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在凌晨干燥冰冷的房间里,沈宜游落入由李殊的拥抱和亲吻构建而成的爱巢。
他坐在李殊身上,抱着李殊的脖子,睡袍落了下来,堆在腰间,柔软的丝绸随着他的动作,规律地摩擦皮肤。
李殊的手搭在他的后腰,安静地亲吻他的脖子和胸口,有时吮吸着,轻易地在沈宜游身上留下殷红的吻痕。
床轻微地晃,睡袍遮住的地方紧紧地连在一起,被挤出来的润滑剂沿着沈宜游的腿根往下流,淌出来的时候是热的,越往下滑越凉。
“你要坐下来。”李殊对沈宜游说。
他按着沈宜游的肩往下压了压,但沈宜游怕疼,往左边躲了一下。李殊便抬眼看看沈宜游,说:“还是我来吧。”
说罢,他把沈宜游压回床上,将沈宜游的睡袍往上掀开一些,连在一起的地方暴露在空气里。
李殊低下头,仿若好奇地观察着,用手指碰沈宜游紧咬着自己的结合处,一边试探着往里顶,一边说:“怎么好像进不去了。”
沈宜游差点被他顶哭了,小声说:“你不要全都进去……”沈宜游的腿根很酸,每一次做爱,肚子都像被李殊撑满了,多往里一点点都艰难。
“可是还有很多。”李殊拉着沈宜游的手碰自己。
沈宜游手指被他牵着碰到了露在外面的一截,沾着润滑剂,滚烫湿滑,比沈宜游想象中的还多。
他想把手缩回来,又重新被李殊捉住了。
“今天比以前进得都少,”李殊说,他按压着沈宜游肚脐下三寸的地方,说:“还只到这儿。”
“不要再往里了……”沈宜游浑身发软,反手很轻地拽着李殊的手腕,说。
“可能是很久没做,没有适应,”李殊顾左右而言其他,“再挤一挤就能都进去了,以前做两三次,就能顶到底了。”
“我慢一点。”李殊松开沈宜游的手,低头堵住他的嘴唇,固执地进出,越顶越用力。
沈宜游被他顶得一耸一耸的,虽然不是很疼,但满涨感比疼更难熬,他几乎发不出声音,用轻得像猫叫一样的音量求李殊“轻一点”,“你轻一点”。
李殊听进去了,稍稍减了力度,又忽然加快了速度,扣着沈宜游的腰往里摆。
沈宜游的背贴在床单上,不住上下摩擦。
李殊埋下头,舔吻宜游胸口的乳粒,用牙齿轻磨吸吮。
沈宜游四肢发酸,渴求安全感的本能驱使他抬起手,想要抓住李殊的手臂,或者碰碰着李殊的短发示好。
可是还没碰到,李殊突然又加大了力气,沈宜游喘着气叫出了声,手脱力地垂下了下去。
这晚或许是顾及沈宜游刚坐了十几小时的飞机很累,李殊只压着他做了一次。虽然李殊的一次也长得宛若无边无际。
李殊没戴套,射在沈宜游体内,又抱着他去清理。浑浊的精液混着润滑剂流出来,被李殊抹在沈宜游的大腿内侧和下腹,又用水冲净了。
回床上之后,沈宜游躺在李殊怀中,枕着李殊的右手手臂,很浅地睡了一小会儿。
但他在飞机上几乎睡了全程,李殊和律师谈话时,他也睡了一会儿,因此很快就被生物钟弄醒了。
沈宜游睁开眼睛,发现李殊没有睡着,左手拿着平板电脑,认真地在读资料。
察觉到沈宜游的目光,李殊低头看了看他,把电脑放下了。
“几点了,”沈宜游问他。
“四点半。”李殊说。
沈宜游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怎么不睡。”
李殊碰了碰沈宜游的脸颊:“不想睡。”
“你不是只留一周吗,”李殊说,“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去S市,所以不想睡。”
他垂下头,看着沈宜游,又吻沈宜游的嘴唇:“律师说或许还要一段时间,不过我会想办法尽快解决。”
“每天都想看到你。”他说。
李殊没头没脑的样子融化了沈宜游的心,沈宜游主动地说:“我也可以再过来,我比你还是空一点。”
“不用了,”李殊拒绝了沈宜游,说:“往返很累。”
沈宜游看了李殊半天,其实想说你往返难道会轻松多少吗,但最后犹犹豫豫说出口的,还是“李殊,我想搬过来”。
没有等李殊作什么反应,沈宜游接着说“我觉得我不适合再待在S市了,我父母也不想我再待在国内。”
他告诉李殊:“他们不希望有一个像定时炸弹一样的性向和别人不一样的儿子,我也不想总是和你——”
在这时,沈宜游想到了以前和李殊提过的“偷偷摸摸”,但也想起李殊完全不认为他们偷偷摸摸,所以停了下来。
“偷偷摸摸”这个词,听上去确实好像在抱怨什么,而沈宜游不想让自己显得很丧气,于是他换了一种说法:“我觉得我好像反正也没有家,在哪里生活也都一样。”
沈宜游说话时,没有看李殊,把脸埋在李殊胸口,手搭着李殊结实的腹肌。
李殊停顿了许久,很轻,也像很珍惜地抚摸着他的手背,低声说:“加州对你来说可能不能算一个太好选择。”
“我是说从职业角度考虑。”李殊的声音很平静。
沈宜游没有做过李殊会说出近乎拒绝的话的设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抬起脸,张了张嘴,勉强地说:“也还可以。”
“嗯,”李殊一直注视着他,过了少时,才又开口,“不过我在洛杉矶买了一套房子。”
“地理位置还不错,景观很好,”他的眼神一直停留在沈宜游的脸上,像在察言观色,很慢地说,“装修也很新,是你喜欢的设计师设计的。本来是陪李诗珊去看,但我走进去,就在想,沈宜游可能会喜欢。”
“不过当时你还在生气,加上,”他又顿了顿,和缓地陈述,“你以前好像也没什么想来的意思,我就没有告诉你。”
沈宜游看着李殊,愣了一会儿,说:“是吗。”
“那你想要我来吗?”他问李殊。
李殊仿佛觉得沈宜游的问题问得毫无价值,看着沈宜游的眼睛,反问:“你说呢。”
“你想我来,以前为什么不问我。”沈宜游轻声说。
李殊移开了目光。
他抓着沈宜游的手,停顿了片刻,简短地说“你没提过,应该不想吧”,然后飞快地转移了话题,说:“南加的天气好,但北加你一定待不住。如果你愿意,我带你去那套公寓看看,喜欢就住下,不喜欢就换别的。”
沈宜游抱着李殊,闷闷地“嗯”了一声。
李殊也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李殊觉得沈宜游好像哭了,泪水滴在李殊身上,顺着肌肉的线条往下淌。
沈宜游没有抬头,李殊无法确认,就伸手扣着沈宜游尖窄的下巴,让沈宜游抬起脸来。
沈宜游没有反抗,不过闭着眼,脸上有泪痕,嘴唇抿着,可能是被李殊吮吸的红润还没退,也有可能是哭得泛红。
“为什么哭了。”李殊问沈宜游。
沈宜游没有说话,李殊便低下头,吻走他的泪水。
在几天以前,从看着沈宜游离开的日本餐馆门口,到机场十几公里的路途中,李殊在想他或许确实不是个称职的男朋友。
他从来没谈过恋爱,不清楚去哪儿寻找系统地学习科学恋爱的方法,甚至也不知道怎么用更加亲昵的称谓来称呼沈宜游,就像李诗珊以前给历任男友打电话时叫的那些,“宝贝”,“亲爱的”。
但李殊爱沈宜游,和任何人比较都不会输。
“不要哭。”李殊不懂怎么安慰人,只能贴在沈宜游的耳边,低声说。
沈宜游抱着李殊,把头埋在李殊胸口,说“李殊”。
“我爱你。”
沈宜游的声音很轻,好像带着颤意,也有些沙哑,不过仍然好听。
他抬起脸,看着李殊,眼睛像一汪湖水,让李殊无法移开视线。
人类的一生十分短暂,短到与沈宜游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值得单独铭记。
对于李殊来说,他认为沈宜游代表美、生动和爱情,一切美好事物的象征,是李殊僻静、安谧的人生中的人文意义。