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杨敬贤再打不通许爱浓的电话,也被挑起了怒火,他还真吃不准许爱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打家里电话问管家,管家说许先生出去了。
杨敬贤冷静挂了电话,到大厅找苏珊问,苏珊说,许总跟“龙腾”的老总走了。
杨敬贤捏着额头两侧的穴位给刘峥打电话,一接通就是恶狠狠的警告:“刘峥,别动他,你动不起他!”
刘峥正憋屈着呢,说:“我可没逼他。”
“刘峥!”
刘峥无力靠着椅背说:“我伺候不了他,已经送他回家了。”
杨敬贤料想刘峥说的是实话,许爱浓有多任性没人比他更清楚,可他还是不甘心,挂电话之前又警告了一遍:“离他远点儿!”
他到处找许爱浓,却不知道许爱浓就在“燕好”。这天晚上,许爱浓在“燕好”找了个最有经验的MB,舒舒服服让人伺候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许爱浓回家换衣服上班,一进家门就见杨敬贤跟钟馗似的坐沙发上,似乎是一夜没睡,胡渣都冒出来了。
他熟视无睹,揉着腰杆要上楼,被一把拉住了。
“去哪儿了?”杨敬贤的语气还算平静。
许爱浓懒懒抬眼看他:“这么关心我啊?我在‘燕好’。”
“你在‘燕好’?!做什么了?!”
许爱浓笑说:“你说我做什么了,要不要验验?”
杨敬贤怒目圆睁,布满血丝的眼睛看起来格外恐怖。
许爱浓说:“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怎么对不起你似的,我不愿意出去找人,你知道我讨厌生人的味道,是你逼的。”
两个人在楼梯口足足僵了有好几分钟,杨敬贤慢慢放开了手,眼里的杀意渐渐退散,疲惫的说:“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许爱浓一个耳光就过去了:“杨敬贤,你戒指呢?!”
杨敬贤的手伸进了外套,从胸口内袋掏了戒指出来,还带着暖暖体温。
许爱浓冷漠的转身就走。
杨敬贤在背后说:“小浓,你容不下,要早点跟我讲,十几年了,我再拖着你,两个人都不好受。明天的董事会,我会把“慕尚”的股份全部给你,算是我的一点补偿。往后你有什么事情尽管跟我开口,就是不用再忍着我了。”
许爱浓身形一僵,一步步上楼,没有回头。
许爱浓从杨家搬出去那天,杨慕贤一直跟在他身后说软话:“许爱浓你别走,我哥他再滥,他是真喜欢你的,你别走啊。”
许爱浓说:“叫你读书你要逃学,听没听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杨慕贤说:“我知道这句话什么意思。”
许爱浓做了个“那就好啦”的手势,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往楼下去。
杨慕贤追出去帮他拎:“不是不是,我还是觉得不对,你们俩吵归吵,你搬家干嘛呀,你们俩原来就不是朝朝暮暮的啊。”
许爱浓把行李扔进汽车后备箱,面对杨慕贤已经无话可说,便说:“问你哥吧。”
他暂时住在“慕尚”的员工宿舍楼,小公寓弄得挺干净,一个人住大小正好。杨敬贤在董事会上表示要转让股份时,他那几位做董事的叔伯一致反对,许爱浓倒是客客气气说了句谢谢杨总。好聚好散,从前是仗着有情有爱才跟他闹腾,既然都说散了,还耍什么花腔,实际一点没什么不好。
新年围炉,杨敬贤打电话来请,许爱浓去了,桌上比往年多了一个云隐,但杨敬贤手指上依然光明正大戴着那枚戒指。
云隐不是没闹过,杨敬贤只有一句话,这个扔不得。云隐很会看颜色,知道再闹下去,会触到杨敬贤的底线。
杨慕贤明显不喜欢这个叫云隐的,他依然去问许爱浓要零花钱,只是许爱浓不再包庇他,每次也给,但给了必定跟杨敬贤说。
杨敬贤送给许爱浓的新年礼物是根按摩棒,看起来比许爱浓原来那根高级多了。
许爱浓没给杨敬贤准备任何礼物,他懒得去撑那个场面。
年三十那天晚上许爱浓用杨敬贤送的礼物自 慰,高 潮到来时,他哭了。
年后不多久,媒体就传出“杨氏”的老总杨敬贤要订婚的消息,准新娘是著名影星张晚晴,报纸杂志说的沸沸扬扬,一半的原因就在于杨敬贤本人是出了名的私生活糜烂。
许爱浓看看过就算了,倒是ANGIE,多次到他办公室来说:“杨敬贤心里就只有你,他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
许爱浓只是不在意的笑笑,不予置评。
ANGIE就埋怨他:“你这个人啊,真是一点儿都不讨喜,撒撒娇说说好话,温柔点儿体贴点儿,你但凡肯花一点心思,那杨敬贤跑得了啊?干嘛呢搞成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吃软不吃硬。”
许爱浓烦她:“出去出去。”
ANGIE恨铁不成钢:“烂泥扶不上墙,只有杨敬贤瞎了狗眼拿你当块儿宝!”
许爱浓拿文件夹砸她,等她跑了,才颓然倒在椅子里疲惫捏鼻根。
他花了好些时间才说服自己去“燕好”找那个他叫过的MB,实际他不觉得那人技术有多好,而且他也不习惯生人的气味,但是他实在找不到什么人了,刘峥虽然是个人选,但他毕竟不是可以随便拿来排解寂寞的人。
他去了“燕好”,结果经理告诉他那人已经不做了。许爱浓问为什么,经理说,他得罪了一个客人,被开除了。许爱浓郁闷极了。
经理问他要不要试试别的,最近有新人来,挺干净的,其他客人反响很好。
许爱浓勉强答应了。
经理说,那就给您安排一个最好的,就是这人有个规矩,他不开灯做。
这正合许爱浓的意,他其实特别别扭看到一张陌生的脸在自己跟前晃啊晃啊,这样他会搞不清到底谁才是出来卖的那个。
晚上十点多钟,杨敬贤在家陪着云隐看电影,接到了“燕好”老板的电话。他听了电话就要出门,云隐问他出什么事了,杨敬贤完全没听到。
许爱浓有点儿紧张,那个MB进来时他还咽了一记口水,看着人走近,他差点没叫站住。
对方确实很有经验,陪着他坐了一会儿,等他呼吸平稳了,才亲吻了一下他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像是很宝贝似的。
两个人靠近了许爱浓才发现这个MB身上的气味他居然还有点喜欢,忍不住跟人说:“你做的好一点,我……我付得起钱。”本来嘛,他是来找乐子的哎。
那人低沉嗯了一声,慢慢放平他,解开他的睡衣带子,先是亲吻他的肩峰,然后碎吻他的脖子,含着他的喉结轻吮,略有些粗糙的手在他胸口游走,捻住了乳 头。
许爱浓很快激动起来,他意外自己的反应,大概真是很久很久没有跟谁做了,身体开始想念那些甜美的感觉了。
对方确实很有技巧,他甚至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他的敏感带,不停的挑逗又不敢太过火,让许爱浓想起有一次他跟杨敬贤在苏州某个园林里看鸳鸯,雄鸟总是去逗雌鸟,拿脑袋轻轻碰它,一副恩爱景象。
许爱浓鼻酸,主动抱住了这个温柔的陌生人。
MB停顿了一会儿,会读心似的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安抚他,等他想要了,才又开始动作。
许爱浓很舒服,几乎要放肆呻吟,但舒服同时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这个MB,他觉得熟悉。
可这时候他的脑子没法好好运转,那个MB做得特别好,他甚至没有直接用手指做扩张,而是用得嘴。
许爱浓受不了这刺激,喘息着叫够了够了,可那MB完全不听话,舌头像是会点火,双腿之间每一寸皮肤都开始滚烫,当那个湿热热的软体执拗的要钻进他身体的时候,许爱浓终于忍受不了射了出来。
他哆嗦着叫了一声:“杨敬贤。”
对方不做声,谨慎而温柔进入了他的身体,除了身体被撑开时的不适,许爱浓居然没有感到一丝疼痛。然后很快他就被快 感淹没了,浮浮沉沉中他要去拉床头灯,但伸出去的手立刻被握住,送到那人嘴边亲吻了一记。
这个人就是杨敬贤,十几年的欢 爱,他不会连他都感觉不出来。
许爱浓被一直一直捧到云端上,直到最后什么都射不出来,整个人连精神都濒临崩溃,甚至叫不出声音。
他拼命跟自己说不要睡不要睡,但还是没能支持住,堕入了黑甜的梦境。
任务完成,杨敬贤知道自己该走了,可他没法让自己放开怀里的人,他不想回家了。
他是受不了有任何人碰他,从前受不了,现在更受不了,所以那个碰过他的MB绝对不能再待在这座城市。
两个人走到这个地步,谁对谁错早已说不清楚。他怎么会真舍得扔掉他们的婚戒,他不像他,下得了这个狠心,这么多年不管不顾他在外面花天酒地,直逼到这段感情走到悬崖边上为止。不在意他在外头养人,只在意是否公平,杨敬贤相信许爱浓的这种行为不是他有多爱他,而是这个人的性格就是这样不肯吃亏,小心眼到了极点。
杨敬贤觉得许爱浓应该是看不起自己的,有时候他看他的目光里甚至带着鄙夷,他总是挑衅,找理由找借口吵架,针锋相对给他难堪,越来越尖刻。
杨敬贤吃不消这么尖刻的许爱浓,但他又心疼那个躲在被窝里自 慰的小笨蛋,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多让他揪心,可他宁可求助一根冰冷的按摩棒也不愿意跟他求欢。
找不到可以挽回的方法了,不在一块儿了也好,省的他痛苦。如今他能为他做的,就只有好好护着他不让他受伤,在他需要的时候,充当他的按摩棒,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他的身体,他会给他快乐。
许爱浓在杨敬贤怀里醒过来,睁开眼睛就是那张熟悉的脸。
杨敬贤没有开口,只给了一个早安吻,搂着他用下巴蹭他的头顶。
许爱浓沉默了好一会儿,问:“你要干什么?”
杨敬贤说:“你先不要生气,我没有别的意图,我是怕其他人伺候不好你。”
许爱浓说:“这是我自己的事。”
杨敬贤说:“那你就当是叫MB,用得着我的时候,给我打个电话,除了这个,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生活,你要我走,我便立刻就走。行不行?”
许爱浓没说话。
杨敬贤低头吻他,许爱浓避开了,杨敬贤便没有勉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