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真爱
陈嘉予落地以后先去租了车,把东西放回市区的酒店后,又折返回机场接方皓。方皓飞的国航886,北京大兴到美国旧金山。说来也奇怪,陈嘉予其实很少来机场接人——他向来都是自己飞,飞完自己走,他甚至记不起上一次他这样开车来机场,在航站楼的到达一层背着包等着挂念的那个人走出海关是什么时候,是怎样的一种感觉了。
可如今,他是到早了,航班快降落的时候他就停好车了。之后几十分钟里,他抬头盯着电子屏,低头在FlightRadar上面追踪着CA886的飞行轨迹——之前方皓跟他说过,每次他都会这样追踪方晟杰或者樊若兰的航班。如今轮到陈嘉予追踪他。
又一刻钟后,他看到带了个蓝色鸭舌帽的方皓从到达层的隔断另一端走过来,老远就朝他招手。
陈嘉予那一刻突然后悔之前没有买束花——灿烂的,热烈的,能把半边儿天都点亮的那种花。他也应该给方皓一个惊喜。
方皓看到他是有点惊讶的:“陈嘉予!”他也老远就叫了他一声。然后他说:“走的太急了,都没办漫游什么的,下飞机也没来及连网。本来我要去酒店找你呢。”他没想到陈嘉予过来接他了,而且是把车停在停车楼,人走进航站楼这种接机。
陈嘉予走过去跟他拥抱。他们不过分别了不到两周,可他依旧很想他。他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两只手摸着方皓的脸颊看了看——没变样,还是那么帅。那个亮蓝色的鸭舌帽陈嘉予看着也喜欢,总之看到了喜欢的人,什么在他身上都好看。
倒是方皓给了他一个惊喜。他穿个黑色的休闲卫衣,一抬手间,左手腕就露出来了。陈嘉予眼尖,看到他换了手表。现在手腕子上面这块,是新年时候他送他的那块万国的铂涛菲诺。
陈嘉予抓住他手腕:“哎,好看,”然后他开玩笑道:“谁给你买的啊。”
方皓笑了笑,然后陈嘉予伸出了自己的手跟他手腕交叠——同样牌子,虽然是不同系列的两块手表,但风格统一,一黑一白,也算很匹配了。之后几分钟,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陈嘉予都拉着他的手腕。
走到停车楼的路上,陈嘉予给方皓看了自己手机上FlightRadar追踪的界面。
方皓一看就懂了,说:“轮到你追踪我啦。”
陈嘉予开玩笑地说:“什么叫‘轮到’,你平常也不追踪我的吧。”他是知道方皓追踪所有家人的航班,但是他们一年也就飞十次以内。跟飞行员谈恋爱,若真是每班都追踪,那么一天三四班,方皓可以不用上班了,光在家里刷手机得了。
可出乎他意料地,方皓笑笑说:“其实我之前是追踪过。你可能都不记得了,咱俩和晟杰吃火锅那次之后,你说你三年来第一次飞香港……”
陈嘉予当然记得。那是他被安排飞香港四班中的第二班。他开口:“那个是……”
方皓打断他说:“CA 3701。你们落地延误了十分钟,对吧。”
完全正确。看来,方皓真的追踪那班从头追踪到尾。那时候方皓心里面已经有他了,虽然不至于喜欢上,至少是牵挂着。他是没有想到,因为这比方皓官方承认开始对他有感觉的时间点还要早。若不是第二天他飞香港到北京的回程时折腾出了着陆灯一事,没准他们会更快在一起。不过,无论是怎样开始,走的什么进程,他们兜兜转转都会在一起的,陈嘉予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没再追问,可他心里面是升起了一点满足。
坐到车上以后,两个人都意识到一件事——他们都出来得太过匆忙,没带合身的西装。参加婚礼,那自然不能穿着休闲装去。于是,陈嘉予拉着方皓,先去买衣服了。因为是在国外,又要得急,肯定来不及定制,两个人就一家店一家店试。最后方皓给自己挑了一套纯黑的——他的理由是,他需要穿西装的场合少,黑色最百搭。陈嘉予让方皓给他拍板做决定他穿哪一套,方皓看来看去,说:“你是衣服架子,哪个都好看,要不我抛硬币决定好了。”
陈嘉予其实有点等不及,就说:“你都喜欢我就都买。”他其实从未看过方皓穿这种场合上面的高级西装。管制的制服只是普通的灰色裤子和白色上衣,肯定是以适合大众为先,并不能突出身材。可眼前这笔挺的西装穿在方皓身上,那是肩贴着肩,腿贴着腿,从剪裁到造型,背很挺拔,腰很窄,腿很直,衬得他特别精神。衣服本身已经很撩人了,更何况陈嘉予看着方皓一会儿脱一个衬衫,一会儿解一下扣子——三月份的北加州其实挺冷,商场里冷气也足,可陈嘉予只觉得浑身燥热。买完西装,他们还买了领带,一条金色有蓝色浅纹,一条蓝色有金色图案,其实也是搭配的。然后方皓又跑去折扣区买了跑步鞋,因为美国要便宜很多。
回车上的路上,方皓拿着三个大袋子,他和陈嘉予的购物成果,转过头跟陈嘉予说:“没想到,跟你逛街还挺有意思的。”
陈嘉予答应说:“是吗。以后你喜欢的话我们可以经常去。”
方皓却挺认真,把东西放进了后备箱,然后跟他说:“其实我也不是平时总喜欢逛街的人,我就是觉得……从我生日到现在,咱们都好忙,又经历了这么多……其实有很多普通情侣做的事情,我都没跟你做过。所以现在我很期待。”
陈嘉予打着了车。他真的要等不及了。
到了酒店以后,他连哄带骗先让方皓试试他买回来的那身西装。
方皓最开始还一头雾水:“店里都试过了,合适的啊。”可看陈嘉予坚持的样子,他也就从了。
可等他换好了衣服,一对上陈嘉予的眼睛,他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他眼睛里面的欲望太明显了,像满而溢的水。
“方皓,”陈嘉予叫了他一声,“我们做爱吧。”
他主动坦然说出自己的欲望,方皓听着更畅快,他只是说:“好啊。”
陈嘉予隔着西装摸上他的腰间和胸口,上面凑过来很深刻也很缠绵地吻他,还没两次舌头就伸进去了,然后指尖隔着衬衣的布料在他乳尖上面打着转。
方皓立刻就被他撩起来了,他也抬手脱了陈嘉予的外套,两只手搂着他脖子。陈嘉予隔着西装裤子揉着他性器,他本来已经硬了,被他一摸,这会儿要忍不住了。他被摸得腿都软了,往后一步,靠在了窗户旁边的墙壁上面。
“西服……只有一套,”方皓在吻的间隙抬起头说,“我脱了吧。”
陈嘉予咬了咬手指,终于也理智战胜了冲动,说:“慢慢脱。”西装还得穿,婚礼还得去。方皓说的没错。
先是外套,再是裤子,然后衬衫。最后是贴身的,勾勒出他身材的白色背心。方皓遵循他意思,脱得如慢镜头一样慢,可最后是陈嘉予先忍不住,一把就把方皓推在窗户上面。
方皓从随身行李里面拿出润滑剂——陈嘉予走的时候就一个人,没想到会有今天这出,自然是什么也没带。还好方皓准备周全。他耐着性子弯着腰给他扩张做准备,方皓就扶着墙边,喘息声阵阵,呼出的湿气在墙边的玻璃上面结成了雾,很快又散去。
他按着方皓的手臂墙上,表的五金配件和墙壁碰撞发出了一声响,方皓赶紧把手收出来,作势要摘下手表。
可陈嘉予制止了:“别摘。戴着。”他说。
然后他扶着方皓的腰,就从后面进入了。刚开始的时候,甬道很紧,但是够湿润。
他像往常那样摸着方皓的脊背安抚他,然后摸了摸他头发——他注意到,方皓有三个月没剪头发了,现在比原来长了很多,是可以做造型的长度了。
他一插到底的时候,两个人都爽得出了一口气。
“你夹得真紧。”陈嘉予又在他耳边说。
“嗯,”方皓也不示弱,他说:“想你了呗。”
陈嘉予搂着他的后背开始操他,最开始是深浅抽插规律,他还有闲心摸着方皓的脸、脖子和手臂,还有时间跟他说着情话,性器在里面慢慢地磨,手则是转着圈掐他的乳头,掐的乳头都挺立起来。
后来,是方皓先忍不住了,陈嘉予明明知道他的敏感点,却不给他十足的力道,让他从里到外都软绵绵的,将到未到。他的温柔最残忍,方皓只得开口求他:“嘉哥,都给我吧。”
陈嘉予还想再逗他,可他也整整两周没看见没摸着方皓了,上次他们夜里打电话的时候方皓还撩了他一句,他太想干他了。他从西装店忍到车上又忍到家里,还忍完了方皓慢程脱衣服,眼下他薄汗都出了个遍,实在忍不了了。他说了句“扶好了”,就开始在他体内肆意冲撞,每一下都像打桩一样牢牢钉在他后穴最深处,隔着肠道挤着他最敏感那一点。方皓想直立起身体看着——窗外景色确实好,这也是难得一见的浪漫场景。可陈嘉予一伸手就把他脊背按下去了,让他伏着身体对着墙,只有屁股抬得最高。然后他两只手搂着方皓的两边胯骨,一下比一下进得狠。
“啊……!”饶是做好了准备,方皓也被他撞得站不稳,他一只手抓上了墙壁转角。
陈嘉予都不出声,喘着气只顾干他。
“我想……”方皓还是说出来了,“让我看着窗外面。”他快感来得太强也太快了,这句话是真心,也是他想缓缓节奏。
陈嘉予说了句好,然后把他从墙上拉起来,性器还在他屁股里塞着,他就维持这个样子带着方皓往右一步。方皓手臂抓上了窗框,又伏下身。陈嘉予几乎没等他抓稳,就又开始操,他节奏很快,连窗框都在非常小幅度地抖动。
“陈嘉予……我真快到了。慢点来,好不好。”方皓想让他慢,因为他自己很久没做,坚持的时间不长。他前面给自己套弄着,已经快要到高潮了,架不住陈嘉予这么猛地刺激他。
陈嘉予则是抄起了他一双手,就着手腕按在窗户上,说:“没这么快。别动你前面,我给你操射好不好。”
方皓咬了咬牙,说:“有本事你来。”
陈嘉予住在丽兹卡尔顿顶楼的房间,他特意补了差价要的海景房,窗户外面正对着海湾,如今天色已晚,能看到跨港的桥和船上亮起的灯。黑色腕表戴在方皓细窄的手腕上,他一双手腕却被牢牢盯在窗户上,瘦而有力量的脊背弓起成一个弧度,一双圆润的臀瓣翘着,被反复进出拍打得通红,后穴被粗大的性器反复侵犯。
陈嘉予也是干上了瘾,每一次都整根拔出来又全部塞进去,后面像是有魔力一样吸附着他深入到最深处。方皓不能摸自己,只能全部精力承受和感受他的撞击,甬道里面像燃起了火一样,他感觉到自己的阴茎也硬得发疼,得不到缓解。
“快点。”方皓跟他说。
陈嘉予最开始还戴着套,现在他做得眼睛发红,低声问方皓:“宝贝儿,我能把套摘了吗。”他想射在他里面。
方皓被逼得快不会说话了,他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只是说:“你……可以。快点操,求你了。”陈嘉予把套撸下来就又顶进去,没了那层橡胶,他感受更深,能感觉到龟头的皱褶被甬道夹着不断摩擦,他绷紧了大腿,开始疯狂挺动腰胯,每一次都顶到最深处。
方皓有一百二十分配合,他一双手从陈嘉予手底下挣开了,现在正自己扶着窗户框。这样方便他摆动腰肢,迎着陈嘉予的节奏,把自己往他的性器上面操。这样每一次,都进入得更深,牢牢卡在了他敏感区,一次一次像要被戳破了一样。他嗓子里面也不停歇,他其实很会叫,只要他想,他能叫得又纯又浪。
陈嘉予被他主动刺激得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最后他抓着方皓的头发贴着窗户操,他的脸被按在窗户上面,爽得脊背都在颤抖。
“啊……我要……”方皓被他发狠操得声音也都是颤的,后几秒他失去了声音,眼前也被水汽模糊成一片,他颤抖着射精了。
“我操……”陈嘉予看他真被操射了,抽插也一刻不停歇,抱着他猛地干了几十下,然后全部射在他身体里面。
“你真行。”他喘着粗气跟方皓说:“我就服你。”
方皓刚刚高潮过后,浑身上下飘飘欲仙地发软,他也不着急去浴室,而是趴在了地板上,喘了半天,才说:“……衣服。”陈嘉予抬眼一看,明白他意思了。
“先把衣服收起来。”
他嘴上是说,可没有动的意思。陈嘉予只好认命,撑着地板站起来把他脱下来的西服挂起来了。
久别重逢是最好的催情剂。那天晚上,他们没完没了地纵欲,甚至用“纵欲”两个字形容都不够,不仅仅是欲望了,而是放肆感情,放纵生命。
第二次是在地板上做的,方皓长腿搭在他腰间,后穴里面还含着他刚刚射进去的精液,陈嘉予的性器就又滑进去,一进一出带出来的全是乳白色的液体,陈嘉予把他腿举起来折过去,这姿势方皓看得到他怎么干自己的。
这个姿势太亲密了,他双腿为他分开,心也为他敞开——方皓看得见他毫不掩饰的表情。做爱的时候,方皓知道他自己喜欢闭着眼享受,而陈嘉予喜欢睁着眼。他随曹慧,本长了一双多情的眼睛,可如今眼底全是深情,全给自己一个人,把他的心塞得满满的。
他一边操干着他,一边低下头,用舌头舔吻着方皓的小腿前侧——方皓意识到,这个地方有个细小的划痕,是几周前他踢玻璃瓶划伤的那一晚,血流得满地满床都是。陈嘉予吻着他愈合的伤痕,眼睛里面掩饰不住的冲动和爱念。
在疯狂又激烈的交合中,方皓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突然间好像全世界都安静,他怔忡了一下。陈嘉予也停了下来,右手抬起来摸上他脸侧,每个手指尖儿都是喜欢和珍惜。方皓想说点什么,可话语卡在了他嗓子里,他找不到语言。这会儿,说什么,好像都配不上他的深情,都显得轻佻。
随后,陈嘉予恢复了动作,一边操进去他后穴一边低下头断断续续的吻他,操得是真狠,吻得也是真深。快要高潮的时候他忍不住,拽着方皓的头发叫着他名字说:“方皓……我爱你。”
方皓抱着他肩膀断断续续呻吟着,脚趾头都绷紧起来。陈嘉予这次没再苛求,帮他撸动着性器。第二次高潮的时候,他的腿和腰都被他插得不控制地抖,他受不了了,一边叫一边说:“嗯……啊……”然后毫无预料地,他就找到了合适的几个字:“我也爱你。”
陈嘉予本来根本没要射,听到他这句话以后他整个人都颤了一下,然后没控制住,他摸着方皓的胸口和乳尖,性器狠狠捣了进去,然后又全射在了他里面。爱和欲望,本来就彼此纠缠难分开。
方皓狠狠抓了陈嘉予的后背,而陈嘉予狠狠咬了他侧颈,一边咬一边吮吸,反复几次。
“当真?”陈嘉予还没缓过劲来,他眼神都带着水,直直盯着方皓。
方皓也意识到他说了什么,可他不后悔。他早该说了。
他牵起嘴角笑了。“当真,陈嘉予。我爱你。”
两个人明天还有活动安排,一场婚礼怎么也要精神满满地参加。可陈嘉予因为他这三个字,拉着方皓回床上又做了一次。这一回,方皓侧躺着,到最后他后穴火辣得已经要感觉不到了,陈嘉予要把他操软成一滩水,后面不住地流水,眼角也湿润了,后背薄汗出了一层,肩头的汗滴随着他的撞击挥洒成水滴。他除了抓着陈嘉予的手,嘴里面高声呻吟,而后面凭本能夹着他,几乎做不出别的动作。所有的一切都完全失控了,可这次,他不害怕。陈嘉予在后面搂着他。
陈嘉予最后一次倒是做得很温柔,主要是前面给他撸动着。高潮的时候,方皓闭着眼睛想,太久了,他太久没有和自己爱的人做爱,太久没有说着爱做爱。他爱陈嘉予,他的手指,他的肩膀,他的眼睛,他的身体、心和灵魂。
整个全程,陈嘉予送他的那块表都牢牢扣在他手腕上。秒针走过一节又一节,他的心跳也一拍又一拍。他扭头看着陈嘉予的眼睛,脑子里却想起来几个小时前刚刚透过飞机客舱的小窗户看到的夜空。
其实方皓一直觉得,航空旅行有一种浪漫。飞机是了不起的钢铁巨兽,也是科技和工程的双重奇迹,现代民航可以使遥远的距离变成几个小时。他说有时间,可以来,想来,也就是一瞬间的事。然后时针走了不到一圈,他就跨越了山,跨越了海,跨越了层层关隘和一整个太平洋,出现在他身边。
世界很大,路途很远,可他找到陈嘉予了。他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