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7章

雨水打在玻璃上,像蒙了一层白色的水雾,晕开成了朦胧的波纹,顺着玻璃往下流,好似闪动着粼粼波光。

纪浔的那根烟还没有抽完,红色的火光在灰蒙蒙的房间,显得尤为亮眼。

沈斯缪拉开衣柜的门,拿出了衬衫和西装。他把衣服随手放在床上,走到纪浔面前,用膝盖轻轻地碰了他一下:“帮我拉开裙子的拉链。”

纪浔把烟咬在了嘴里,拉住了沈斯缪的手腕,把他拽了过来。沈斯缪配合着往下蹲了一点。纪浔扶着他的腰把他往下按,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指骨分明的手捏着拉链往下拉。

沈斯缪动了一下,两片蝴蝶骨向外突起,露出了背上的脊沟。

“好了。”纪浔说道。

沈斯缪从他腿上下来,拿过衬衫穿上,对着镜子开始扣袖扣。白衬衫的下摆刚好遮住了臀部,露出了一双笔直白皙的腿。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来了一个玻璃瓶,走到床边坐下了。

他把玻璃瓶递给纪浔,示意他接过。

“这是什么。”纪浔接过褐色的玻璃瓶,仔细看了一下细小的英文字母。

“卸甲油。”沈斯缪把脚放在了他的怀里,白衬衫下什么都没有穿,露出了冷白的腿,脚趾上涂鲜红的指甲油,蜷缩着轻轻地踩在了纪浔的腹部上。

纪浔低头看他的脚,或许是光线太过于暗沉。在他怀里的那双脚,脚背、脚踝,都是冷白的。突起的脚踝,瘦窄的脚背还能看见淡青色的筋。在一片冷白的皮肤里,唯有指甲,是鲜红的,色如血,产生了奇异的凄丽感。

“帮我卸一下指甲。”沈斯缪用脚跟轻轻地蹭了他一下。

纪浔抬头问他:“怎么弄。”

“用卸妆棉沾上这个卸甲油,擦在指甲上就可以了。”沈斯缪回答道。

纪浔点了下头,拧开了玻璃瓶,倒了一点卸甲油在棉片上,淡粉色的精油瞬间就浸透了卸妆棉,散发出了很别致的淡香。

“是樱花的味道。”纪浔淡淡地说。

“在日本私人订制的。”沈斯缪懒散地平躺在了床上,抬起了腿,脚尖不安分地蹭着纪浔的喉结,衬衫褪下一点,露出了内裤和突出的胯骨。

纪浔一把抓住了他的脚,握住手心里,捏住了他的一根脚指,垂眼认真地用卸妆棉,擦拭着上面红色的指甲油。

红色的液体慢慢晕开在沈斯缪的指甲上,卸甲水和指甲油混在一起,十根洁白的脚趾被染得斑驳不已。也同那张棉片也成了红色,就连洁白的指缝都沾染上了红色的精油,捏在手里变得滑溜溜的。

“你可以换一张卸妆棉。”沈斯缪看着表情静默的纪浔有些想笑。

纪浔从旁边抽了几张卸妆棉出来,擦拭着沈斯缪脚背沾上去的精油。他垂着眼,绵密的睫毛偶尔煽动一下,下颌线条清晰,神情颇为认真。

沈斯缪觉得被他捏住的脚心有些痒,按在上面的力度不大,却好似好多蚂蚁在爬一样,脚趾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他忍不住把脚往回缩了一下,又被纪浔一把抓住脚踝,往前面拖了一下。

纪浔淡淡地开口:“还没有弄完。”

沈斯缪的另一只脚在纪浔身上乱蹭,踩在了他的肩膀上,冷白的脚背和鲜红的指甲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他懒散地躺在床上,上挑的眼尾还有些泛红,伸着脚轻轻地勾住纪浔下巴,脚尖蹭着他下巴和喉结,坏心地问:“痒不痒。”

纪浔没有回答,只是从旁边抽了一张纸把手上的精油擦干净,然后一把捏住了他的脚踝,握得很用力,周围的皮肤开始发红。

“痛,放开我。”沈斯缪挣扎着把脚往回缩,纪浔一把扯过他,指腹不断地摩擦着那一圈泛红的肌肤。他睫毛垂下,目光落在沈斯缪身上,看着他泛红的眼尾,和委屈的表情。

纪浔的神情淡漠又沉郁,突起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又把目光移到了被捏红的脚踝上。用指腹摩擦一下,看着沈斯缪忍不住缩了一下,反应甚微地笑了一下。

外面的雨一直就没有停过,司机撑着伞,为沈斯缪打开了车门。

沈斯缪坐了上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淅淅沥沥地雨,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简短地朝前面说:“开快一点。”

旁边的纪浔没有说话,沉默地看着窗外。

车子到了九江桥,负责的项目经理早就在等了。他为沈斯缪撑开伞,引着他往前面走。

到了休息室,一群人戴上了安全帽,朝正准备开工的地方走去。

纪浔在旁边帮他撑着伞,雨水打在伞面上发出了霹雳哗啦的声响,听得人心烦气躁。前面是成片的工业厂以及大片待拆迁的老房子,前面的施工队正在拆一个工厂。

地上的水全是泥泞的污水,把沈斯缪程亮的皮鞋弄得有些脏。他看着前面的废弃的工厂,声音淡漠地说:“这里大片的工厂和住房楼到时候都会夷为平地,这里会建起功能最为完善的商业街和中心广场”

轰隆隆的拆卸声,污浊的脏水,模糊人视线的雨帘。他们站在入口处,撑起的伞在这广阔的工地上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仿佛是一个个缓慢移动的黑甲昆虫。

沈斯缪朝里面走去,后面的项目经理跟上来说:“沈总,这只是拆迁的一小个部分,等后面的居民搬走后,就会大面积动工了。”

“到现在还没有完全搬离。”沈斯缪皱着眉说。

“拆迁面积太广,有些个别不愿意搬离的居民正在协商中。”项目经理回答道。

沈斯缪点了一下头朝里面走去,里面动工的声音震耳欲聋,加上噼里哗啦砸在伞面上的雨点声,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细微。

沈斯缪侧着脸和后面的各个负责人说话,雨水把他身上的西装淋湿了大半。前面横着一条钢筋,沈斯缪没有注意到,脚不小心踢到了,有些不稳地朝前面踉跄了一下

纪浔一把抓住了他:“小心一点。”

还不等沈斯缪完全站稳,纪浔的手机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纪浔松开了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放在了耳边,只听见了一声刺耳的哭声从耳机里传了出来。

纪浔的表情变得异常冷漠,过了一会,把伞往沈斯缪手里一递:“我有事先走了。”说完就急匆匆地顶着雨走了。

“纪浔。”沈斯缪朝着他的背影喊,纪浔没有回头,快速的从视线里消失了。

沈斯缪一脸阴沉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手里的黑色雨伞垂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纪浔侧着脸看向车窗外面,雨水打在玻璃上雾蒙蒙的,其实也看不太清楚。

“你要纸擦一下吗?”前面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说。

“不用了,谢谢。”纪浔摸了一下已经湿了的袖口,抬手把眼镜取了下来,把湿了的头发撩了上去,用袖子随意地擦了一下眼镜,又带了上去。

手机的震动声一直都在响,司机说了声:“手机一直在响,别是什么急事吧。”纪浔向下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备注是“妙妙 ”他按断了那个电话,把手机塞进了口袋里。

雨下得急,周围的车流缓慢地向前移动着,堵得让人心烦。鸣笛声不断响起在耳边,红黄交错的闪光灯透过玻璃照进来,映在纪浔的镜片的上。

那透亮的红光照在他的瞳仁里,像是暮色里朦胧的暗流,随着车子地不断移动,窗外街景缓慢地倒退,那红光也快速地从他的脸上掠过,瞳孔里的红光也像是会流动一般,在他眼里闪着泛起粼粼的波光。

司机看着前面堵起的车流,又从后视镜里看见他没什么表情的脸,有些心急地说:“这可能还要堵一阵子。”

连司机都在着急,纪浔却好似毫无感觉一样,那双眼睛沉默地看着窗外,漠然地看着流动的车辆,也不去管口袋里一直震动的电话。

他脑中闪过沈斯缪的打着雨伞叫他画面,又变成接到电话时那刺耳的哭声,他本能的就想到医院的消毒水味,满满当当的药品。他却没什么感觉,甚至有些麻木。

车子开到医院,纪浔付了车费,淋着雨朝住院部走去。走到病房门口时,正好里面有医生出来,纪浔走了进去。

里面一共有两张病床,中间用帘子隔开了。对门的床没有人,纪浔把帘子往旁边拉开了,病床上的人脸色灰白,躺在床上微弱地呼吸着。

厕所的玻璃门被推开了,老太太从里面出来了,她端着盆,眼睛还有些红,看见纪浔站在病床边,开口道:“小满,耽误你工作了吗。”

纪浔的眼睛看着床上躺着的人,直言道:“耽误了。”

她把盆放到了旁边的柜子上,坐在了旁边的塑料凳上,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还是要在医院里面住,在家里发生这种情况,太过于危险了。”

纪浔的手指往上摸了摸潮湿的衣袖,平淡地开口:“医药费呢?”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你爷爷还有退休工资,我有一点小积蓄,你不是在学校里和老师一起做项目还有钱吗?”

纪浔听她说完,目光瞥向床上,盯着那瓶点滴:“昂贵的进口药和住院费,加上每个月的透析,你认为那点钱够吗?”

老太太听得头脑发晕,她知道花费的确高昂,但具体是需要多少她却没有概念,毕竟每次纪浔总是能把钱及时送过来。

她干枯的双手撑着膝盖,过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说:“你先帮爷爷把尿袋换了,你没有过来,你只帮他垫了一片尿布湿。”

纪浔神情静默地听着她的话,睫毛垂着一点,遮住了眼睛,把戴着的眼镜取了下来放在了一边,起身去扶躺着的人。

“我帮你一起。”老太太上前注备去扶另外一边。

“不用。”纪浔淡淡地说,他一只手穿过老头的腋下,把他托了起来,扶着他走到厕所,把他换了裤子和尿袋,又把他放回了床上。

他打开厕所的水龙头,哗哗的水流打在他的手上,在手背上面积起了细沫。

老太太倚在门口,开口说:“医生说透析治疗还是比保守的药物治疗好一点,虽然医药费是贵,可是你爷爷的病还是耽误不起……”

好像翻来覆去都是这句话,烦,好像也没有。甚至于她到死这个词的时候,纪浔有些漠然的想,活着很好吗?

他简直要大笑了。

纪浔只是垂着眼认真地洗手,耳边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像是入不了他的耳,他甚至感觉大脑都开始嗡嗡作响,头顶的白灯过份刺眼。

手指都被他洗得发白了,他抬眼看镜子里的自己,面无表情,或者是无悲无喜。他有些冷漠地想,或许他应该伤心欲绝才对,这样才符合现在的情景。

他只是平淡地说:“所以现在,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我知道,你爷爷的病要花费太多钱了,我们是也你的负担。”

纪浔冷漠地说:“的确是负担。”

老太太一时愣住了,几乎有些歇斯底里地说:“那也要治啊,从你回来这些年来,我们,我们……”她有些说不下去。

纪浔连表情都缺乏,反应甚微地说“想治就治吧。”说完他就走出了厕所,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眼镜,干脆利索地走出了病房。

门“啪”地一声又合上了。

出去的时候雨还是没有停,纪浔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无知无觉地淋着雨。

雨丝很细,像雾一般淋他在身上,黄色的路灯照下来,投下一个黄色的光圈,地上的积水都泛着淡黄的涟漪。

纪浔从口袋里拿出烟,咬了一根在嘴里,烟有些润,点了好几次才燃起。路边快速驶过的车辆,打着伞的路人。他抽着口袋,站在雨中,漠然地抽着一根快要灭了的烟。

在出租车到了的时候,他把烟头掐灭了,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纪浔用指纹开了锁,推开门的时候灯火通明,沈斯缪坐在沙发上,头发看起来有些湿,脸色很苍白。

沈斯缪听到开门的声音,手指动了一下,抬起脸看向纪浔。本来有很多话要说,但看到他湿透了的衣服,站了起来,嗓音沙哑地说:“你淋雨了,你感冒才好没有多久,快去换衣服。”

他站起来的时候有些腿麻,可能是因为低血糖,感觉头一阵眩晕。他走到纪浔面前,抬手用衣袖把他擦脸上的水渍,又用手掌贴着他的脸,想带给他一点温度。无奈他的衣服是湿的,手指比纪浔的脸还要冰冷,自己还在一个劲地发抖。

纪浔抬手,把自己的手覆在了沈斯缪的手上,完全地包裹住了他的手。

沈斯缪哑声说:“我不冷。”

纪浔没有说话,只是握着他的手拉了下来:“去换一件衣服吧,你在发抖。”

“不,我不冷,我只是,你今天……”沈斯缪有些语无伦次。

纪浔默默地盯着他,然后转身朝房间里面走去。

沈斯缪寸步不离地跟着他的步伐,想去牵纪浔垂在一旁的手,纪浔微微朝前抬了一下手,落空了,沈斯缪继续牵,纪浔依旧把手挡开了。

他看着纪浔进了房间,然后贴着墙站着,垂着眼看着地面,感觉鼻尖发酸,手指蜷缩着抠着手心,感觉心里的委屈的越放越大。

他听到了脚步声,眼前出现了一双鞋,手腕被抓住了,然后被一把扯了过去,一块很大的毛巾罩在了他头顶。

沈斯缪抬头,黑发粘在脸上,毛巾罩在他的头顶,眼睛泛着红,像受惊的兔子一样。

“擦一擦。”纪浔简洁地说。

沈斯缪顶着那块毛巾问他:“你今天去哪里了。”

“医院。”他如实回答。

“去干嘛。”沈斯缪急忙道。

“这不关你的事。”纪浔转身又进了卧室。

沈斯缪跟了进去:“为什么不关我的事,你一声不吭的就这么走了,我担心你。”

纪浔拉开了衣柜:“把湿衣服脱了,换了一件干净的衣服。”

沈斯缪身上的衬衫脱了下来,又脱了裤子。他从里面拿出来了一条裙子,套在身上,后背的拉链都没有拉上,就急忙从后面紧紧抱住了纪浔,脸贴在他的背上:“我今天很担心你,也怪你一声不吭的就走了,我生了好久的气,我想今天不理你的,可是一见到你又忍不住。”

他越说越委屈,把鼻子贴在他的后颈上,狠狠地闻着纪浔的味道,哑声说:“我给你打电话,你都不接,我打了好多,好多。”

沈斯缪张嘴啃咬着他的侧颈,又舍不得用力:“王八蛋,王八蛋。”

纪浔挣脱开他的手:“妙妙,我现在很累。”

“我帮你去放洗澡水,等下帮你按一下头,好不好。”沈斯缪自动忽略了他冷漠的语气,转身就想去。

纪浔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不用,不用你为我做这么多。”

“可是,这是我自愿的啊,我愿意为你做。”沈斯缪说。

纪浔只是看着他,盯着他看了很久,然后从口袋里面掏出烟,烟淋了雨有些潮,味道格外的辛辣,纪浔咬着烟沉默地抽。

沈斯缪站在原地,看着他抽烟,脸色变得阴沉又难看,他古怪地开始发笑,肩膀都开始颤抖,冷漠地说:“我讨厌你忽视我,讨厌你被别人的事情耽搁,我一点也不想放你出去。”

只想把你关起来,只有我们两个就好。

他朝纪浔走过去,脸色苍白又带着潮红。滴答,滴答,沈斯缪看着脚尖前滴落的水渍。感觉鼻子前面湿润润的。

纪浔的反应比他更快,一把捧住了他的脸,用手掌抹他鼻子前面的血,鲜红的血从沈斯缪的鼻腔里流出,血渍晕开在了脸上。

沈斯缪张嘴咬住了纪浔的手指,咬得很用力,口腔里充满着铁锈的味道。

纪浔把嘴里的烟捻在了后面的门上,手指头伸进了他嘴里,手指抵住了他的舌头,又一寸寸的抚摸着他的牙齿。

鲜红的血顺着流下来,白净的脸都沾上了血污,又流到纪浔的手掌心里。

纪浔一步步地往前逼近,沈斯缪不断地往后退,“哐”的一声,撞在了衣柜上。沈斯缪含住纪浔的手指,脚发软地往下滑。

纪浔一把捞住了他的腰,手穿过了他的腋下,把他贴着柜子往上抬。沈斯缪用脚夹住了他的腰,后背紧紧地贴着柜子。

纪浔看着他脏污了一张脸,苍白、病态、潮红,妖异又好看,他用手捧住他的脸。

仔细地观看。

手掌下移,掐住了他的脖子

沈斯缪脸色潮红,双脚不断缠着纪浔的腰摩擦,脖子向上扬起,青筋都爆出来了。

他不管不顾地向前吻纪浔。

纪浔偏头躲开。

他松开了沈斯缪的脖子,手掌托住了他的下颚,指腹不断摩擦着他的两颊,把他脸上的血,用手指抹得更加开。

沈斯缪张嘴咬他,纪浔捏着他的脸,手指伸进他嘴里,搅弄着,手指捏住他的舌尖,拖出来一点,沈斯缪咬住他的手指吸。

“砰”的一声,纪浔把他撞在柜子上,不等他反应,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

血腥味炸开。

沈斯缪双脚缠着他的腰,手揪着他的头发,几乎啃咬一般接吻。

纪浔松开了他,看着他失神又潮红的脸,垂着眼,托住了他的下巴,也不在意他脸上的血,吻他的眼睛,睫毛,鼻子,含住了他的下嘴唇,含住、吸吮。

沈斯缪感觉自己腿脚发软,几乎要夹不住他的腰,他就像快要溺死一般,把自己奉献给纪浔,完完整整。

纪浔松开了他,抬着他下巴,用白衬衫的袖子,仔细地为他脸上的血污,擦流出来的鼻血。

沈斯缪仰着一点脸,表情矜傲,眼睛看向另一边,任由纪浔为他擦脸上的血迹,手却紧紧地抱着纪浔的脖子,脚有些发酸地圈着他的腰。

袖子上的纽扣刮到沈斯缪的脸,他睫毛上下颤了一下:“痛,袖扣弄得我脸好痛。”他别过了头不去看纪浔,他的脸被弄脏了,鼻尖好痛,腿也好酸,圈不住纪浔的腰就快要掉下来了。

纪浔没有发现,他又舍不得从他身上下去。沈斯缪用脚紧紧地箍住他的腰,眼圈有些泛红,矜傲又委屈的在心里骂到“王八蛋,王八蛋。”

纪浔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手从他的后背滑下,揽住了他的腰,防止他滑下去。又托着他的屁股往后退了一点,让他的背牢牢地靠在柜子上。

纪浔低着点头,薄薄的眼皮垂下,神情自若地抬起手腕,用嘴把袖扣解开了。沈斯缪看着他解开的袖子和露出的腕骨,带着点鼻音道:“干嘛啊。”

“你说痛。”纪浔望着他的眼睛说。

他指骨分明的手移上,用指腹抚摸着沈斯缪脸颊上的血迹,又托住了他的脸。

隔得太近,连呼吸都开始错乱交织。纪浔指腹压着他的嘴唇,宽大的手掌捧着他的脸,让他仰着点头,迎着光,眯着眼凑近仔细观看着他鼻腔:“血止住了。”

温热的气息从纪浔的嘴里呼出,打在了沈斯缪的脸上。他感觉鼻腔都开始发痒,睫毛不停地乱颤,头顶的灯光让人晕眩,仿佛被夺走了神志,像一只羔羊,甘愿奉献上自己的血肉。

“亲亲我。”他双腿上下蹭动着纪浔的腰侧,细腻的内侧肌肤被皮带刮得通红,牙齿开始发酸,连唾液都开始疯狂的分泌,

沈斯缪张嘴说话的时候,湿软的舌尖会蹭过纪浔的指甲尖,前面指腹和指甲都被蹭得湿漉漉的。

纪浔抬起手指,垂眼着眼皮久久地看着那湿润的指尖,然后抬手,抵在唇上舔了舔。

这个画面那么色情,纪浔却舔得那么坦然自若,明明舔得是手指,他却感觉像是被蛇信子舔了一下心脏,通体发麻,连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沈斯缪感觉自己击中了一样,他的心脏、脾肺,都要被烧起来了,放佛着了火。

纪浔抬眼,把那根手指抵在沈斯缪嘴边,言简意赅地说:“舔。”

沈斯缪含住了他的手指,牙齿轻轻地磨,咬了一个红圈,又裹住吸吮着。指缝被鲜红的舌尖湿软地滑过,流下透明的水渍,痒得纪浔忍不住缩了一下手指。

灯很亮,脸上细微的表情都不逃不过对方的眼睛。沈斯缪的脸色潮红,头靠着柜子大口喘息着,舌头裹不住纪浔的手指,透明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一点,眼睛迷离又湿润地望着纪浔。

纪浔凑近,朝他脸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趁他眨眼睛地时候,突然捧住了他的脸。低头舔过他的下巴,舔干净了他嘴角的湿润。

沈斯缪感觉自己的嘴缝被舔得痒痒的,张开嘴吸吮住了纪浔的舌尖,他像是溺亡了一般,软成了一摊水,又融化在纪浔身上。

纪浔的手偶尔抚摸他大腿细腻的肌肤,看着他瑟缩,睫毛颤抖,便更重地摩擦着他通红的大腿,把那细腻的肌肤弄得更加红。沈斯缪的手勾着纪浔的脖子,全身颤抖,脚背绷得很紧,后背两片肩胛骨高高耸起。

纪浔掰着他的腿,看着他的雪白的背被柜子摩擦地很红。他伸出手去抚摸那突起的蝴蝶骨,看着沈斯缪瑟缩了一下,皱了一下眉,眼底覆上阴影。

他凑近往前压上去,看着沈斯缪的肩被磨得通红,手掌覆上去,先是缓慢地抚摸了一下,然后不断地摩擦着,很重、很用力。

直到沈斯缪双腿夹紧,手不断地捶他的背,呜咽着说:“痛,好痛。”

纪浔看着他通红又湿润的眼睛,停住了手。

沈斯缪扬起手想扇他,又放下,瞪了他一眼,脸偏向一边,闷闷地说:“你真的很坏。”

纪浔默默地注视着他,用手捏着他的下巴,把他扭了过来:“妙妙,你真的是大小姐性子。”

他的睫毛上下颤抖着,狠狠地瞪他:“不准这么说我,也不准你看我。”过了一会又别扭地说:“你还是看我吧,也只能对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把沈斯缪放了下来,用手擦了一下他脸上干枯的血迹,牵着他走到了厕所。

水龙头打开了,白花花泛着细沫的水流了出来。纪浔仔细地搓着手心里的血迹,冲洗干净后,冰凉地手贴在了沈斯缪的脸上,手压着他的脖子,让他弯着腰。手从水龙头里捧着水,仔细地擦他脸上的血。

褐色的水流到了白色的瓷壁上,沈斯缪连睫毛都被沾得湿漉漉的。

“你不开心。”沈斯缪很笃定地回答道。

纪浔停住了手,手指轻轻地挠了他的脸颊:“为什么这么说。”

沈斯缪抬起头,脸是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他直视着纪浔的眼睛:“从你接到那通电话,你就变得不开心。”

纪浔没有回答。

沈斯缪上前,目光变得很凌厉,扫视着他说:“说实话,我很不喜欢去猜你的心思,我想了解你也很简单,不需要你叙述——”

“调查我吗?”纪浔打断他,冷笑了一下。

“我没有那么做。”他顿了一下说:“我不想以那种方式知道你的过去。”

“所以你把这当做施舍,我还应该感谢你。”纪浔关上了水龙头,淡淡地说。

他越过了沈斯缪走到了客厅里,站在了窗子前,从口袋里面掏出烟来抽,火红的烟头,明明灭灭地闪烁着,白雾越过他的下巴和淡青色的下眼睑,玻璃映出了他淡漠沉郁的脸上。

沈斯缪站在了他后面的不远处,轻声笑了一下,冷眼看着他说:“以后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不然就别出去了。”

纪浔甚至于都没有看他,咬着烟说:“如果我想走,你拦不住的。”

沈斯缪笑出了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房子里显得有些阴森,他抹了一下眼角笑出来的泪,神经质地说:“那我就打断你的腿。”

纪浔没有理他,只是越过他朝门口走。

沈斯缪的指甲紧紧地扣着手心,阴沉地喊:“你想去哪。”

回答他的只是门被关上的声音。

沈斯缪僵在原地没动,过了一会,慢慢地弯下腰,把头埋在了膝盖里。透亮的灯光照在他如雪一般的背脊上,那两片耸起的肩胛骨透着红和指痕,肩膀在颤抖着。

“纪浔。”他的声音从膝盖里传出有些闷,过了良久也没有反应,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又叫:“纪浔。”

声音只是回荡在客厅里。

沈斯缪抬起头,眼睛通红,他连鞋都不顾上穿,赤着脚就追了出去。

电梯很慢,沈斯缪神经质地咬着手指,不断地拨打着纪浔的电话。他看着不断下降地楼层,一脸阴沉地把手机狠狠地砸在门上。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沈斯缪急忙跑出去。外面的雨很大,他光着脚冲进了雨里,脸被雨水打湿,眼睛几乎睁不开,哑声喊:“纪浔,纪浔。”

雨水淅淅沥沥地打在他身上,裙子也牢牢地粘在身上,头发在往下面滴水。他朝前面跑,重启着那个黑屏的手机,手指着急地在上面乱戳,吸了吸鼻子,委屈地想哭。

他蹲在雨里淋,他像是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可能过了几几分钟,也可能是只是短短的一会。

他在雨中听到了脚步声,茫然地抬起头,看着朝他走来的纪浔。

路灯在雨中显得暗淡无光,雨很大,落在身上很冷,纪浔的视线里只有蹲在雨里的人,他的裙子湿透了,后背拉链还没有拉上去,赤着脚,脚趾跑得通红。抬着一张白净的脸,眼睛湿润又通红地望自己。

纪浔的手指颤了颤,快步走过去停在了他身前:“跑下来干什么。”

沈斯缪仰头看他,他漆黑的头发湿透了,往下滴水,滴在了沈斯缪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不见了平时的淡漠,多了几分阴沉。

他的眼睛像琥珀,亮起如点点磷火,只接近风,容纳满城市的雨。

也能藏匿一个他。

他看着纪浔,大声地冲他说:“追你,追你啊。”

纪浔一把拉起他,很用力地扯着他往前走。

沈斯缪没有穿鞋,走得踉踉跄跄,很用力回握着纪浔的手,生怕他放开,又委屈地说:“慢点,我脚好痛,好痛啊。”

声音都带了不易察觉地哭腔。

纪浔停住了脚步,松开了他的手。沈斯缪慌忙想去握住,纪浔一步步朝他逼近,沈斯缪脚步踉跄地朝后退。

纪浔扯着他的手腕,把他推到了树上。沈斯缪手撑着树,手心被树皮摩擦有些痛,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纪浔紧紧地贴了过来,他的脸贴着沈斯缪的脸,手放在了他的腰间,摸了摸他裸露的背。

浓密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漆黑的眼睛,纪浔脸贴着他的脸问:“冷不冷。”

“冷,冷死了。”沈斯缪带着鼻音声音又闷又小,他委屈地说:“我跑了好久,脚也好痛,一直都叫你名字,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纪浔没说话,垂眼看着他的背,低着头,吻了一下他的肩胛骨。

然后帮他把后背的拉链缓缓地拉了上去。

雨已经停了,树叶在往下滴水,纪浔看着他赤着的脚,一把打横抱住了他,稳当地往电梯里走。

沈斯缪全身都在发抖,手紧紧地搂住纪浔舍不得放手。

雨水蜿蜒曲折地从玻璃上流下来。客厅里面开灯,他们两个缩在沙发上,紧紧地抱在一起。

纪浔面无表情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丝,手臂搭在了沈斯缪的腰上。

这一刻,沈斯缪感觉他们两个像是紧紧缠绕的藤蔓,谁也不能从这畸形的关系中脱身。他就像水蛭一样,吸附着纪浔,啃咬着他的皮肉和血肉。

除了他,没有人能爱他。

纪浔只需要他的爱就好了。

沈斯缪的手如柔软的白蛇一样,搂住了纪浔的腰,亲吻着他的锁骨,湿滑的舌尖舔着他的喉结,轻声说:“纪浔,摸摸我,我好冷。”

纪浔的眼皮垂下来,目光淡淡地看着他,手探进了他的裙摆里,开始抚摸他。

沈斯缪靠在他身上喘气,两条腿在他身上乱蹭,又用腿夹住了他的手,用内侧的肌肤摩擦着。

他痴迷地看着纪浔:“干我。”

他现在疯狂的想做爱,像确定他的存在性,想被纪浔填满,想被射满一肚子的精液。

纪浔低头含住了他的耳垂,吮着那颗红痣。

脱了他的内裤。

客厅没有开灯,雨水打在玻璃上反射出微弱的光。空调开得很高,沈斯缪却还是全身打颤。

又热又潮,大脑都变成了浆糊,这是他的第一反应。

在他身上游动的手,粗糙又滚烫,他变成了一摊水,融在了沙发上。

“你喘的很厉害。”纪浔的脸和他贴在一起,声音低哑又清晰,气息呼在他的脸上,温热的,潮潮的,像蚂蚁爬过一样又麻又痒。

沈斯缪满脸潮红,眼睛也湿漉漉的不能聚焦,牙齿发酸,鲜红的舌头探出来舔着干燥的嘴唇:“热,我好热。”

绒面的绿色裙子褪到了沈斯缪的大腿上,他侧着身喘息,若隐若现地露出胯下隐秘的春光,白皙细腻的大腿根,黑色的蕾丝内裤,以及大腿内侧里夹着的一双手。

冷香混着雨水味,一股脑地钻进纪浔的鼻腔。入眼是沈斯缪潮红迷离的脸。他的舌尖无意识地往上探,透明的口水顺着嘴角流出来一点。

纪浔捏住了他的下巴,指腹抹去了他嘴角的水渍,摸他洁白的牙齿,又眯着眼睛,曲着手指去抚摸他敏感的舌尖。他含住沈斯缪的耳垂,笑得模模糊糊,说道:“妙妙,你内裤好湿。”

气音和热气一并钻进了沈斯缪的耳朵里,他几乎立刻鸡皮疙瘩就立起来了,牙齿都开始打颤,两腿发软地夹着纪浔的手上下蹭动。

他仿佛觉得自己会流水,敞着腿任纪浔抚摸那最私密的地方。

内裤被剥了下来,那条黑色带着蕾丝边的内裤,挂在纪浔的手指上。裆部的那块布料湿了,引起人的无限遐想。

纪浔眼睑下垂,表情甚微,颇为仔细地注视着手上的内裤,指腹抚摸着那块潮湿的地方。他的手指修长又苍白,和黑色的内裤对比鲜明,指尖轻轻地在内裤中央蹭动,简直要命的色情。

沈斯缪感觉自己丢了三魂六魄,心里像是有密密麻麻地昆虫爬过,起了一层疙瘩。

他感觉神志不清,幻想着纪浔低下头去闻那湿润的裆部。或者是他跨坐在他脸上方,夹着他的头,骑在他的脸上。

真是要疯了。

裙子松垮地挂在沈斯缪身上,他在沙发上蹭动着,裙子的肩带下滑,细瘦的身体白的发光。

贫瘠可见肋骨的胸脯上,穿着一件白色胸衣,花纹繁琐,蕾丝贴在白皙的皮肤上。他挺着胸,微弓的胸衣下,仿佛包裹着一掌可握的微微贫乳。

纯情又勾人,骚得毫无意识。

纪浔低下头,嘴唇顺着他的手臂往上亲,漆黑的头发搭下来遮住了眉眼,宽大的手掌掐住了沈斯缪的颤抖的腰。身子覆在了他的上方,把他整个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

纪浔的五官半明半暗,似隔了一层东西一般,微垂的睫毛下,只有那双眼很深地望着沈斯缪。手指滑过他胸衣上繁琐的花纹,指头勾住了他的内衣带,说道:“你在发抖。”

“你脱过别的女孩子的内衣吗?”

纪浔压在他身上,柔软的嘴唇贴着他手臂内侧咬,湿润的舌头舔着他腋下的软肉,移上去,用嘴咬住了他的内衣肩带,缓缓地扯了下来,笑得有些随意:“只脱过你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沈斯缪全身发软,如同过电一般。

他抬手遮住潮红的脸。他的手臂苍白又细瘦,连腋下都是白的。随着他的喘息,锁骨和胸口相继起伏,贴在皮肤上的蕾丝花纹,像是富有生命一样也随着变化起伏。

纪浔垂着眼,手掌贴在了他的胸前,开始隔着内衣摸他的胸。

沈斯缪觉得这个画面色情极了。

沈斯缪挺着胸往他手里送,晃着脑袋,潮湿的头发在黑色的皮质的沙发上留下湿漉漉的水痕,舌尖舔着发酸的牙齿,潮热的呼吸从嘴里呼出。

“不,不要。”沈斯缪突然反抗了起来,推着纪浔脑袋。

纪浔把头埋在了他手臂里,咬着他内侧的肉,湿软的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腋下。沈斯缪的手脚都失控了,用手掌去推,又夹住了他的脑袋不放。纪浔灼热又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腋下,又潮又痒。

他咬着手指头,无声地哭起来,脚背绷直,脚后跟在沙发上乱蹭。

“纪浔,纪浔。”他不断的叫着他的名字,迷离又恍惚,昏暗的客厅没有一丝光,唯有玻璃窗上反射出外面微弱的光。他在不断不断地下坠,和纪浔一起溺死在这个房间里。

一种荒唐的幻觉产生在他脑中,这里变成了巨大的滩涂,而他们是搁浅的鱼。他们摇首摆尾地翻腾着,折磨着。然后干性溺亡在潮湿的绿藻上,鱼鳃也流出鲜血。

他没有鱼鳃,只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喘息着。

随后纪浔抬起了头,捧住了他的脸吻了上去。沈斯缪抱住了他的脑袋,手抚摸着他的头发,他的背。追逐着对方的嘴唇,吸吮着对方的舌头,连喘气都来不及,胸口都在剧烈的起伏。

像是要把对方吞了一样。

在他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纪浔双手托在了他腋下,一把捞起了他。

沈斯缪跨在了他的腿上。纪浔的一只手扶着他的腰,隔内衣就开始吻他的胸,用牙齿咬住了繁琐的内衣边,贴着蕾丝开始舔他,把那一块舔得湿漉漉的。

“内衣没有解开。”沈斯缪的声音发哑,手指穿梭在他的头发里。

“嗯。”纪浔淡淡地应道,还拖了一点音。

他只是用嘴咬住了沈斯缪的内衣带往下拉,露出了他白皙的胸口。纪浔眯了一下眼,朝里面吹了一口气,看着沈斯缪瑟缩了一下,目光掠过他贫瘠的胸膛,只是笑:“平的。”

沈斯缪环住了他的脖子,柔柔地缠上去像一条白蛇似的。他挺着胸往纪浔脸上送,用蕾丝摩擦着他的脸。舔着鲜红的嘴唇,又娇又柔地说:“那你舔舔。”

耳廓泛红,声音小了不少:“也许,舔舔就大了。”

纪浔不说话,只是笑。

然后箍住了沈斯缪的腰,让他紧紧地靠着自己。没有去解后面的内衣扣,只是用掌根把胸衣推上去,就开始含住了他的乳头吸吮。

沈斯缪抱住他的脑袋,挺送着胸膛往他嘴里送。吸吮地吞咽声响起在客厅里,他抚摸着纪浔的头发,又移下去抚摸着他的背。仰着脖子喘息,青筋都显出来了,手指揪着纪浔的头发,大口大口的喘息。他产生了一种疯狂的错觉,仿佛在哺乳着纪浔一般,让他喝他的血,饮他的肉。

血液相融,这个四个字,仿佛生出了一种致死的疯狂与浪漫感。

响起了皮带的抽拉声。纪浔解开了皮带,箍着他的腰,插进了他的臀瓣里上下摩擦。沈斯缪被顶的向上耸,他用手去摸纪浔的阴/茎,喘着气说:“进来,插进来。”

纪浔咬着他的下巴,舌头一路舔上去,把他的脸舔得湿漉漉的,用手扳开他的臀部,摩擦着他的股/缝。

沈斯缪不满地拍打着他的背,扶着他的腰想坐下去。

纪浔掐住了他的腰,把他推到了沙发上,让他跪趴在沙发上,屁股向上抬高。沈斯缪不安地挪了一下,纪浔捞住了他的腰,淡淡道:“别动。”

他伸手拿过过了茶几上的烟,点了一根咬在嘴里,箍着沈斯缪的腰,开始给他扩张。他一边抽烟,一边不急不缓地在里面按压着。

烟味逐渐变浓,纪浔把烟夹在手里,掰开了他臀部,垂眼仔细看着那个已经湿软了的穴/口。

“好了吗。”沈斯缪问道。

纪浔没有回答,只是捞着他的腰把移过来了些。把那根快燃完了的烟,往前抵在了沈斯缪的嘴边:“含住。”

沈斯缪含住了那根烟,用力地抽了两口。

纪浔覆下身,在他的尾椎骨地方吻了一下。

沈斯缪愣住了,几乎咬不住那根烟。

在他反应不过来的时候,纪浔狠狠地撞了进去。

沈斯缪嘴里的烟扔在了地上,咬着手掌抽泣着。

撞得用力,他仿佛要烂了。

这一刻他的确是一个久病难医的病人,在爱欲交织下,越坠越深。

呻吟和汗液混在一起。他的喉咙里发出含混的声音,窗外的暴雨如注,像敲击着他心弦的鼓声,他如同被剥了磷的鱼,翻出了里面鲜红的嫩肉。

爱与欲、灵与肉,都交织在了一起。

他吻纪浔说:“这一刻我离你,好近好近。”

纪浔亲了一下他的眼皮。

沈斯缪的心瞬间如山般葱茏,茂盛着群青,开始燎原。

结束之后他们湿漉漉地抱在一起,沈斯缪亲他泛红的眼皮,又去吻他高挑的鼻子。

“我们一起淋过雨,这样想是不是好浪漫。”

纪浔搂着他的腰,抚摸着他湿漉漉的背:“浪漫吗?”

“不浪漫吗?”

纪浔只是笑,没有说话。

“那你觉得怎么才算浪漫。”沈斯缪抬头看他。

他从烟盒里抽了一根送入嘴里,低着点头,凑近点燃了烟。他把沈斯缪湿了头发撩了上去,指骨分明的手又托住了他的脸,火红的烟头忽明忽暗。

纪浔静静地看着他说:“梦里见。”

现在还不到十一月份,天气虽然凉爽,却还不至于让人冷的受不了。而和子穿着白色的毛衣,咖色风衣外套,手上还戴着黑色皮手套。

他们坐的这个位置视线极好,擦得程亮的落地玻璃,能把外面的街景看得一览无余。

“和子小姐,你周末有时间。”徐然问完,耳廓还有些发红。

和子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端着一杯咖啡侧脸望着窗外。

见她没有回应,徐然看着她走神的样子,手指揪住了衣服的拉链,有些紧张地说:“和子小姐,我明天……”

嘟嘟嘟——

一阵突兀的电话声打断了他的话,同时也让和子回过神来。她转头看向徐然,歉意地说:“不好意思,你刚刚说什么。”

“我想……”还不等他说完,桌子上的手机铃声又响了起来。

“算了,你还是先接电话吧。”徐然泄气地说。

和子抱歉地朝他笑了一下,拿过手机礼貌地说:“你好。”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有细微地气音通过电流传达到和子的耳朵里,只有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和子身上的鸡皮疙瘩立刻就起来了。

指甲在桌面上不安地抠弄着,几乎立刻就想把电话挂了。

手机里沉默良久的人,突然很轻地笑了一下。

一种毛骨悚然的恐惧如开闸泄水一般,从和子身上涌了出来。

一个称得上清润又斯文的声音从对面传出,缓缓地说:“好久不见,母亲。”

中文,用得是中文。

吐字清晰地称呼着她母亲,诡异又突兀。

和子感觉自己被蛇勒住了脖子,鲜红的蛇信子舔舐着她的脸,血液停止了。她的脖子被高高吊起,只能张着嘴无声地喘息,像是溺水一般扑腾着。

手在发抖,和子握着电话的手不断地收紧。

手机里的人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语气温和地说:“你还记得学校后面竹林里,咬你的那条蛇吗?如果你敢挂电话,我就把你的父亲绑了,亲手剐了他。”

她的上下牙齿磕在一起不断地颤抖,脸变得灰白,澄清的眼睛变得湿润又无助。

徐然看着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摆在桌子上的手在发抖,有些担心地说:“和子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遭了,和子猛然扭过头,僵硬地看着徐然。

电话里的人发出了含混地笑声,显得有些神经质。

藤原泽杉的声音平静的不正常,他说:“如果你现在在我身边,我一定掐住你的脖子干你,然后勒死你。”

“我……”和子只嚅嗫出了一个字,手指抠弄着手掌心。

藤原泽杉沉默了良久,漠然地说:“叫我的名字。”

和子眼睫垂下来,小声地叫:“藤原泽杉。”

电话里面传来很闷的喘息声。

和子几乎握不住手机。感觉咖啡厅里有无数眼睛看着她,然后眼睛从他们身上飞了下来,飞到了她的身上,粘住了她,她被目光淹死。

电话的声音完全沙哑了,却吐字清晰地说:“母亲,叫我的名字。”

和子握着咖啡杯的手,指尖都发白了,头发垂在两边,露出来的眼睛通红又湿润,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她的中文发音绵软,还带着哭腔:“藤原泽杉。”

“用日语叫,不准停,”

和子握着手机,用日语不断地叫他的名字。

耳边传来的是很沉很闷的低喘,几乎烧掉了她的耳朵。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巢,嗡嗡作响的蜜蜂飞进了她的耳朵里,恐惧和不安无线放大,像扯着她身体里的一根线一样,不断地拉紧,绷直,然后断了。

藤原泽杉穿件黑色的薄毛衣躺在木地板上,露出了一点锁骨。黑发凌乱地搭在额前,眼睛狭长瞳孔漆黑,修长又苍白的手紧紧地攥着一件红色浴衣,另一只搭在胯间。

他把那件浴衣罩在了脸上,沙哑又颓废地说:“你朝外面看,我在看你。”

和子瞪大了双眼,几乎不可置信地缓慢扭过了头,隔着一条街道,一辆黑色的车正静静地停在路边。

原本紧闭的车窗正在缓缓往下降,她双手不断地发抖,全身都在发麻,一种无法言喻地恐惧让她的汗毛根根竖起。

一双手从车窗里探了出来,和子盯着那双手,牙齿发抖,车窗降到了低。耳边也传来了一声粗喘,他喘着气沙哑地叫道:“母上。”

车里的人转过了头,和子手脚冰凉。

过了良久,僵硬的四肢才开始回暖,劫后余生般喘气。

不是他。

和子仿佛被下了降头一般,握着手机,声音沙哑的不断呢喃:“藤原泽杉、藤原泽杉……”

手机里面的人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她呢喃,过了良久,他平淡又沉郁地说:“我想干你。”

这个电话来得很突然,沈斯缪正在开会。他看了一眼手机并没有理会。那边连续锲而不舍地打了五通电话,嗡嗡作响的声音实在令人心烦。

他抬手示了一下,打断了上面讲解PPT的人。

拿着手机起身走到了会议室外面,沈斯缪的语气有些不耐烦:“怎么了。”

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年迈,急躁的日语和中文掺杂在一起,一股脑地往他耳中倒。听了三四分钟,沈斯缪的眉头越拧越紧,他打断了她:“我马上到。”

车子驶上盘旋而上的公路,沈斯缪坐在后面神情冷漠,湿润的空气和浓密的绿植,产生了过浓的土壤味,和涩涩的叶酸味。

他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了一块方巾轻轻地掩在鼻子上。

司机见状想把车窗关上,沈斯缪望着外面青烟一样的白雾,淡淡地说:“不用关。”

车子才开到铁门口,那个年迈的日本女佣就迎了上来,快速地用日语向他说明情况。

沈斯缪跟着她的步伐朝里面走,保镖已经把二楼的窗户全部焊死了,牢牢看住了每一个出口,确保和子不会发生生命危险。

二楼的走廊上有碎了的花瓶,明晃晃地摆在地上,他转身朝身后的女佣说:“打扫一下,她会伤到的。”

他推开了门,和子穿着一件白色睡裙坐在柜子里,紧紧抱着一床被子,精神恍惚地念念有词。

走动的声响引起了和子的注意,她慌忙地关柜子门,脸上灰白,嘴唇颤抖。

“砰”的一声,沈斯缪一把抓住了门,往旁边带了一下,发出不小的声响。

和子被吓得不轻,全身发抖往里面缩。沈斯缪抓住她的手往外扯,和子终于发出了呜咽般的哭声,用力地抠着沈斯缪的手。

“和子夫人,我带你去医院。”沈斯缪垂眼望着精神恍惚,已经有些神志不清晰的和子。

“不要,不要。”和子扯着他的手,白净的脸上挂满了泪水,以一种近乎绝望哭声,望着沈斯缪,澄清的眼睛是一种精神衰弱的恍惚感。

沈斯缪从口袋里拿出了方巾,蹲下身捏着她的下巴,仔细地干净了她脸上的泪水。淡淡地说:“不去医院,你会疯了的。”

趁她愣住了,他抬手扯了脖子上的领带,然后不顾她的挣扎把她手腕绑了。又脱了身上的西装罩在她的身上,然后一把抱起她朝外面走。

他抱着和子走下搂的时候,保镖迎了上来,他冷声道:“为什么不叫医生来给她打镇定剂,眼睁睁看她精神越来越差。”

“上次注射过后,和子夫人出现严重的不适感,医生说精神类药物制剂不能常用。”

“叫司机把车开到门口去医院。”沈斯缪冷声说。

外面是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子躺在他的腿上睡得无声无息。车子路过了一个常吃的高档甜品店,他开口道:“停一下。”

司机停住了,从后视镜里不解地看着他。

沈斯缪朝坐在副驾驶的保镖,说:“去里面买一个草莓蛋糕。”

待保镖提着蛋糕上车的时候,沈斯缪拿出手机打电话。

嘟嘟嘟——

响起在耳边的都是忙音,然后转为暂时无人接听。

他皱了一下眉头,把手机收回口袋里。

车子驶进了医院,绕过了前面门诊和住院楼,直接开到了后面疗养院,这里有全市最好的精神科。

把昏睡的和子安顿好了之后,沈斯缪把保镖留了下来。

出了精神科之后,他又打了一次纪浔的电话,过了一会接通了,纪浔的声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你在哪?”沈斯缪询问道。

“医院。”纪浔说

“医院”沈斯缪有些惊讶地说,他连忙说道:“我也在医院,你是什么医院,我来找你。”

纪浔匆匆报了一个名字就挂了电话。

他们两个在的就是同一个医院,沈斯缪朝前面的住院部走去。

越往前面走,沈斯缪的心就越怦怦直跳,到了最后,他甚至感觉自己的眼皮在跳动。他不信乱力怪神,却没原由的心慌。

到了最后,他快步走过湿漉漉的石子路,穿过浓密的樟树林。心越跳越快,快步、小跑,匆匆按下电梯朝纪浔所在的楼层去。

“503……”他在心里默念着,路过的医生,推车的护士,墙上咔咔作响的钟。

501、502,在他的手指刚碰上503的门的时候,门就从里面拉开了。

随之就是扑面的风,窗户没有关,蓝色的条纹窗帘被风吹得朝里面鼓起,起起伏伏,如同摆动的鱼尾,顷刻占满了半个房间。

消毒水味,哭声,咳嗽,随着那道窄小的门打开,如同潮水一样一泄而出。

满地滚落的水果,踢翻了的垃圾桶,缩在病床边不敢上前的老太太,一身红色的关绾,红得刺眼,让人感到晕眩。

纪浔站在窗户边,起起伏伏的蓝色窗帘,飘起时,他的身影浮现在瞳孔里,一晃落下,他又隐没在那浮动的窗帘下。

若隐若现。

那浮动的蓝,还不等落下就被一只手攥住。沈斯缪看见纪浔走过去,一把抓住了关绾的手腕,以一种不可扭动的力度,拖着她就往外走,关绾的反抗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纪浔走到走廊时,一把甩开了关绾的手,站在原地并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纪浔。”沈斯缪开口叫道。

“别过来,站在原地。”纪浔侧过脸对他说。

沈斯缪听话地站在原地,没有上前。

红色,充斥眼球的红色,这和平时那个衣着素净的关绾判若两人,她连嘴唇都是鲜艳的红色。

手臂在抖,掌心握着一把剔骨刀,在她里泛着粼粼冷光。

“为什么,为什么……”关绾望着纪浔颇有一些歇斯底里。

纪浔只是说:“疯够了就走。”

关绾笑了起来,红色的绒面裙子好像也变得更加刺眼,像是一条扭曲的生长的红蛇,张牙舞爪地沿着走廊往病房里飞。

奇异的是走廊没有了别人,他们三个就像是对峙一般,站着,谁也没有让步。

关绾的表情出奇的温柔,她望着病房,眼神平静毫无波澜,甚至可以说是冰冷,她把刀举了起来,看着冷冽的刀光,锋利的刀刃,张嘴说:“哥,让我进去吧。”

纪浔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让她一动也不能动。

关绾语出惊人:“宰猪,杀鸡,那么杀人应该没什么吧。”

“纪浔跟我走。”沈斯缪开口,对眼前着荒诞的闹剧不感兴趣。

“他不准走。”

“他为什么不能走。”沈斯缪比她还咄咄逼人。

关绾把手里的刀指向了503病房,也一同指向了站在了门口的沈斯缪。

纪浔上前,攥住了她的手腕。

手脚并用,上下捶打,她挣扎,他拧得更紧。

“放开我,放开我。”她叫道,纪浔只是束缚着她的双手。

关绾把刀扔到了地上,转头面向对沈斯缪,笑的几乎温和,她说:“你不是爱他吗,捡起这把刀,进去杀了那两个人。”

她鲜红的嘴边一张一合:“他们都是依附在我哥身上的吸血虫,我也是。他辛苦做了一年多的一个研究项目,专利说卖就卖,导师都不打一声招呼。你杀了他们,他就解脱了。”

纪浔听闻只是笑,他看着关绾,冷淡地说:“这么想杀人。”

他松开了关绾,转身捡起了那把刀,手心握在了刀刃上也无知无觉。

鲜血滴落在白色的瓷砖,他甚至在想刀刃破开皮肉不算痛。

“纪浔。”沈斯缪脸色骤冷,有些愤怒地喊道。

纪浔只是换了一只手拿刀,任由手心里的血流,甚至出神的想,医院好像不能抽烟,他抬手随意地往袖子上抹了一下血。他侧过头,地看着关绾,反应甚微地说:“你真想知道杀人什么滋味。”

拿着那把刀朝关绾走近。

他握着那把刀,旋转了一个方位,刀尖轻轻地抵在了关绾的心口,一字一句,吐字清晰地说:“要杀,当然也是我杀,轮不到你。”

他的苍白修长的手指,被刀光照得更加亮,脸色却平淡至极,仿佛说的不过是一件再轻松不过的事情了。

他松了手,哐当一声,刀落在了她的脚尖。

作者说:大家好久不见啊,把这些章节搬上来了,没有看过的朋友可以看,看过的无需在意。谢谢大家的鼓励,科三科四已经过了,今天课比较多,新更的章节晚上放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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