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不解风情
尉迟离手一伸,方才掉落在地上的剑就飞进了她掌心,她稳稳抓住,手腕翻转,直指向那守卫,压低声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
守卫被她这一串动作吓得魂不守舍,他忙往后退,皱着脸辩解:“这位贵人,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不信您问他们。”
“公主,他们就是看我们身份低微,有意刁难,不让我们出宫。”辛然突然蹦出来说。
尉迟离闻言,往前走了两步,剑便直接横在了守卫脖子底下,守卫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
他几乎日日在这里守着宫门,有点地位的人他都认识,其余的一些小宫人出门之时也都会给他塞些银子,今日一见两个小丫头,身上穿得也朴素,他便以为是什么新来的,想着教她们懂懂规矩。
没想到这一撞,就撞在了剑尖上。
“不知是您手下的人,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得罪了,公主饶命!”那守卫滚了两圈爬起来,跪在尉迟离面前,瑟瑟发抖。
尉迟离看他吓成那般,便懒得再多说,将手中剑扔给了辛然,然后急忙走到柳罗衣面前,颇有些手足无措。
“你看,我替你揍他,你别哭了。”尉迟离挠挠头,说,然后替她擦掉眼泪。
柳罗衣吸了吸鼻子,心中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她捂住脸,往宫门外走去。
她其实也并非那么委屈和脆弱,在没看到尉迟离的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心十分坚硬,虽说连连受委屈,又被皇帝的举动吓到了,但是扛一扛,总归能过去的。
但不知为何,一旦见到尉迟离的脸,心中脆弱的一面便全部暴露出来,仿佛不堪一击,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
真是,难为情死了。
尉迟离连忙跟上,心中着急得很,她一边走一边凑过去问:“你这是怎么了,是方才那人?还是皇上同你说了什么?”
她突然脸色一边,一把拽住柳罗衣,将她整个人转过来,问:“他不会对你做了什么吧?我现在就进宫!”
柳罗衣急忙拉住她:“没有,皇上没做什么,但他问我,要不要留在皇宫,我拒绝了。”
尉迟离这才松了口气,她方才听到柳罗衣进宫的消息后真是吓得够呛,身为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若是真的要做什么,谁能管得了。
“是因为你娘?”
柳罗衣点了点头。
尉迟离心头涌起一阵怒火,心道那糟老头子和她爹年纪一样大,竟然还能起这种心思,当真是被那些个三宫六院莺莺燕燕惯得毫无廉耻之心了?
不过再看到柳罗衣,心就软了下来,她用手背将柳罗衣脸上残留的泪水擦掉,柔声道:“你别担心,大不了,我们现在就逃出晏国,晏国的皇帝再厉害,出了这里便是天高皇帝远,天大地大,何处都能活得快乐。”
“虽说是皇帝,可他若是真的敢对你产生什么歪心思,我尉迟离也不会让他好过。”尉迟离突然压低了声音,凑近柳罗衣。
热气吹拂在耳后,柳罗衣浑身一阵震颤,然后垂眸看着尉迟离的手,轻轻说:“疼。”
尉迟离啊了一声,往下一看,急忙松手,她方才太着急,都没有注意。
她轻轻帮柳罗衣揉着,低着脑袋,表情很是认真。
柳罗衣觉得自己的心又跳了起来,尉迟离对她来讲仿佛有一种魔力,不过是手放在她手臂上,便让她打心眼里颤栗。
她觉得自己心中有个人在拼命叫嚣,让她再靠近一步,做什么都好,哪怕只是轻轻贴着她,就能让她兴奋到死去。
对她的渴望,像是最猛烈的毒药,穿肠而过,五脏俱焚。
柳罗衣紧紧闭上双眼,强行压下这种感觉,同尉迟离一起,并肩走在皇城内的街道上。
此时并非官员来往频繁的时辰,故而街上人几乎无人,只她们二人走着,从远处看,两个身影都很纤细,一红一白,地上的青石板放才撒过水,光可鉴人,倒映着二人的影子,仿佛一处画中的风景,静谧美好。
柳罗衣突然想让这街道长些,再长些,最好永不结束。
“你回答不肯之后,皇上便没再说什么?”尉迟离问。
“没有。之后便放我回来了。不过我在宫中遇见了那位,周青,周大人。”
“周青?”尉迟离蹙眉道,她咬了下嘴唇,思索着:“他还主动同你讲话?”
“嗯,而且他看起来,似乎并不像是能做出那般事。但细想下去,更加可怕。”柳罗衣说。
“没错,若他真的这般能演,行事又滴水不漏,此事便又难了几分。”尉迟离叹了口气,“姐姐也说,完全查不到此人的一切行踪,所能找到的一切资料,都显示他是个忠兵良将,非常受皇帝赏识,且无不良嗜好,花酒都不喝。”
“公主,我在想,既然一时解决不了始作俑者,倒不如换个思路,直接从当年陷害爹爹那件事入手,待救出爹爹了,一切就都真相大白。”柳罗衣突然说。
“果然是我的小柳儿,都同我想到一起去了。”尉迟离突然伸出手,勾住了柳罗衣的肩膀,胳膊下面的身体立马便绷得紧紧,尉迟离讪讪一笑,放开了手。
柳罗衣一阵失落。
“都怪我,也怪陆云奎被杀那件事,让我先入为主地便想直接找到那陷害之人,虽说也有些收获,但那人实在滴水不漏,如今算是进行不下去了。不过我已经叫人去查柳大人当年被冤枉的具体的情形,我相信,很快就会有眉目。”尉迟离看着柳罗衣,笑得眉眼弯弯。
柳罗衣连忙移开眼神,嗯了一声,又道:“但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情真相,已经很好了,此事牵扯太多,又处处是阻力,公主不必自责。”
“何况,如今发生的这些不算数的东西,往后时间久了,说不定都是惊喜。”
尉迟离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得张扬肆意:“小柳儿怎么像个老神在在的哲学家。”
随口一说都是人生哲理。
柳罗衣挣开她的手,问:“何为哲学家?你才老。”
她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想起了自己从前,所遭遇的那些个痛苦和折磨,似乎都是为了遇见一个尉迟离。
若是放在那时,问她是否愿意经历那令人痛不欲生的一切,她定会毫不犹豫地说不,但是现在,她竟然会犹豫。
犹豫着,若是此生都不会见到尉迟离,她该怎么办?
尉迟离却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
回府后,将柳罗衣送回房中,尉迟离这才回到自己房间,舒服地泡了个热水澡,将身上粘的那些个泥土洗洗干净,她方才都没敢同柳罗衣说自己遭到了埋伏。
虽然知道这样不对,但她是真的害怕柳罗衣担心。
尉迟离将脑袋埋进了水里,静静地呆了一会儿,等憋不住气了,这才猛地从水中抬起头,溅起一片水花。
身边有人走过,尉迟离眼中进了水,一时睁不开眼,便伸过手去,道:“辛然,给我递个帕子。”
一只柔软的手落进了她的手心,放下帕子后,又慢慢抽离。
似乎十分恋恋不舍,与其说抽离,倒不如说是抚摸。
尉迟离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忙拿帕子擦干净脸,这才睁开眼,只见那位很久没出现过了的晚霁,正低着头在一旁,站得规规矩矩。
“怎么是你?辛然呢?”尉迟离吓得急忙往水里钻了钻,用帕子挡住。
虽说她不在乎这些,但来这地方久了,到底还是有了些羞涩。
“回公主,她方才身子不爽,便叫奴婢前来服侍。”她轻声说着,往近走了走,伸手去扶尉迟离,“公主,奴婢扶您起来。”
“别别别,你退后,别过来!”尉迟离吓得都结巴了。
晚霁抬眼看着尉迟离,一双朦胧的眸子中充满了失落,柔柔地往后退去。
尉迟离稍微松了口气,但是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只得继续道:“罢了,你帮我把衣裳拿来,然后出去。”
晚霁将衣裳递给尉迟离,却没轻易松手,反而趁机碰到了尉迟离的手臂,顺着她湿漉漉的手往下一点一点触碰。
那姿态和眼神,若是随便一个心思不定的,绝对把持不住。
但尉迟离哪能想到这些,她一扬手,将晚霁推了出去,然后把衣服拿了过来,十分自然地说:“行了,此地没你事儿了,出去吧。”
自然得仿佛啥都没感觉到。
晚霁猝不及防被推出去,那是十分不甘心,她又往前走了两步,身上原本就不服帖的衣衫便顺着她的身子滑落,露出一双白嫩的香肩来,她顺着浴盆俯下身子,眼神充满赤裸裸的媚意:“公主,让奴婢帮您擦身子吧。”
尉迟离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然后突然从盆子里钻出来,一扬手将衣服裹上,拎起晚霁的肚兜,直接将她整个人丢了出去。
动作那叫一个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晚霁猝不及防被推出来,险些没站稳。
尉迟离到底还是良心发现,将她那薄如蝉翼的外衫也扔了出来,这才回到盆中。
“本公主尊贵的身子怎能这么轻易地让旁人看见。”她翻了个白眼。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就是高考了,希望小可爱们都能好好发挥,金榜题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