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见到战争结束,陈辉清了清嗓子咳嗽了两声:“总之,日落在别的战队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挑战,他有多强你们几个心里清楚,按照我对他的了解,手伤和状态恢复低于80%他是不会选择复出的。尤其是曲奇从我们这边转会之后去的就是北极星,迟枫的打法他很了解,我们下路被针对是肯定的。”

“没事儿,我们下路不是有予泽吗!”钱子明又开始了他的无脑吹发言,“日落的打法予泽也很了解啊!咱们小疯子又不菜!”

“不好说。”喻予泽道,“我对他的了解仅限于两年前,现在的话,其实我心里也没什么底。”

钱子明大惊:“你们两个当时走了之后都没再联系过?”

正在接水的小疯子顿时心跳加快,耳朵忽地竖起来。

“有,但很少,近半年从没联系过。”喻予泽点头,眼中波光流转,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等等。”钱子明突然福至心灵,猛地拍了一下大腿,“他去北极星不会是找你的吧!?”

迟枫闻言一个激灵,拿着保温杯的手一抖,导致从饮水机缓缓流出滚烫的水浇了一手,瞬间头皮一炸,浑身冷汗立马就出来了:“哎我草……嘶……”

钱子明回头一看,忍不住又像老妈子一样的数落:“你说说你这孩子怎么又毛手毛脚的……”

迟枫疼的说不出来话,眼泪都快出来了,原地跳脚疯狂甩手。

整个训练室只有喻予泽第一时间动了,他冲过去抓着迟枫的手腕仔细观察了一下他的手指,二话不说把他另一只手稳稳端着的保温杯接过来放到一边,拉着他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把他的手放在冷水下面冲。

小疯子瞬间就顾不上疼了。

饮水机里是烧开的热水,温度接近沸腾,迟枫虽然反应很快很快就缩了手,但还是明显烫伤了。虽然没有起水泡,但食指和中指明显泛红,至少三天肯定没办法打训练。

喻予泽微微皱眉:“怎么这么不小心。”

“日落是去找你的吗?”迟枫撇了撇嘴,酸溜溜的小声比比,“你们两个退役之后还有联系吗?有见过吗?你都跟他说什么啊?”

“……我不知道。”喻予泽仿佛叹了口气,低着头看着水流,过了一会儿终究选择依次回答他的问题,“联系很少,只见过一次,后来他就出国治疗了,再也没见过。除了问过几次他手伤怎么样之外没说过几次话。”

听说俩人只见过一次,迟枫瞬间松了口气,心里一颗大石头顿时落地。

看来他最害怕的事情没有发生,喻予泽和日落所谓超越队友的虐恋情深都是网友编出来的,是虚假的繁荣!

与喻予泽的下路爱情只有他迟某人才能拥有!

感情没有先来后到,只有胜者为王!

原配什么的都去死吧。

只有他和喻予泽才是绝配顶配天仙配!

迟枫得寸进尺,蹬鼻子上脸,眼神亮晶晶的凑过去问:“那你觉得我和日落谁厉害?”

喻予泽掀起眼帘望了他一眼,无声的笑了笑,耸肩:“我说了不算,打过才知道。”

小疯子浑身的血液顿时像是着了火一样滚烫,久违的战意引线瞬间被点燃,满眼放光的重重点头:“放心吧,肯定是我厉害!他可是我游戏生涯唯一的假想敌,不管打法怎么变,都是我最熟悉的对手!”

“哦?”喻予泽轻轻挑眉,“唯一假想敌,这个评价还真是不低。”

“哼,等着瞧吧。”迟枫自信的扬起下巴,忽然想起什么,对他说,“到时候你可不能身在曹营心在汉,对他手下留情!”

喻予泽面无表情的把手放在水龙头下面弄湿,然后弹了他一脸水。

水滴溅在脸上,明明冰冰凉凉,但却莫名撩动了迟枫心头的火苗。

轻度烫伤最有效的止痛方式就是冷疗,让流水带走皮肤残存的热量,在迟枫一直念叨着‘不疼了不疼了’的情况下,喻予泽还是很不放心,按着他在冷水下面冲了20分钟才算完。

小疯子本觉得他过于大惊小怪,毕竟他现在确实感觉一点都不疼,根本没必要。

但是直到水龙头被关掉之后他才知道喻予泽为什么一定要坚持这么做,因为在离开了水流之后,他明显感觉手上那种火辣辣的疼又回来了,像被泡在被烧开的热水里面一样烧得慌,只不过没有刚才那样剧烈,是勉强可以忍受的痛感。

两人从洗手间走出来之后,钱子明把早就准备好的烫伤膏递过去,看到迟枫红的好像抹了一层胭脂的手指之后对着他的脑门来了一巴掌:“就你事儿多,看你这几天还怎么训练。”

陈辉表情凝重的数落:“作为一个职业选手要学会保护自己的双手,如果以后打比赛期间你也出现这种状况,后果会很严重。”

小疯子平时根本不碰热水,手边放着的永远都是花样百出的汽水和饮料,喝水也永远只喝凉的。

会烫着,说到底是因为心中对饮水机里面热水的温度完全没有概念,所以没留神。

看迟枫默不作声笨手笨脚的在那里涂烫伤膏,喻予泽叹着气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拉住他的手在自己指腹挤出一点点,轻柔的帮他抹到手指上,轻声说:“算了,他也是不小心,怪我。”

旁边的六六看不过去了,表情不是很好看:“予泽,这家伙不能惯着。总决赛的时候他就乱来,大半夜跑去出去彻夜未归,把自己折腾感冒,发着烧也不说,入围赛打成那个鬼样子。”

本来迟枫还在美滋滋的享受喻予泽的贴心上药,听到六六这么说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发着烧怎么了?我是送了人头还是补刀被对面压了?比赛录像在那摆着,整整三把结束的时候对面ADC都差我几十刀,那都是我在对线的时候压的,可不是去你中路抢的。输了三局里面有两局都是我全场伤害最高,你们总在这高贵的数落我,就因为我死得多,那对面难道都是我一个人送起来的吗?对面中单打野闪现无脑冲我脸上秒我的时候,有一个人回头保我吗!?”

迟枫气红了眼,越说情绪越激动,嗓门也越来越大。

明明不是很强悍的对手,五局三胜制的入围赛却以3:0的结果大比分惨败,FG从打完比赛那天一直被玩家骂到现在,每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陈教练不止一次的试图把那三局比赛拉出来认真复盘,但每次迎来的都只有沉默。

“大家不要把对彼此的怨气都憋在心里,和迟枫一样坦白说开吧,想骂也可以骂。”

喻予泽忽然开口,给迟枫抹好药之后把烫伤膏的盖子拧回去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抬起头,目光平静的在所有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迟枫的身上。

“那三场比赛,我复过盘,可以给你们当裁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