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这、这,”阎王头一次在自己的地盘上感觉到坐立不安,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上仙竟然会到地府来。

阎王怕怀绥误会,连忙将生死簿拿出来给他看,同他解释非得抓冬早的原因,“上面记着这鸟三十年前就要死了的,所以我才让鬼差去勾魂。”

“一只鸟现在也要放到生死簿上了吗?”怀绥反问。

“这,”阎王又支支吾吾起来,“这个本王其实也不清楚,其中详细在生死簿上并未写清楚。”

“冬早本来的确要死,”怀绥将其中缘由说了出来,“只是碰巧被我府上一滴花露砸中,开了灵识存活了下来,我意外中改了他的命数,算来算去都是我的错,所以我来替他受罚,无论什么刑罚都和冬早自己没有关系。”

阎王爷更没想到上仙到地府来是因为这个,一时之间额头上汗珠子都跟着冒出来。

谁错罚谁,道理这样解释起来的确没有错,但是要说让他将怀绥君放进油锅里炸一炸,三界之中借他万个胆子阎王爷不敢。

“既然是出了错,那也不好追究,劳烦仙君跑一趟特意说明。”事情已经如此,阎王也不是刻板固执的人,他立刻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地府的鬼差们也跟着噤若寒蝉。

好歹怀绥并无意在此事上多过纠结,他心里想快些再见冬早多一些,是以没有停留便离开了。

等怀绥一走,众人才松了一口气。

只想做好本职工作,想了想去觉得挺憋屈的阎王迁怒白无常,“不听令要你何用?”

说着就打算要夺了他的官位,还要苦肉刑罚一番。

白无常原本就做好了被罚的准备,可心里想到人界的小魔怪,又担心他不在石头会莽撞,有些纠结要不要给自己求个情。

好在黑无常连忙站出来给白无常开解,“大人,若非白无常拦着,此时恐怕已经对冬早行刑,后果恐怕才是不可收拾。”

的确是这么一回事没错。

阎王给噎的没话说,末了只能拂袖而去,将此事抛到脑后再也不提。

小树林里。

石头捂胸口背对着冬早叹气。

冬早看了他的背影一会儿觉得石头有些不对劲,就凑过去谨慎问:“石头你不开心吗?”

石头盯着自己的足尖,闷声闷气的嗯了一声。

冬早将手放在他的肩头,软绵绵的安抚他,“不要不开心啦,我已经不用下地府进油锅,我相公也回来了。”

就是因为你相公回来我才不开心啊!本来想要趁虚而入的贼石头泄气的想。

但石头也清楚,三界之中无论哪里都是以实力为尊的,而刚才那位上仙的修为深厚的无法探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跟得上。

冬早心无芥蒂的凑到石头身边,努力的想要哄哄石头,“不要不开心,我不想要你不开心。”

“真,真的吗?”冬早的关心又让石头心里燃起了一簇希望的小火苗,他转头,看见冬早的脸颊就在距离他极近的地方,但是冬早的眼睛里纯粹干净,毫无防备的。这让石头对自己又想亲亲冬早脸颊的念头感觉到有点羞愧。

“真的。”冬早用力点头,十二分的真诚。

他端端坐着,脸上带着一点笑意,整个人看上去同棉花团一般软乎乎,引诱着人伸手捏一捏。

啊,冬早真是又矜持又可爱。

石头觉得心都要化了。

“冬早!”石头清了清嗓子,给冬早一点小小的鼓励弄得满心勇气,他壮着胆子想要再告白一番,却不想旁边站着一直没说话的狐狸忽然点了下石头的额际,让他原本已经到了嗓子眼的话语全给卡住在了原来的位置,开口竟变成了无声。

告别呼之欲出偏偏给堵住的石头瞪着眼睛看向阿湖,还不等他发作,就听见一道陌生的人声叫了冬早的名字。

而后石头回头,就见冬早站起来热情如同花蝴蝶一般扑进了对方怀里。

石头愕然,原来冬早一直这么可爱,但是如果换个人,冬早也可以一点儿也不矜持。

石头的心口再次中了一箭。

怀绥的目光从石头的身上浅略而过,石头便感觉到浑身一阵透心凉。忽然才惊觉刚才狐狸抹去他的声音时为了什么。

若不是狐狸,他刚才若是敢说出喜欢冬早这样的话,又给萧绥听了去的话,恐怕现在就不是简单看这么一眼的问题了。

另一边,冬早已经着急忙慌的开始检查起怀绥。

他上面摸摸下面摸摸,一边摸一边问:“这里炸坏了吗,这里呢?”

似乎并没有什么地方被油炸坏了,冬早松了一口气,仰头目光晶莹莹的看着怀绥。

“有个地方炸坏了。”怀绥告诉冬早,脸色神秘。

“啊!?”冬早吓了一跳。

立刻要重新检查一遍,手却被怀绥握住,他低笑的握住冬早的手亲了亲,“回去再给你看。”

冬早心疼得不得了,“那我们快些回去,我好好帮你看看。”

此时的怀绥已经可以敛去自己身上所有过盛的气息,似的石头和阿湖也能自如的看见他的一举一动。

“仙君,”阿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向怀绥请教,“我想将自己的修为传给另外一个人,但屡次失败,请问您是否知道破解的方法?”

怀绥看他一眼,忽而在唇边露出点笑,“传给皇帝?”

阿湖一愣,不知怀绥怎么知道他的身份。按道理说,怀绥拥有的只是萧绥的记忆,而萧绥从始至终都不知道狐狸的存在。

像是知道阿湖的思绪,怀绥缓声道,“你身上全都是皇帝的气息。”

他稍后又回答了狐狸的第一个问题, “天道不可逆转,你也不必担心皇帝他的命数,他自然能安稳的活到八十岁,至于后面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

怀绥对狐狸并无恶感,特别是在狐狸的确是真心对冬早好的前提下。

凡尘间那三十年的事情,如果不是中间遇见了冬早,对于怀绥来说,那不过是在他数不清岁月里连瞬息都算不上的长度,里面发生什么都不值得太过计较。

阿湖愣住,他听出怀绥话里有话,但是仔细琢磨其中是什么意思却无法立刻得到答案。想要再问一句时,他已经带着冬早离开。

等狐狸也走了,小树林里就剩下石头一个人。

一个人的夜晚他过了很多,但是头一次觉得心里像这时候一样没着没落。

白无常也跟着下去地府了吗?前面好像是吵架了,对面又人多势众……石头想想觉得担心,思绪转来转去好一阵,叹了一口气回到前面才走的冬早和怀绥身上。

正这会儿,白无常气喘吁吁的从地府赶回来,就怕石头一个人会害怕。

背影一看过去,石头蹲在原地的背影孤寂落寞,果然是可怜兮兮的样子。白无常快步走过去,将手搭在石头的肩头,“别怕,我回来了。”

石头愣愣地回头看向他,“啊?”

没心没肺四个字大写贴在魔怪脸上。

白无常仿佛给人噎了一块石头进嘴里,进退不是,心里郁卒。

“在想什么?”他耐下性子坐在石头身边。

“在想冬早和他的相公。”石头很老实的告诉白无常自己前一刻的思绪,“我什么时候才能有这么深厚的法力呢。”

石头惆怅。

白无常更惆怅。他想伸手一脑壳打在石头脑瓜子上,但又觉得下不去手,心里憋气仿佛要爆炸。

这小魔怪不仅仅是没心没肺还没良心,没良心就罢了还色迷迷的成天惦记着别人家的小冬早。

白无常气急中又觉得脑中的一根弦忽然给石头拨了一下,自己也跟着开窍了。

另外一头。

冬早紧紧抱着怀里的两只小猫咪,被怀绥圈在臂弯中,瞬息间穿越层层云雾,入了天界。

他满眼惊叹的四处看,觉得每一处景致都和人间的不同,对他来说全都新鲜极了。

仙兽驾车停在不远处,车身缭绕着云雾与淡光,车轮都是灵气化作的。

仙兽的耳朵圆圆的,配合着它的脑袋显得憨气极了。冬早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笑出了声。

怀绥将冬早抱上马车,两只小猫因为入了天界的缘故,已经昏睡过去,沉沉好一会儿不见醒来,恐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冬早没有忘了前面怀绥告诉他说前面下油锅的时候有一个地方炸坏了,此时赶紧要看。

“快些把衣服脱掉,”他一边催一边自己动手脱怀绥的衣袍。

车平稳的洞府飞驰,尽管速度飞快,里面却很平稳,仿佛在平地上没有动过一般。

若是有人看得见马车里的情形,恐怕都要给狠狠下上一跳 。

怀绥君给人压在身下,毫无招架之力的被扒光了上身的衣服。冬早认真皱着眉头仔细在怀绥光流露I的上身好一番搜寻,没发现哪一寸皮肉不对劲,于是十分认真的要去脱怀绥的裤子。

“哪里受伤了要和我说,不能害羞啊。”冬早奋力解开怀绥的裤子,关切道。

然后他看见怀绥的确有个地方好像是不对劲,不对劲的程度还挺严重。

长这么大是犯规的,冬早隆起眉头专注盯着,又有些气呼呼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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