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夜里山间的风不断地吹拂,尤其是别墅这里,轻柔的晚风就没停过,在这般燥热烦闷的天气里格外舒爽,吹得人心潮起伏。
经过白天的太阳直晒,泳池里的水到现在都还留有一丝温热,暖意随着池水的晃荡流动,在银白月光的照射下粼粼泛着光。
乔西没有防备,被傅北抱了一个满怀,她下意识轻呼了一声,想要挣脱,不料又被对方钳住了腰臀。
“傅北!”她轻喊,语气里没有一点责怪的意味,反而有着不显露于表的羞赧,这人直接将她搂出了水面,面对面紧贴。
这样的姿势未免太过亲密,本来就穿得少,中间几乎没有阻碍,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热烫的体温,以及每一个动作起伏。
她俩什么都做过了,连对方身体上哪里有颗痣都一清二楚,游个泳而已,其实没什么好拘泥的,可乔西总是忍不住想起那个夜晚,傅北在这个池子里的肆无忌惮,**的成熟身体,还在滴水的细长手指,以及那支火星子忽明忽暗的烟,萦绕消散的白雾……那一次是凌晨,五六月的时节,空气中总带着潮湿的水汽,而这一次是夜半时分,气温干燥闷热。
不变的是周遭依旧空寂安静,这里只有她们两个。
像是听不见她的惊呼,傅北把她抵在了池边扶着,将人圈在自己怀里,趁她还没反应过来,凑过去在唇上轻挨了下。
乔西被突如而来的举动弄得无所适从,抿抿红唇,小力推了这人一下,“你干嘛呢,真是……”
傅北从水里跃出半个身子,湿答答的发丝贴着颈侧,水流淌过如玉的肌肤,再落进池子里。因为长期的自律健身训练,她的身材比当年学生时期还要傲人,紧实细瘦而极具诱惑,比基尼单薄的两片根本包不住胸口的两团圆弧,往下是有马甲线的腰肢,浑圆的臀,腰臀比更加完美,曲线凸凹有致,像饱满多汁的蜜果。
她贴到乔西身前,用湿答答滴水的手抚了抚乔西白嫩的颈部,长眼一掀,直勾勾看着,淡红色的唇轻启,“不干嘛,就看看你。”
被圈住了,不能出去,乔西只能看着听着,对方离得太近,薄弱微灼的气息就轻轻掠过她的唇瓣和鼻尖,似有若无地引诱着。
这一方天地,只有她和她,与外面隔绝,不会被打搅。
乔西半垂下眼,随即感觉到对方贴得更紧了。
傅北抬起了她的下巴,挨过来想亲,与此同时手也放开了。
乔西心里热热胀胀的,莫名就被满足感填实了,不过当对方快要挨到自己的唇时,她忽地一下子躲开了,从对方怀里逃脱,游到不远处,不让这么轻易就亲到。
“我要游泳。”她干巴巴地说。
傅北好笑,抹了把脸,径直问:“为什么要躲?”
乔西转头看向别处,否认:“没有躲。”
刚刚在沙发上,对方说出来游泳,要做什么,她都清楚,方才是愿意的,眼下却不想让这人轻松就得逞,心里有种急不可耐的冲动,却克制住了,在泳池里游了小半圈,勉强冷静下来。
她喜欢对面那个人,现在这般场景,又近距离接触,哪可能没感觉,换谁来都差不多,坚硬的石头也能化成一汪泛滥湿润的春.水。
傅北扶住池边没过来,隔着一定距离看着她。
乔西不想让这人盯着,就倏地潜进水里憋气。
不过没能憋多久,十几秒钟又蓦地钻出水面,又急又重地喘了两口气。
傅北就静静待在原地,一会儿,亦潜进水里,直直朝乔西那里去。
乔西又被抱了一次,这回她没挣扎,嘴角上扬,笑了笑。
傅北总喜欢亲她,没完没了地撰取她的气息,乔西就攀着这人的肩,在水里起起浮浮,身体严实地贴合在一起,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吻毕,再次分开,各自在泳池里游了两圈,很是默契。
乔西精力旺盛,毕竟在自家公司里束缚了那么久,难得出来放松一次,就放肆地发泄体力,从池子的一边到另一边,反反复复地游动,上一次来这里,没能有机会游泳,这次就悉数补上。
直至游累了,她浮出水面,抹了抹水,用胳膊扶着池岸节省体力。
再回头看,傅北不知何时坐在了对面的池岸上,点了一支烟,边抽边瞧向这里,唇角噙着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染上两分深情,情绪直白。
她咬含着通体细长的烟,灵活的舌尖轻轻卷动了一下,轻轻吸了口,沾水的手将烟拿开,慢慢地吐出烟气,整个过程有意做得很慢,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乔西。
淡红色的唇张张合合,烟气消散得很快,她身上挂着的水珠还在时不时滑落,沿经腰腹曲线流到笔直的长腿上,在池边湿出一滩水渍。
乔西被那不加掩饰的打量看得非常不自在,不习惯这样,就避开了,不与之对视。
可当傅北出声喊她的名字时,她还是轻轻嗯了声。
傅北把烟捻灭了,柔声说:“过来。”
乔西性子矜骄,若是平时,肯定不会乖乖听话,但在此刻,还是过去了。
“干什么?”她问,伏趴在旁边,抬眼看了看对方。
而傅北接下来的行径,让她心头悸动,整个人都紧绷起来,傅北做了跟那一年一样的事,下水,从后面揽抱住她,并把下巴抵在她颈间。
背后温暖的柔软的触感,让乔西木僵住,喉咙更是一紧,身体里有野火猛地蹿起,疯狂地燃烧卷噬着。
傅北亲了亲她的耳廓,虔诚而柔情,又带有几分呵护至极的小心,好似她有多珍贵,一揉就会破碎一般。
乔西受不住,怕痒,就缩了缩脖颈,可惜避不开,身后的微灼温度时刻提醒着她对方的存在,无法忽视。
傅北长眼半垂着,又抬起,薄唇在她脸侧擦过,低低地问:“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这些年乔西在她眼皮子底下长大,当初的小女生不会遮掩心思,笨拙地想掩饰,可还是暴露无余,行动总比话语来得直接。那会儿她还小,傅北不可能有所回应,一直都刻意忽略,将亟待冲出牢笼的念想死死束缚住,不曾有过任何你来我往的接触,但乔西那些小心思小动作,她都很清楚。
十几岁的女孩子情窦初开多正常,只是没料到乔西会喜欢自己,傅北自觉这些年很克制,对她不算好,不知道她何时开始对自己有不一样的心思的。
乔西别扭,不肯回答,憋了半晌生硬地反问:“你喜欢我吗?”
傅北埋在她颈间,轻声道:“你说呢?”
“我不知道。”乔西佯作不清楚,尽量忽视到背后的温热感觉,可对方越抵越紧,几乎将她死死按在池壁上,感受到对方愈发凸显的占有欲,她紧了紧手,终还是敌不过柔情的攻势,败下阵来,放弃了抵抗,连耳尖都不由得发烫,咬咬下唇,说,“我又不是你,哪知道你的想法。”
明摆着装傻,故意这么讲。
这些年傅北对她和对别人从来都是不一样的,容许她放肆,容许她闯进自己的生活,接受所有的改变,一直都只对她一个人特殊,如果这都不算喜欢的话,那其他感情就更黯淡无光了。
知晓这是在别扭,傅北惩罚性地咬了她一下,乔西轻吸了口气。
……
山间的风还在吹拂,一直不停歇,泳池里的水波轻摇晃荡,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天上圆白的月亮落在荡漾的池水里,随着起伏的水波而变得更加模糊。
回到别墅里已经快凌晨,偌大的客厅灯光明亮,两人连身上的水都没擦干,就依偎着在沙发上温存了许久。
傅北老是要亲吻乔西,像不会腻味似的,一番亲密下来,乔西的嘴唇分外红润,犹如艳丽的胭脂色彩,她眼尾亦染上一点薄薄的红,眸子都快散了,眼里起了一层迷蒙的水汽。
亲吻结束,收拾完,两人就在宽大的沙发上将就睡了一晚.
出来的三天时间过得愉快而融洽,比在小区生活时更亲密,这里是真正的二人世界,睁眼闭眼都是对方陪伴在身旁,没有那些纷扰与繁忙,不要太自在。
偶尔过一过这样的闲适生活,朝夕相处,会更加促进感情,这也是傅北带乔西来这里度假的原因。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傅北包馄饨准备晚饭,乔西不会这个,只能在一旁打下手,两人一边忙活一边聊天,乔西问了下江大那边的情况,担心傅北回去以后会不顺利,她没问傅家的现状,更没问梁玉芷。
这些不用问她都听人说过,梁玉芷被送到国外,没个三年五载怕是回不来,而傅家一直在等待合适的时机回江城,傅家的生意还在继续进行,虽然因为之前的事情遭受重挫,但现在还算稳定,现在傅家的所有事情都交给傅爸管理,傅爷爷不打算再管这些,他老了,半截身子都埋进土,能活多少年都是未知数,现在想开了,不愿意再操心。
有些话傅北没有讲出来,深埋在心底,也没必要再深究,现在她选择了乔西,傅家的一切就不会再管了,不论家里人或者外界怎么评价,都不会有所改变。
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两人做了一次,乔西整个过程都半梦半醒,快结束时才完全清醒过来。
傅北把她拢在怀里,“再睡会儿。”
乔西靠在这人胸口,拖着声音说:“都怪你把我弄醒,现在睡不着了。”
傅北难得笑了笑。
“笑什么?”乔西问。
傅北没有回答。她就凑过去一个劲儿问,几下子就翻身压到傅北上面,不住地闹对方。
“别乱动。”傅北声音放得很低,微哑,“躺着,休息一下。”
乔西哪会听话,支起身子闹得更厉害,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傅北越是淡然从容她就越想打破,想制服住这人,可惜力气不敌,反而被钳制住。
闹着闹着,被子就被踢到了地上,堆叠在床角,她借着巧劲突然骑在了傅北身上,双腿跪坐在两边,居高临下地看着。
两人一上一下地对视了一眼,傅北动了动手,结果被乔西一把抓住,压在头顶的位置。
乔西没来由有点亢奋,气息都不太平稳,缓了缓,手下愈发用力地抓紧傅北,她头发有些乱,些许发丝垂落,柔顺地贴在胸前,正正挡住了两弯弧度。
清晨的曦光已经照进房间,晃眼的光线投落在这一隅,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色。她俯身瞧着对方,红唇阖动,“傅北。”
瞧见眼前的风光,傅北喉咙不由自主滑动了下,意味不明地小声应道:“嗯……”
乔西笑了笑,“抓到你了。”.
九点多回城,到小区以后吃饭午休,下午去公司。
三点半左右,乔建良在周美荷的陪同下来了一趟,他现在恢复得还算可以,来公司转转,顺道安抚一下员工,只要他这个领头人没大事,底下的人心里就稳了,也不会整天忧愁公司会不会出事。
乔建良还到办公室跟乔西单独聊了十几分钟,父女俩没什么好说的,只能谈工作这些,不时也会聊到这次出游。一提到这个,乔西的脸色就不太自然,三言两语就搪塞过去,乔建良心里门儿清,识趣不再问。
下班是傅北过来接的,还买了一束花。
乔西略感意外,“今天不忙?”
“没什么要做的。”傅北说,帮她把安全带系上,直接把人带去一家西餐厅吃晚饭。
这人骨子里就比较浪漫,很有品位,现在两人的关系愈发融洽亲密,她就愈加周到细心,搞得乔西还不太习惯。
今晚算是两人第一次正正经经的约会,鲜花红酒美食以及小礼物,一应俱全。
乔西肯定喜欢,嘴上不说,笑意怎么都藏不住,她喝了不少红酒,回到家里已经醉醺醺,她今晚特别大胆,做了不少往常没有尝试过的举动,始终占据着主导的地位,傅北从头到尾都顺应着配合。
抚摸着傅北胸口的那条浅淡的疤痕,乔西突然记起这人上次说过,让自己帮她纹身。
“过阵子应该比较空闲,到时候帮你纹身,把这条疤遮盖住。”
傅北执起她的手揉捏了几下,“好。”
“想纹什么图案?”她问。
“还没想好。”傅北低声说,抬手轻轻抚摸她的扶桑花纹身,“你帮我选吧。”
乔西没拒绝,记下这件事,仔细认真地考虑.
九月初,一场大雨来袭,江城闷热的气温终于在愈下愈猛的雨中逐渐降低,勉强凉爽了几天。
公司有条不紊地运行,而傅北也正式复职,继续回江大任教,职位不变,她实力摆在那儿,即便休息了大半年,学术方面也一点没落下,领导对她还是十分看重,就是待遇这些比以前差点,不过还好,她不缺这些,底子厚有资本,现在只想认真搞研究,专心学术,其余的都不重要。
经过大雨洗刷过的江城一派清新,依然那么繁华美丽,而在断断续续的雨停歇后的第二天,一位不速之客到来。
彼时傅北在家,是她接待的这位客人。
乔西还在公司奔波,因为不知道来了人,还在公司加了半个小时的班才离开,忙了一整天肯定累,可她心情不错,一下班就往七井街赶。
期间傅北给她打过电话,她没接,想着马上就到了,然而一进家门,见到沙发上的人,就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