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感情没到那个份上……”

“最后这任时间最长,跟她分手的前一天我在街上遇到何瑞升和他老婆,他老婆还抱着孩子。他当面跟他老婆说我是他朋友,当晚就给我打电话,说他这两年跟老婆过得不好,心里一直想着我,还想跟我‘私下继续’。妈的人渣!老子恨不得钻出电话踩死他!挂了电话我就想,我不能跟他一样,不够喜欢还耽误人家姑娘一辈子,就跟女友分手了……”

贺小山拍着他脑袋摩挲了摩挲,沙哑道,“我早说过,你就是个深柜,深弯。”

“滚你的,”简明说,“我觉得我还能挽救一下。”

“你哪儿还有救?”贺小山哈哈地笑了起来,乐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你这种人挺难得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把自己拾掇得好好的,天塌下来日子照过,死都要撑一副英俊潇洒的面子……”

简明嗤地也笑了,“喂,最后一句不是夸人的吧?”

“是夸人,”贺小山挺认真地说,“我挺佩服你,你很好。真的很好。”

简明的手在他紧挨着自己的大腿上拍了拍,“其实我也挺佩服你,糙成这样还居然是个情种。外表粗犷,内心纤细,纯情得一逼。”

“……你这也不是夸人的吧?”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两个人互相挪揄着笑了一阵,又齐齐沉默下来,脸上都带上了一丝激动的微红。谁也没再说话,只静静地靠在一起看月亮。过了良久,简明突然伸手四下摸索。贺小山立刻替他摸了支烟,含自己嘴上点燃了,凑到简明嘴边。

简明撅嘴叼了烟,吞吐了两口,突然叹道,“你走了就没人陪我抽烟了。”

贺小山的胸膛起伏激烈起来,没说话,环在他肩上的手却不自觉地搂紧了一些。

“看恐怖电影找不到人,散步找不到人,切磋拳脚也没有,晚上睡觉听不到猫叫。”

“做了两菜一汤,一个人吃不完……”

他向贺小山轻吐了一个烟圈,低声道,“……你别走了吧,贺小山。”

贺小山摘下他嘴里的烟,偏头吻住了他。

警告前方互攻。本文就是互攻,就是互攻,一开始就说清楚写清楚是互攻——

第20章

以下是该贴的隐藏部分: 只有 青花鱼平民 用户组可以查看他们挤在狭窄的浴室里洗澡,舔咬着彼此的唇舌熟悉得像相交多年的恋人。简明一个劲儿往贺小山身上搓泡泡,贺小山想到他有轻度洁癖,忍不住低声笑。笑着笑着他就笑不出来了,简明单膝半跪下去含住了他。

贺小山脑子轰地炸开,他没料到简明把他洗这么干净是为了干这个——这他妈的这人是简明啊!铲完猫屎洗三遍手的简明啊!

贺小山腿肚子都哆嗦了,仰头靠着墙半天挤不出话。简明的技巧好得让人发疯,修长手指把玩逗弄着会阴和那两个膨胀的囊袋,舌尖沿着马眼和伞沿一点一点轻勾重吮……贺小山没忍住低头看了他一眼,简明正好在水汽缭绕中抬起眼来,潮湿的眉目英挺而性`感,一眼绝杀——贺侠士血槽瞬间清零,脑子里山呼海啸,玉龙雪崩,苟延残喘地挣扎出一声闷吼,射在了简明嘴里。

简明蹙着眉把白浊吐在掌心,站起来迎着蓬蓬头漱了漱口,这才贴上来重新吻他。贺小山犹在“被简明伺候”、“秒射”和高`潮余韵的三重刺激之中,神智混沌地被他一路从眉角亲到胸前,简明一边啃咬着红肿的凸起,一边揉搓着他弹性十足手感绝佳的胸肌,似曾相识的快感与痛感终于令贺小山警觉起来——但那已经晚了。

屁股里飞快地被插入了两根手指,滑腻的白浊被抠弄着推入,贺小山被反扣着手腕摁在墙上,抽`插扩张了没几下,滚烫粗硬的器具就跟着捅了进来。贺小山一声惨叫,恨恨地用肩头撞了撞墙,终于明白为什么每次都是他先被上……

“你妈的!”他喘息着骂道,“你不是号称直男吗!这都跟谁学的?!”

简明贴着他耳后吃吃地笑,严严实实地捅到底了,才应他,“都说了姓何的在床上是风`骚少妇,跟他混了几年什么都会,你简哥手艺好着呢,想来哪个体位?等会儿咱去沙发上慢慢试?”

贺小山又骂了一声,被他退了一半又顶了一下,整条腰都麻了,“啊!……妈的慢你个头,你快点搞完出去!”

“急什么啊,来来,先来个泰拳侧踢,脚分开点……”

“简四娘,你贱不贱……啊!……唔……”

简明一边做一边笑,一脸吃了狼的狐狸样,平时就是个话唠,这时候更是带荤的话一箩筐一箩筐往贺小山耳朵里塞,什么果然腱子肉吃起来更爽,上两次囫囵吞了真浪费,什么打泰拳的屁股真翘,就是臀肌太结实了你放轻松点儿……贺小山被干得屁股也痒心也痒,烦得要死地挣开自己的手,抵着墙挣扎着要换方向。

屁股里楔子退出去的时候那种瞬间的空虚和漏风感令贺小山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快感褪去之后那里面只剩下被摩擦至肿胀的刺痛,他转过身来面朝简明,一条腿很快被顶了起来,火热的凶器再次挺入,下半身弥漫开的酥麻感替代了痛楚。贺小山别着头哼出一声,顺势搂住了简明的脑袋。

“喜欢正面来?”简明凑上来亲他的鬓角。

贺小山喘息着拽着他头发,一口啃住他——为了堵你的嘴!

闷哼声和啪啪的肉`体交织声在浴室里愈演愈烈……

第一轮完了之后简明直接射在了贺小山里面,贺小山被那滚烫的击打感弄得几乎崩溃,愤恨地一拳把瓷砖砸了条裂缝。简明喘息着瞟了一眼,黏黏糊糊地说了句“退租那天得往这儿挡根拖把”,手滑下去要替贺小山撸出来。

贺小山挡了他的手,直接用了蛮力把人翻过去摁墙上,卯足力气要报仇。

“哎哎哎!你慢点儿慢点儿!”简明一边挣扎一边喊,“这样直接能进去嘛?!”

贺小山二话不说,往贺老二上抹了点儿沐浴液就朝里捅。

“我靠!”简明被插得脸都白了,屁股像被刀剖开,哑着嗓子直惨叫,“啊!啊——!……贺小山你王八蛋!”

贺小山被他骂清醒了,自己也疼得厉害,退出来一看都带了红,登时眼皮一跳,又心疼又内疚。

简明还趴那儿不依不挠地骂他,气得腿直发抖,“老子刚才上你做了多少前戏你就这么报答老子?缺不缺德啊你!你他妈弄死我得了,干驴去!”

贺小山关了蓬蓬头,拦腰一揽把他抱出去了,气喘吁吁跑了几步扔在沙发上。贺天鹅被他俩在厕所里的大动静弄得惊恐不已,以为家庭不和父母掐架,一看简明躺着贺小山趴他上面,谁欺负谁一目了然,蹿上来就冲贺小山屁股一爪子,“咪嗷!”

贺小山捂着屁股跳起来,拎起它塞进自己房间,关门落锁。倒回来一看简明跑得影儿都没了,他房间也关门落了锁,贺小山光着屁股朝门上一阵踹,“简小明!出来!干完就跑,什么玩意儿!”

“我不跑能活吗?!你他妈才是驴玩意儿!东西又大,技术还烂成那鬼样,平时怎么约炮的?!”

“屁!干完了都说我器大活好!”

“那是人家担心被你揍你哄你玩儿呢!有人跟你约第二次?!”

“……”贺小山脸绿了。还真没有。

回忆起来秦朗每次也是又哭又叫,委屈得不得了,害他每次做都提心吊胆的,而且秦朗在床上一向很放不开,这样也痛那样也难过,那几年几乎一直后背位,正面少得可怜。

但他圣诞节那晚破门而入,却是看到秦朗在别人身下辗转低吟,脸上的恍惚和满足他从未见过。

——贺小山脸黑得跟炭一样。他终于意识到秦朗跟他分手的原因还有可能加上一条“性生活不和谐”。

“……”

贺小山大岔着腿蹲在门口,双手抱头,屁股里简明刚射进去的东西还在往下滴。简直不想活了。

躲在里面的简明不知道自己一句话震荡了贺小山的三观,导致地裂山崩,犹缩在被子里轻抚菊花,唏嘘感慨。

“难怪老子一次痔疮膏要用半管……”

小心翼翼伸手指进去摸了一摸,似乎也没伤得太厉害。简明头疼脑热地想了一想,觉得自己拔屌无情,确实也不太厚道,最后还是心软,颠着屁股跑下床,拉开门叹道,“算了,你来吧,大不了明天请假。”

蹲在地上的贺小山仰头看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神很是憋屈伤痛。

“你伤心个毛球!老子才是要菊花残满腚伤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