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九章 见面
不得不说这样干脆的拒绝出人意料。
十分有情调的咖啡馆中,年轻的富翁难得在约会中思索了一下,觉得这样的拒绝可能出于三种情况。
第一,一种无伤大雅的欲擒故纵,可以归纳为东方人的含蓄。
第二,对方真的有喜欢的人。
第三,对方不喜欢他,也就是不喜欢男人。
正确答案是上面三种的哪一个呢?
克莱蒂在灯光下看着对面的人,感谢江兴刚才扭亮灯光的行为,他总算不用在一片昏暗中瞪大眼睛去辨认对方很可能因为黑暗的笼罩而含混不清的表情。
出于礼貌,江兴没有在拒绝之后假装转开目光关注自己的合同——虽然对他来说,今天晚上出来的所有意义都在这一份合同上面。
也正因为这样,他清楚地看见了克莱蒂脸上隐约的评估。
显然是在评估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江兴细微的调整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肌肉,以便最直观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他确实有喜欢的人,以及,他确实对他没有意思。
克莱蒂终于确信了这不是东方人的含蓄,大概不是自己送几份昂贵的礼物或者花点时间玩一下情调就可以应付得过来的。
他难免有点儿遗憾,但作为一个绅士,他还是十分具有风度地笑起来,然后说:“那么我们来看看合同?江先生对于合同有什么想法吗?”
总算回到了正轨。
虽然并不因为对方的“看重”而紧张,但江兴还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他将自己的目光转移到合同上边,很快就将刚才那让两个人都有点尴尬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这一份送到江兴手中的合同算是比较优惠的制式模板那一种。
江兴挑着重点看了看,发现没有太大的问题之后,也就并不在意那比照本土明星稍低的片酬,爽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再稍坐片刻,就向克莱蒂告辞离开。
克莱蒂坐在咖啡馆内,透过玻璃看着银灰色的车身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从口袋中掏出从刚才就一直在震动的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嘟囔一句“果不其然”之后,就接了起来:“您现在接到的是人工服务,请留言——”
“斯托先生,你听我说,昆是《异星危机》中很重要的一个角色,就算皮普斯不行,我们也要着重考虑用东方人饰演角色观众的反应——”
“你说得太迟了,合同已经签了。如果我们反悔,我看看……”克莱蒂拿起合同翻了翻,然后说,“我们要赔偿30万英镑。必须提前说明,这项不合理的支出我是不会通过的,难道比尔导演要亲自填上这个窟窿吗?”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大概是被克莱蒂噎住了。
就在克莱蒂无趣的打算挂掉电话的时候,比尔在另一头冷冷说:“不是人工服务吗?”
这回换克莱蒂噎了一下。
比尔继续说:“克莱蒂,你不能因为你的喜好就决定一个角色的人选!”
“为什么不能?我是投资商。”克莱蒂反问。
“但你不是以投资商的眼光看这个角色的人选的!”比尔指责。
“现在是了。”克莱蒂镇定反驳,“他刚才拒绝了我一点有趣的小邀请。”
“……”比尔。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克莱蒂慢条斯理的收起了合同。
“如果他跟不上我的节奏,没有办法很好的把昆给饰演出来的话,”比尔撂下话来,“违约金你不付也得付!”
然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克莱蒂无奈地耸耸肩膀,跟着驱车离开咖啡馆。
而这个时候,江兴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别墅之中。
四月份的伦敦还有点冷,他将围在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抽下来丢到沙发上,又脱掉身上穿着呢子大衣挂在衣架上,顺便按亮了搁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开机键。
这样等他从厨房端了一杯水出来之后,电脑已经开机完毕,随着电脑开启而登录的通讯软件也已经登上了,正有一个头像在电脑上闪烁。
他一口气喝光了玻璃杯中的水,将笔记本从桌上捞起来放在自己的双腿上,他点开闪烁的头像,对方并没有在对话框中填入只言片语,只甩过来了一个视频聊天的邀请。
江兴点了同意。
在点下去的时候,或者说在看见这个闪烁的头像的时候,他的唇角就带出了一点儿的笑意。
视频连通。
双方的面孔及周围的环境都通过摄像头互相传递。
现在是英国时间的晚上九点,也就是美国西部的中午一点。
江兴透过小小的屏幕看见了远在美国的陆云开此刻的现状:现在大概是休息时间,陆云开正躺在一张长躺椅上小憩,他有些睡眼惺忪,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说:“回来了——?”
“又把手机拿在手心里睡觉?”江兴玩笑说,“不是让你休息就好好休息吗?”
“我还特意给你设定了一个特别的提示音呢。”陆云开嘟囔着说,他不太在意这个——睡觉还拿着手机的主要目的当然是抽空见一见江兴了——他问,“试镜怎么样?”
“你猜?”江兴说。
“肯定过了。”陆云开无比笃定,接着他补充说,“不要问我为什么,直觉!”
江兴失笑:“好吧,好消息是过了……”
“难道还有坏消息?”陆云开纳闷。
“坏消息是——碰到一个对我有意思的老板?”江兴想了想,说。
陆云开:“……”
江兴:“……”
视频中的画面突然晃了一下,江兴只看见陆云开的面孔飞快的由小变大,然后——直接黑屏。
几秒钟的等待之后。
视频上的画面又一晃,陆云开的面孔再次出现在屏幕之上。
江兴看着对方猜测:“刚才手机砸脸了?”
陆云开抬手揉了揉鼻子:“砸到鼻子了。”
江兴:“就因为刚才那句话?”
陆云开:“想捏爆对方的脑袋怎么办。不过等等,”他忽然说,“你稍等一下。”
接着两个人的视频就中断了。
江兴趁着这个空隙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等到回来的时候发现陆云开还没有上来,就拿着电脑浏览了一下新闻,这一回他没有等太久,在一篇新闻还没有看完的时候,陆云开就再次弹出了视频邀请,江兴接通,就看见刚才和面无表情的人已经眉飞色舞起来了。
江兴不由问:“怎么了,刚才出了什么好事吗?”
“你待会就知道了!”陆云开卖关子不说。
江兴也并没有那么多的好奇心,陆云开不说也就算了,他随意换了一个话题:“你中午能休息多久?”
“今天吗?”陆云开特意看了一下手机,“今天的话……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吧!”
“看来我们还能聊半个小时的天……”
工作定下来到开机的这一段时间应该算是江兴最清闲的时间。
他只需要保持基本的锻炼,然后不断的调整自己达到最佳状态即可。
不过这一天的上午——也就是江兴和陆云开视频之后的第二天上午——他在早上九点刚刚打开屋子的大门,打算前往剧团做一点基础的训练的时候,就被杵在门外头的一个人高黑影给直直靠上了!
江兴吃了一惊,不止因为突兀地立在自己房门前的黑影,还因为他已经看清楚了这黑影是什么!
“云开?”江兴这一回真的吃惊极了,“你怎么过来了?”
靠着江兴的陆云开本来是倚着房门的,门从里头打开之后他就直接靠到江兴身上,他一转脸冲对方嘿嘿笑起来:“你都说有人撬我墙脚了,我还能不过来吗?”
“……”江兴。
“其实就是想你了。”陆云开转过身,将头埋在江兴的肩膀蹭了一下,他打了一个哈欠,“有点困……”
这句话还没有落下呢,陆云开就放纵自己的身体直直地倒在江兴身上,睡了。
“……”江兴。
他哭笑不得地双手撑住了人,先把对方给扶到二楼的卧室,脱了外套塞被子里,又去门口把对方的行李——一个帆布背包给拿进了屋子里放好,接着再转悠到二楼,打算看看躺床上的陆云开有什么需要。
但刚才在门口还有点装模作样的人这回真的睡着了。
蓬松的被子拉到了他的下巴处,额头前散乱的头发在刚刚睡觉的时候就被全部给撸到了后边去,光洁饱满的额头这个时候好像承接着白日的光线,让整张面孔都被同时点亮了。
江兴坐到床沿处。
他看着陆云开的睡颜。
对方的脑袋微微歪着,神情很平静,又似乎带着一点儿满足的安宁。
他用手指轻轻触了一下对方的额角,这并没有惊醒对方,只让睡着的人下意识地用下巴蹭了一下被子。
江兴感觉到心脏都随之软了一下。
感情是什么?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答案。
但对江兴而言,不需要太多的轰轰烈烈大起大伏,就是随处可以看见的,随时能够碰触的点点滴滴。
日常的每一个细节都是情感的一次汇聚。
从一双手就能够掬起全部,到一点一滴汇聚成一个小水潭。
哪怕两人隔着无穷山无尽海,哪怕再是面对着冷冰冰的屏幕,江兴也能够感觉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温度——这是因为情感而滋生的热量,这样的热量又刺激着情感的再次滋生。
从牵起对方的手,从送出戒指的那一时刻,他就确定好自己的感情,做好未来有一天对对方做一生中最重要承诺的准备。
他本来以为这段路会很长。
但现在看来——也许会比他想象得更短。
因为在不久的将来,这样最初能够一眼看得见底,一粒粒数的清的感情也许会变成谁都预料不到的汪洋大海。
一望无垠,深不见底,让人再也走不出去。
晨光中,江兴俯下身,在陆云开唇上轻轻压了一下。
将自己的笑意压在了对方的唇角。
两个人的外套都脱掉了,蓬头上的水很快打湿陆云开身上仅有的T恤,白色T恤吸足了水后湿哒哒的黏在身体上,将陆云开上半身的身材勾勒得纤毫毕现,连胸膛上的两点都清清楚楚,陆云开的头发也被打湿了。水珠顺着粘成一缕缕的发梢打在肩膀和锁骨上,在上面溅出小小的水花,视线再往下看,陆云开身上的T恤已经在水的浸润下变成了半透明,人体的肉色就从这一层薄薄的布料之下隐约透出。
花洒的范围就只能容纳一个人站在水帘之中,正对着花洒的陆云开已经全身湿透,而站在几步之外的江兴还从头到尾都干干爽爽。
水线不停歇地从半空中落到脸上,不止身体被水幕所包裹,连眼前都像是蒙了一层水雾似的含糊。
有过在大雨天不撑伞行走的人都知道,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的感觉就像是罩了一层紧扣着皮肤的盔甲,一般是冷的,就算这时候是热的,也不叫人喜欢。
陆云开扯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朝几步之外的江兴伸出手。
对方在邀请自己。
江兴很自然地辨别出陆云开的意思。
他本来打算直接上前的——至少在陆云开穿着衣服进入蓬头底下之前是这样打算的——但他现在有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了陆云开的号码。
另一部手机的铃声在浴室内响起,陆云开茫然了一瞬,才略有点费力的从表层被打湿的牛仔裤中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他接通了这个来自几步之外的人——来自江兴——的电话。
江兴侧头对着手机说话。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以至于虽然两个人就在一个空间之内,陆云开也要通过手机的听筒才能听见江兴所说的话。
像耳语一样。
像对方正用手压着他的脑袋,用嘴唇压着他的耳郭窃窃私语。
可这样的碰触实际上并不存在。
声音的力量就在此刻凸显出来了。那些字句就化为饱含着魔力的言语,通过耳道,转过耳蜗,一个一个,沉甸甸地砸在胸口上。
先是这样的感觉让陆云开身体发热,紧接着,意识到江兴在电话里说了什么的陆云开捏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真的因为对方的话语而面红耳赤。
陆云开定了一下神。
说完了话的江兴已经挂掉电话,他也拿掉贴在耳边的手机,随手搁在浴室的金属架子上边。
他看着江兴。
还是只有几步的距离,只要他抬腿跨出去,不用两三步,他们就在一起了。
但是……
陆云开很短暂的犹豫了一下。
尴尬和羞耻,期待和兴致勃勃,两种并不相似但又有所牵涉的感情在他脑海里噼里啪啦地打了起来,在它们分出胜负之前,在陆云开的理智做出决定之前,他的本能已经先一步给了自己和江兴一个答案。
他抬手拉起自己的T恤的下摆,向上直接脱了衣服。
皮肤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哪怕水温足够,在另外一个人的视线之下,陆云开身上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层疙瘩。
这只是肉眼可见的,而肉眼不可见的,还有更难以启齿的反应——
在上半身的束缚脱去之后,他的身体好像突然回味苏醒起和江兴在一起,对方的手碰触到自己的皮肤,甚至对方入侵自己身体的感觉。
他并不知道自己脸上的红晕已经漫到了脖子上。
他在脱掉上衣之后,双手落在裤头。
照例是一点点的犹豫。
犹豫之后,他已经打开纽扣,拉下拉链,将自己的牛仔裤脱了下去。
厚实的牛仔布一旦脱离皮肤,刚才被阻隔的热水就如同积蓄已久的洪流似地纷纷滚下,陆云开打了一个寒噤,感觉上半身的紧绷随着衣服的减少已经直接递延到了下半身——还不光只是皮肤上。
男人的欲望相较于女人,总有不可遮掩的地方。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男人在欲望方面总比女人表现得更加直白。
反正衣服已经脱得只剩下一块三角布,什么都遮不了了,陆云开这个时候反而没有了之前的轻微犹豫,开始显得特别坦坦荡荡,直接就把最后的布料给顺手脱了。
再没有什么东西阻隔在人体的皮肤上。
他赤裸地站在水流之中,任由热水洗涤自己的皮肤。
他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像是摆在展台上的展示品,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都要被人观赏咂摸,看是不是符合买主的期待。
而现在的我——
符合对方的期待吗?
陆云开这样想着。
他发现自己有轻微的紧张,他忍不住舔了一下嘴唇,然后在水流中露出自己从没有再别人别处露出的,充满了邀请与魅惑的笑容。
他冲江兴张开双臂。
不知道什么时候,浴室的上空被白雾给笼罩了。浅色的木头吊顶在白雾中若隐若现,明亮的镜子也被蒙上了一层细密的水珠,只能约略照出一些轮廓。
水流淅沥沥地流淌,似有若无的呻吟在雾气中时隐时现,忽然一只手从雾气中穿出来,用力按在了隔出浴室和卧室的透明玻璃上!
呻吟在同时间变大了,白雾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抓住拨开,露出了雾气中的两个人。
陆云开正跪在地上,他的肩背、胸膛、甚至手臂都布满了吻痕,他的脸上还有一些白浊的液体,他随着来自背后的冲撞而轻微的摇晃着自己的脑袋。
太过强烈的欲望从两个人交合的地方袭来,他感觉着自己的肉体紧紧束缚着对方的阴茎,那个勃大、让人血脉偾张的东西正在他的体内进进出出,身体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入侵,对方冲进来的时候,他就不由自主的放松;而对方退出去的时候,他又不由自主地收紧。
他想说什么,但在脑海里努力拼凑酝酿好了的话音从喉咙中出来之后,每每都会化作支离破碎,连他自己都听不懂的呻吟。
他觉得自己像是在欲望的大海里沉浮。
他坐着一艘小船,或者干脆就是一个冲浪板上,随时一个浪头,就能将他彻底打翻。
可他还在坚持着,为了什么?也许不是他在坚持着,而是他背后的人——进入他身体的人——在他身体里点火,将他身体搅得一团乱的人——
“……舒服吗?”
江兴凑在陆云开耳边说话。
他的声音很平稳,语气一直慢条斯理地,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太多的变化。
他的一只手按住陆云开的肩膀,每一次都将无意识想要向前逃离的人按回原地,每一次也都顺势将自己狠狠嵌入对方体内。
太过亲密的姿势让他能够轻易掌握陆云开的每一个反应。
在他手掌下的身体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而颤动,那像是抗拒,又像是迎合。
他低下头将自己的亲吻落在对方的肩膀上。
每一下,就是一个浅浅的红印。
“呜……哈,轻点,轻——”
陆云开在一团浑噩之中,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己的声音,他沙哑着嗓子仿佛哀求一样说:“太……用力了……哈……慢一点……哈……”
“放松。”
江兴在对方耳边说话。他的声音很轻柔和缓,陆云开的身体也随着他的声音而慢慢放松——他总能轻易地让对方放松下来,不管在什么样的状态下——然后就用更为强势的姿态,狠狠地打开对方的身体!
陆云开整个身体都抖了一下。
他这时候侧着脸看江兴。
他的目光有一点儿涣散,目光仿佛控诉似地看着他,然后有一点水光从眼角滑落。
江兴凑上前吻去了对方的眼泪,顺便将对方脸上的白浊也一一舔去,哺味到对方口中。
两个人交合处的热度让他整个人都仿佛要燃烧起来了。
但越激烈,越让人冷静;越冷静,越感觉得到欲望的强烈。
他抱着对方,冲撞着,觉得自己的欲望积蓄得好像下一秒钟就要炸开来一样。
所以他用尽全身力气冲撞,看着对方因为自己的动作而神思恍惚——这样似乎要燃烧起来的欲望好像只有完全掌握住对方的时候才能够缓解,他感觉到自己被不断的撩拨,又被不断地安抚。
他热衷于看陆云开在自己的冲击之下所露出的每一个忍耐不了的表情与哀求,又迷恋着将它们都一一安抚。
再亲密不过。
再愉快不过。
对方的肉体紧密地环绕着他,每一个凸起都对应着凹陷,每一个皱褶都对应着沟壑,对方完全适应自己,对方完全属于自己,光只是这样的念头,就让人无法自拔。
他不间断地在对方耳边说话,让对方叫自己的名字,他的手按着陆云开的手,抚摸着他的欲望。
他掰着陆云开的下巴,让陆云开看见镜子里交合的两个人——
陆云开睁大了眼睛。
镜子被胡乱的用手掌擦过,一道道痕迹横陈在上面,将一整面的镜子切割成无数小块,也同样分割着倒映在镜子中的人。
他看着自己像野兽一样趴在地上,全身上下都没有一点遮蔽的东西,他看见自己皮肤的颜色已经变红,从这样的角度他甚至能看清楚另外一个人在自己体内进出的东西。
他稍微冷静了一点,尽管欲望还是控制着他的身体,但这一点的冷静还是暂时的,独立出来组织他的思维和语言。
他听见了自己含混的抱怨,还有身后人低低的笑声。
有时候他的肉体比他的心和脑更快妥协。
但这个时候,他的心和脑比他的肉体更快妥协。
他咕哝着说:“我就只让你这样……”
“让我怎么样?”江兴故意问。
陆云开笑起来,他的脑袋后仰,露出毫无设防的脖颈,他开口说话,声带的震动引起喉咙轻微的颤抖,他说:“让你……把我按在地上……像操女人一样操……”
回应他的,是江兴落在他脖子上的亲吻和更为温柔且凶狠的冲撞。
那一点独立出来的理智又被拉回了身躯,更多的热度气势汹汹地将陆云开整个人吞没,热水还在流淌,浴缸也被注满了,江兴抱着陆云开退后两步,一切跌入了满满的热水之中,水流包裹着他们,他们在水中接吻,做爱,在欲望中一次又一次的一同攀上高峰,直到两个人都将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也榨干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